第148章 太后与李牧
作者:消消消消乐   娇妾逃不了最新章节     
    听着她的话,朱钰的逐渐冷下的脸色,搭在床沿上的手用力攥紧。

    秦书瑶知道是她刚才的话触及了他的威严,他是帝王,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所以你刚刚是在怪朕?”

    秦书瑶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气他,只是有些话自己不是憋在心里难受。

    “刚才的话是臣妾的气话,陛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臣妾累了,陛下若是无事,可否让臣妾睡一会儿。”

    她终究是软弱的,好不容易放一次狠话,却又轻轻松松揭过去,好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抱怨过。

    她躺在榻上,感觉到自己空荡荡的腹部,闭上了眼睛。

    她想这个孩子是幸运的,至少不用出来受苦,经历人间冷暖。

    希望他尽早投胎到一个普通人家,在这宫里过得太痛苦了。

    朱钰望着她,眸色深沉近黑,里面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他最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秦书瑶,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他可以忍受她言语的冒犯,毕竟她刚刚失去了孩子。

    他从榻上直起身来,眼都是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应该庆幸你是秦侯爷的妹妹,不然你今日这些话足够治你的罪了。”

    说完转身离开,朱钰走出宫殿后,他心底堵得慌。

    秦书瑶方才的话让他心脏骤然一紧,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满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皇帝。

    他是皇帝,所以要忍受孤独寂寞,割舍人间冷暖,提防阴谋诡计,看破人间冷暖。

    不可表现出对任何一方的喜爱,除非是为了做戏。

    京城内外杀机四伏,朝廷上下忠奸难分,后宫干政,皇权四分五裂,他不得不筹谋着一切。

    好不容易扳倒太后,如今秦颂与沈沐之又是他的心头大患,他不得不防范着。

    而刚好秦书瑶是他的妹妹。刚好,刚好而已。

    朱钰回到勤政殿,看着满桌的奏折,他好似一眼看不进去,奏章上的字变成了几个散乱的符号。

    脑子里像是变成了浆糊,只要一动,就搅动得他眼花耳鸣。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秦书瑶的事,不再想那满地的鲜血,和秦书瑶那张令人起怜爱之心的脸。

    他告诉自己她是秦颂的妹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秦颂势大,他防患于未然而已。

    他是帝王,从小接受的就是帝王之道,儿女情长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江山大事才是最紧要的。

    前朝后宫是本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他只需要做让他们鹬蚌相争,他坐等渔翁得利。

    秦书瑶小产是太后的手笔,他只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秦颂知道会将所有的账算在太后头上,与他何干?

    他这样想着,执笔的手却在不断颤抖,再也拿不稳笔,将它重重摔了过去。

    脑子里满满都是那日产婆抱着那血淋淋死婴的画面,那是他的皇子,就这样被一块白布抱着拿走了,这画面让他忍不住作呕,心中一阵难受。

    李牧端着热茶进来,抬头望了一眼朱钰,压下心中的得意,躬身奉上。

    “陛下,喝点茶,养养精神,淑妃娘娘的事已经够让您操心的了,昨晚您可是一晚上没睡,可不要累坏了龙体,什么事情都比不上陛下您的身子。”

    朱钰抬头看见李牧,毫不迟疑地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才将胸口想要作呕的感觉压下去,可是心里还是憋得难受。

    他随手将茶杯递回去,烦躁地问道:

    “淑妃那边怎么样了?她可还好?”

    李牧端着碗的手一顿,低着头把阴厉的目光掩藏在黑暗之中。

    “听说已经睡下了,看着精神头还不错,陛下也不必担心,她总归是能想通的。”

    朱钰的心才稍稍放下,捏了捏自己的额心,似是在安慰自己。

    “那边好,如今她失了孩子,心中难免郁闷,她姐姐又不在宫中,没人陪她说话,就怕闷坏了。”

    李牧难得见到朱钰如此明显地关心淑妃娘娘。

    看来她小产这事让朱钰也有所触动了,李牧心想这可不行,他要做些什么。

    “陛下,淑妃娘娘就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开,过些时日就好了,陛下不必自责,当务之急是秦家这边,该怎么交代,如今朝廷中一半以上都是追随他的人,不得不防。”

    李牧总时不时地提醒他,秦颂此人野心勃勃,是断然不会让安心居于臣子,若是不早加防范,他将会是第二个太后。

    朱钰刚刚将权力收回自己手中,心里最怕的就是以前的日子,他不愿意再当一个傀儡皇帝。

    若是淑妃将来诞下皇子,那他连傀儡皇帝都当不成,只能去皇陵里躺着。

    他怕了,过了这么多年被人压制的日子,他终究还是狠下心,害死自己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和淑妃那张苍白无辜的脸,他心里没由来得一阵抽疼。

    他最终闭了眼,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可那终究是朕第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

    李牧一听嘴角一抽,现在才想起那是他的孩子,一切都晚了,当初的时候他可是置之不理的。

    他将的东西往旁边一放,走在他旁边提醒他。

    “陛下!那孩子身上可是流着秦家的血脉,陛下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况且将来陛下可以有更多的皇子,牺牲这一个不算什么,淑妃娘娘和江山大业比起来不算什么。”

    朱钰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有精力想这些事情,他想好好静静。

    而李牧的存在始终在让他想起秦颂,心里更是被搅得一团乱。

    他摆摆手,对李牧道:

    “好了,你出去,朕想好好静静,不要让人进来扰了朕的清静。”

    李牧看着朱钰一脸不耐烦,也知道这件事基本是已经成型了,目的已经达成。

    淑妃诞下的是一个成形男胎,若是她生下来之后那就是占了皇长子之位。

    现在孩子出掉了,太后的心头大患也就此除掉,还让秦家与陛下生了嫌隙,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李牧小心翼翼退下,徒留朱钰一人扶头叹息,他嘴角则是微微勾起。

    他吩咐勤政殿的人小心伺候,若是淑妃那边有何事来禀报他。

    勤政殿内徒留朱钰一人,他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脸上却无半点身为九五之尊的喜悦。

    他一下接着一下地按着眉心,心中烦躁至极。

    他闭上眼,一直在想着今日的事,心中一阵一阵地抽疼。

    脑子里都是那孩子血淋淋的尸身,他脑门也是一阵疼痛。

    最后他直起身,直直望着前方,口中呢喃着。

    “孩儿,你别怪父皇狠心,怪就怪你生在帝王家,你的舅舅是秦颂,宫里的人容不下你,等时局稳定,到时你再来,朕与你母妃等着你。”

    李牧从勤政殿出来之后,天色已晚,他往旁边看看,小心地躲开人群,往长信宫走去。

    通往宫殿的道路安静且长,他手拿着拂尘往手臂上一搭,直到来了长信宫的大门,他敲了门。

    来人的宫女开门,看见他,便让他进来,恭敬地喊道:

    “李公公。”

    李牧看也没看这宫女一眼,直接问道:

    “太后呢?”

    那宫女毫不避讳地说道:

    “太后娘娘正在沐浴呢。”

    李牧将浮沉交给那宫女,直接走向浴室。

    那宫女也习以为常,不声张,反而是往宫门外看去,是否有人跟着。

    李牧走到浴室外,他伸手开了门,热气从里面喷涌而出,犹如热浪打在他脸上,温暖湿润。

    带着一股浓浓的栀子香味,这味道让他不禁眯起了眼,抬头一阵深嗅,心中不觉心跳加快。

    放眼望去,屏风内摆放着一个浴桶,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的倩影。

    那女子光着身子在沐浴,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灯光之下若隐若现。

    里面的人见来人是李牧也丝毫没有慌乱,气定神闲地仰靠在浴桶上,神情放松。

    “你来了。”

    她嗓音慵懒散漫,带着长长的尾音。

    李牧上前,自觉走到水盆边拿皂角仔洗净了手。

    拿起毛巾,将手擦干净了,才小步上前,伸手抚上那白嫩的肩,轻轻按揉。

    “太后,奴才来伺候您。”

    入手是女子娇嫩的肌肤,鼻尖还是那栀子花香。

    周围伺候的宫女见此自觉退下,顺手掩住了浴室的门,留李牧在里面。

    对此她们也习以为常,脸上根本看不出惊讶。

    现年太后不才三十几岁,在宫中被娇养得如同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眉眼之间看不见一丝皱纹。

    整张脸容光焕发,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浴桶外,散发着淡淡幽香。

    李牧小心翼翼地帮女人按着肩膀,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指腹轻轻摩挲着,仿佛手中的是一件易碎的宝物。

    女子也不拒绝,闭眼享受他的按摩。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他都能看得清她白皙的肩头隐隐透着白光,肌肤滑腻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只是一眼,就让人不禁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