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法来检测自己灵根的实际提升情况,更不愿冒然前往如玄天剑派这样名声显赫的宗门寻求测试,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未料,在这个偏远的椰翘城,竟会遇见这样一位行为古怪的老者,从事着替人测试灵根这般奇特的营生。
“多谢前辈的指点。”郑长春起身,面带微笑,准备向老者告辞。多年的椰翘城生活让他养成了一种避世的性格,不喜与人过分热络,对于老者的性名也无过多探询之意,只打算在完成灵根测试后便悄然离去。
然而,老者的语气突然变得急切,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似乎有话要说:“且慢,少侠请留步。”
郑长春微微一愣,以为是自己支付的灵石数目有所疏漏,连忙问道:“可是老前辈认为报酬不够丰厚?”
老者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不解与疑惑:“非也,我只是有些迷惑。按理说,你拥有两道下等灵根,为何你的修为竟能如此之高?甚至于,我隐约感觉到,你的实力似乎已在我之上。”
闻言,郑长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时机已到,无需再隐瞒。他从容地从怀中取出另一块灵石,掌心轻托,对着老者缓缓道:“那么,前辈可有兴趣看看我的金灵根呢?”
老者的面容顿时剧变,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旋即又被浓厚的兴趣所取代,目光紧紧锁定在郑长春手中的第二块灵石上,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溢于言表。
“绝无可能,绝对是哪里出了差错!”老头紧皱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饱经沧桑的眼里,三条下等灵根仿佛成了天大的笑话,与眼前年轻人那超乎寻常的修炼速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今年究竟多大?看上去顶多不过弱冠之年,难不成你掌握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功法?”老头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苍老的手紧紧抓着郑长春,像是要从这年轻躯体内挖掘出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在那怀疑的目光背后,一丝异样的猜测在老头心中悄然萌生。或许,是有一种可能性,一种极端且罕见的情况——某条灵根的强大,足以抹平其他灵根带来的劣势,引领着修行者飞速进步。
于是,老头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他漫长生涯中几乎未曾有过的慷慨之举——免费为郑长春重新测定灵根。这一次,他要排除所有疑惑,找到那个隐藏的真相。
剩下的选择仅限于水、火二者,郑长春沉默不语,淡然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仿佛无论哪一项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最终,老头犹豫片刻,选择了水灵根作为测试目标。当测试结果显示依然是下等之时,老头惊愕得几乎跳了起来,“这简直是见了鬼了!”他喃喃自语,满眼的不可思议。
“二十多岁的年纪,四条下等灵根,却已是炼气高阶!这其中必定有诈!”老头的心中响起了警钟,三句话中必有一假,这是常识告诉他的。
“你,该不会是来踢馆的吧?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测试法术,故意来混淆视听的?”老头突然的质问如锋利的刀刃,斩断了方才的轻松气氛。这样的指责,轻则引起一场口角,重则可能结下不解之仇。
面对突如其来的严厉质询,郑长春面露苦笑,无奈之下再次掏出一块灵石,语气缓和地道:“或许您之前测错了,应该检查一下我的火灵根才是。”
老头半信半疑地瞪视着郑长春,手里的灵石似乎成了烫手山芋,既不想接又不甘心放弃。经过一番内心挣扎,理智告诉他郑长春的话不无道理,最终还是收下了灵石。
“好,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别再戏耍老夫!”老头沉声警告,随后深吸一口气,将手贴于心口,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体内微薄的真气,准备通过心脉的细微反馈捕捉任何异常。
片刻之后,老头的双眼猛然圆睁,如同被炙热所灼,猛地抽回手,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不,不可能……上等上品?!”话音未落,他的手已无力地垂下。
待心情平复,老头缓缓放开了郑长春的手,目光复杂。“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他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感慨。一个顶尖的灵根,却被其余四条不起眼的灵根所束缚,这样的组合即便再特殊,最终评定的结果也无法超越中等的范畴。在这看似矛盾又充满奇迹的现实中,老头再次体会到了修真界的无尽奥秘与不可思议。
拥有中等的资质,年纪轻轻便已修炼至炼气高阶境界,虽足以令人惊叹,却也并非绝无仅有,尚在人们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
老者微微松了口气,仿佛重压之下终于得以喘息,那神情仿佛是天边乌云散去,自己从一场不期而遇的风暴中侥幸脱身。
“小道友,不知道您是出自哪一门派?”老者的嗓音带着一丝好奇,眼神中闪烁着探询之光。
“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罢了。”郑长春淡淡回应,语气中既有几分自嘲,又不失骄傲。
闻言,老者面上终是露出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他的表情转为深切的同情:“小道友定是在江湖上碰壁不少吧?像您这般灵根资质,寻常门派怕是都难容下。”
郑长春轻叹一声,心中暗道:确是如此,世态炎凉,修行路上的艰辛,旁人哪里能懂。
老者从容不迫地重新落座,姿态中透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淡然,语重心长地道:“小道友,你真正需要的,乃是一颗洗髓丹,方能重塑根基,更上一层楼!”
言罢,他又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似是对这世间不公深感无奈。
“此话不假,可惜洗髓丹非是易得之物。”郑长春礼貌地拱手致意,随后转身离去,步伐坚定,未有丝毫留恋。
在他看来,若是这位老者不具备测试灵根的能力,结交一二亦无妨,但既然掌握如此能力,保持距离才是上策。一旦日后老者察觉到自己灵根变化无常,必将引来无尽麻烦。
“小道友,何不就此结缘,相互助益呢?”老者的呼唤被风吹散,郑长春却像是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