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那一本无名的法术手册,显然是某位前人手抄的秘籍,扉页空白,无从得知其来历与原主人身份。尽管如此,手册中所记载的仅有的十种法术,却无一不显露着超凡脱俗的韵味,随意翻阅之下,已令人眼界大开,心潮澎湃。
这些法术皆属于木系,每一种都是实用性极强的秘技:木刺术,借由真气凝聚,掌心瞬间生出一根坚逾金铁、两端锋利无比的木刺,无论是暗中袭敌还是防身自救,皆为上佳之选;木肤术,则能瞬息间使肌肤如千年古树般坚韧,任何猛烈的冲击皆能轻松抵御……还有更多奇诡多变的木系法术,静静躺在薄薄的书页之间,等待着有缘人的发掘与运用。
郑长春怀揣着浓厚的兴趣,手执书卷,久久不肯放下。身为一名罕见的全灵根天才,他的修行之路几乎无所限制,任何非邪门歪道的功法,在他眼中都蕴藏着无尽的价值与可能。
夜深人静之时,正当他准备合书小憩,一阵突如其来的嗖嗖风声划破夜空,自客栈外不远处传来,引起了他内心的警觉。他轻手轻脚地掀开窗边的一角帷幔,只见三条人影如同魅影般一闪而逝,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捉。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并非冲着他而来。于是,待那三位神秘人物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悄无声息地跃出客栈,踏上了追踪之路。这群人的行踪颇为诡秘,未选择灯火通明的大道,而是转向了曲折蜿蜒的乡村小径。
郑长春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三更半夜不走寻常路,不是为了探寻什么稀世之宝,便是图谋不轨。这份未知的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尾随其后。历经十里之遥,一行人停在了一个小村落的边缘,而郑长春则敏捷地藏身于一棵老槐之后,身形隐秘,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二哥,楚家的那位就暂住在前面不远。”左边的黑影用手指向暗处,对当中那位低语道。而中间之人只是冷哼一声作为回应,三人随即默契地分散,各自选了一个方向潜入了村庄。
“楚家的人?”这两个字在郑长春心头荡起涟漪,莫非所指的是那个行事磊落的楚盖?考虑到此处乃偏僻之地,楚盖为防备跟踪,刻意避开大路,选择这条隐蔽路径的可能性极高。未曾料想,这一路行来,他竟与楚盖的距离如此接近。
楚掌柜究竟携带着何种价值连城之物,以至于被人盯梢至此?带着疑问,郑长春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只见那三人在村中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很快便将一座宅院团团围住,而那座宅院内外一片死寂,整个村庄似乎都沉浸在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
楚盖,一位以爽朗、信义着称的人物,在此刻的平静院落中,突兀地响起他那低沉又略带自嘲的话语,仿佛在讽刺这深夜的不速之客。
“哎呀,原来你还没入睡啊?”为首的那个被称作二哥的男子冷不防抽剑出鞘,原先的小心翼翼瞬时化作了凌厉的锋芒。
“我们不如移到外面解决如何?这里的百姓无辜,我不愿因我们的争斗牵连到他们。”楚盖的提议带着几分无奈。
二哥冷笑回应,言语中满是不屑:“哈哈,你倒真是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是那救苦救难的圣人了。”
话音刚落,二哥手势一扬,身旁的两名同伙心领神会,三把长剑几乎同时划破夜空,直奔那宅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宅院在三道剑气的冲击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三条人影从废墟中腾空而起,化作流光溢彩的剑芒,疾驰向四周,试图冲破这突然形成的包围圈,逃出生天。
夜色如墨,星辉稀疏,楚盖与他的伙计在农家小院内,背靠着斑驳的土墙,彼此间的眼神交流中充满了无需言语的信任。他们早已默契地规划好逃脱的路线,心中有数,只待时机。
那看似脆弱的土墙,在筑基强者剑气的威胁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齑粉,但它依然顽强地站立着,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线生机。漫天的尘埃骤起,如一张灰色的巨幕,瞬间将楚盖的身影隐匿其中,哪怕只有一秒,也足以成为生死之间的转折点。
不拖泥带水,楚盖当先破局,身形如同游鱼般穿梭在剑影之间,引领着伙计们,向着野外那片自由之地狂奔。三人对三人的包围网,本就是一场注定难以成功的困兽之斗,而楚盖更是巧妙地利用战术,刻意绕开了那位实力强大的二哥,选择了相对薄弱的防线进行突破。
“想跑?哼,没那么容易!”六道身影,如同猎豹追击猎物,瞬间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留下一片翻腾的尘土和紧随其后的冷冽誓言。
正当郑长春欲紧随其后,一阵细微却穿透尘嚣的哭声,如同细针一般扎进了他的心房,来自那片刚刚被剑气撕裂的农家院落。瓦砾之下,传来妇人的哽咽与孩童无助的啼哭,夹杂着父亲慌乱的询问,一切显得那么绝望而真实。
“发生什么了?”郑长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转瞬间已疾步靠近那片废墟。
“孩儿娘,怎么回事啊?”孩子的哭声愈发响亮,穿透了夜的寂静,触动着每一颗柔软的心。
郑长春拨开眼前的残垣断壁,只见下方一张床铺被砖石碎块覆盖,一家四口蜷缩其上,乌黑惊恐的双眸透过缝隙,望向这突如其来的救星,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微光。
“你们有没有受伤?”郑长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不知道啊,哎呀,这里好像很痛……”妇人的话语里夹杂着痛苦与不确定。
郑长春顿时施展神力,巨石在他手中如同草芥,被一一挪开。这家人虽然惊魂未定,但奇迹般地还活着,生命的坚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