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穆遮遮掩掩,似乎不愿吐露实情,隐隐有内情。
渠英故意用言语相激。
“刚刚在州牧府门口,你说不愿在街上说不该说的事情。”
“此时此刻,你我同乘一辆马车,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连赶车马的小厮也被我打发走了,周围再无旁人,出君之口,如我之耳,难道先生还是不肯说吗?”
田穆面露难色。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说出来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田穆越是遮掩,渠英便越想知道。
“合作讲究的是诚意,我们商人之间更是如此,若是先生不肯吐露实情,便是没有诚意,叫我如何信任你呢?”
渠英话已至此,田穆也不再避讳遮掩。
“我身后是蜀国!!”
此言一出,渠英如遭雷击,身躯怔在一旁半天缓不过神来。
“你...你居然....你居然是...”
“先生...没想到...搞了半天你居然是....蜀国的探子...”
“关键你还在幽州待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人发现你吗?”
田穆镇定自若,双眸泛起一道寒意。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我把窟窿全都堵住罢了!”
“那些发现我身份的人全都死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千万别说出去哦。”
田穆说完微微抬起手,对着渠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渠英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眼前熟悉的田穆也变得可怕恐怖起来。
他开始惧怕田穆,害怕若是自己不同意,会死在田穆手上。
渠英吓得连忙点头。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只是..你帮我除掉万石之后,需要我做什么?”
田穆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万石一死,您就是贾凌云身边的红人了,到时候只希望您不要忘记蜀国对您的情谊就好,若是蜀国日后有个难处,想请您帮忙...还希望渠会长也能帮助蜀国。”
咕嘟——
渠英明白田穆话语中的意思,帮助蜀国不就同等于让自己通敌叛国么....
只是....
渠英脸上带着苦笑。
“如是我现在不想跟你合作了,先生会怎么对我?”
田穆脸色一变。
“不跟我合作,又知道我的身份,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杀...杀了我?”
田穆点了点头,渠英双眸垂落。
事到如今,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为了自己的命和手中的权力,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好吧!田穆,你们帮助了我,便是我渠英的朋友,以后我..我也会帮助你们的!”
“好!有渠会长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田穆说完站起身,撩开帘子,驱使马车进入一条小巷,随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待渠英撩帘查看时,小巷内已经没有了田穆的身影。
田穆转身走入一条小路,前面有一道黑影等候,那边传来冷漠且带着杀意的声音。
“怎么样了?渠英答应了吗?”
黑暗中传出田穆的声音。
“答应了。”
两人说完,各自分散开来,似乎害怕什么秘密被别人知道。
夜晚能包裹一切黑暗,而光芒则能迎来天明。
张任墓地在幽州靠近东北方向,面朝辽东,也算是贾凌云全了他这份忠义之情。
墓地修建的恢弘霸气,墓楼牌坊上刻着高风亮节四个大字。
墓碑正前方贾凌云脸色凝重,左右两边都是幽州文武官吏。
墓地四周早已被勇冠军把守,一些看热闹的百姓拼命想往前面挤。
“呜呼!!大魏丞相贾凌云悼将军张任文.....”
“....”
“念将军之容,心之常悲....”
“.....”
“伏惟尚飨,来品来尝!”
贾凌云念完一篇慷慨激昂的悼词后,丢了一些火纸在盆内,随着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那片祭文与火纸一起化为灰烬。
贾凌云望着张任墓碑冷冷说道。
“恐怕你连死了都不甘心吧,毕竟又被本相利用拿来收买辽郡人心。”
贾凌云冷哼一声,刚欲拂袖离开,贾若象凑近贾凌云。
“三弟,根据我们在蜀国的密探回报,在你走后,诸葛方将关在水牢中的商人放了出来,扬言让他们回来魏国,没想到这伙人惧怕你,不敢回幽州,目前听说已经在蜀国安定下来,继续经商。”
纵然是身为对手的贾凌云也对诸葛方这一手啧啧称奇。
“这还真是变废为宝,将我弃之不用的商人变成蜀国商人,而那些人因为惧怕本相,势必会对蜀国尽忠,诸葛方果然厉害!!”
“不过...对待不忠心的人,本相从不会手软。”
“传令,将他们画影图形,一旦在魏国发现他们的踪迹,格杀勿论!”
“是!!”
提到这些商人,贾凌云瞬间想起一件事,对着万石挥了挥手。
“昨夜安排你干的活儿,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万石疾步来到贾凌云身边,拱手回答道。
“昨夜一共斩杀了一千五百余人。”
贾凌云微微皱眉,双眸略带狐疑的目光盯着万石。
“那可是三族哎,怎么只杀这么多人,难不成你私下放人离开了?”
万石连忙解释道。
“草民万万不敢,实在是幽州刚刚经历了水灾,城中本就人少,纵然那些人是商人的亲眷家属,可死的死,逃的逃,所以留在城里的人很少很少,即便是这一千五百人,还是草民跟陈余在城内找了一圈,将那些商人的至亲故交抓过来凑数,这才勉强达到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