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是什么东西,金银二老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不是好话。
舒阳在这种时候醒来,无疑是给了镖局众人很大的鼓舞。
林云峥早先暗暗给好几个人使了眼色,他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死的时候,尽量用身体盖住昏睡的小舒庙祝,省得牵连到对方。
毕竟他们和金银二老的差距太大,就算拼命带走小舒庙祝也无处可躲,因为小舒庙祝算是半个江湖人,不在官府的庇护范围。
好在,他们的倚仗醒了。
一下子,跳出去的众人又集体退回到大堂内,躲在舒阳身后。
“哪里来的小辈,在这里大放厥词,老夫就替你……啊!”
银发非主流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被一块碎瓦给砸飞了出去。
明明手掌大的碎片,却仿佛一块巨石拍在胸口,银发非主流口吐鲜血,倒飞出十来米。
金发非主流瞳孔地震,张大了嘴巴。
先天境强者,恐怖如斯!
他们是半步先天,竟不知道完全迈入那一步后,竟有如此威势!
而舒阳身后的一众镖头镖师欣喜若狂,这就是先天境强者吗?
半步先天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拍飞了?
林云峥更是跌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好好的一个人夫哥,像是中了邪似的。
他的压力太大了。
威远镖局上下数万人的生计都在他身上,不提同行竞争,外面还有杀父仇人虎视眈眈,连下葬都堵着门不让埋。
好不容易埋了爹,又被杀了娘……
如今看着仇人不是自家靠山一合之敌,再也绷不住了。
“这位朋友,我兄弟二人乃是大荒山风兜洞的外门弟子,此番前来了结私人恩怨,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兄弟出言不逊,你也教训过了,不如就此掲过?”
金发非主流震惊过后也不急着跑,而是先自报家门,不然恐怕还没跑出大门就被打死了。
舒阳坐在地上也没起身,转头看了看林云峥,想看看对方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全凭舒前辈做主!”
林云峥眼眶泛红,脸上挂着泪痕,他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只以为是对方不好下手。
于是也不提报仇的事了,任凭舒阳处置。
“可杀。”
腰间木牌散发暖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舒阳没有犹豫,掂起一片碎瓦朝金银二老丢了过去。
金银二老早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那红衣少年摸瓦片就知道不好。
两人迅速站到一起,四只手臂交叉运功,汇聚全身内力一同往瓦片扔来的方向挡去。
镖局众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生怕舒阳轻敌翻船。
“嘭!”
一声闷响。
碎瓦与金银二老相撞,内力与灵力交击。
院子里铺设的青石板足有一尺多厚,此刻从金银二老脚下不断龟裂,并且迅速蔓延。
裂纹蔓延方圆数十米后,金银二老的双臂传来脆响。
“咔吧~噗!”
两人从双掌到双臂寸寸碎裂,爆成血雾,灵力尤有余威,又撞向他们的身体,两人顿时像两团破布一样摔了出去。
不过抵挡一下还是有好处的,比刚才银发被打飞的距离短了许多。
金银二老倒在地上,胸口仍有起伏,只是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眼看要活不成了。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金银二老消失不见。
连同先前被金银二老打死的镖师也消失了。
正眉开眼笑的众人一个个又紧张起来。
“什么东西!”
“金银二老的同伙?”
“他们不是自报了师门?”
“还有个会巫蛊的没现身呢!”
“不会!用巫蛊的那个早就跑了,秦王才在翠微山杀了一个佛门罗汉,会巫蛊的蛮人除非想死,否则绝对不敢留下,天策军中有擅长追踪的高手。”
林云峥带着鼻音否定了其他人的猜测,跪倒在舒阳面前。
“舒前辈救命之恩,威远镖局上下铭记于心!”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众汉子推金山倒玉柱般纳头便拜,齐声道:
“舒前辈救命之恩,我等铭记于心!”
隐约间,舒阳好像感受到了晁盖的快乐,不过这些镖头镖师的气质比梁山那伙强盗要好的多。
“诸位兄弟请起,如今大敌已去,镖局上下事务繁杂,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大家各自忙碌吧,金银二老之事不必再担心。”
他们已经被吃了……
舒阳心里这句没说出口,不过也算给了大家一个保证。
众人再一拜,方才退去。
他们知道该算账了,自然不会在这里碍眼。
哪怕有再多事需要林云峥定夺,也可以缓一缓。
等人都走了,林云峥正想开口。
舒阳鬼鬼祟祟地从一片碎瓦残木中起身,低声道:
“少镖头,快给我换身衣服,房顶上有个鸟窝,里面有蛋,我掉下来的时候好像坐上去了……”
林云峥诧异地看了一眼地面,果真那里有个被压平的草窝,几颗碎蛋在草窝里湿漉漉的,舒阳身后沾了些蛋壳蛋液……
难怪他只坐着,不起来……
一瞬间,绝世高手的光环尽退,他只觉得这位舒前辈烟火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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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云山,出云县。
陶子安满脸喜气。
秦王手谕,着冠军候神庙迁往翠微山,镇守开云府门户。
而他本人也因为举荐有功,在原本的升迁上又提了半级,升迁速度一提再提,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正七品升从五品是看在上次老祖宗出手的面上,又加半级就是正五品。
初夏的微风习习,陶子安身着官袍,意气风发。
看队伍已准备妥当,大手一挥,喝道:“启程!护送云侯前往开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