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皱眉:“何时你话多了?”
那青年低头,退回原地,默不作声。
“小哥何职?”老者上前两步,走到张松身旁。
此老风范不凡,气度华贵,张松心生敬意,答道:“小吏一名。”
“小吏?”老者笑道,“这‘小’字用得妙,然世间几多官吏肯自认渺小?”
张松不由问:“老丈为何有此感慨?”
老者道:“小哥,我问你,何时方能称为大吏?”
张松一怔,称自己为小吏,不过戏言,未曾细想吏之大小,静默几口烟后,张松答道:“吏者,依法行事,列入国编,由国库养活的官人。在我看来,皆为民服务,不应有大小之分。”
老者笑道:“好个不分大小。小哥,能否告知姓名?”
“小姓高,单字轩。”
\&秋水共长天一色,却不见张松之影。张松,好名也。\& 老者低吟,袖中抽出一纸名帖,\&此乃吾之名刺,缘定三生,必有重逢之时。\&
雪于子夜即歇,晨曦初破,历经一日颠簸,终抵顺岗。一夜酣眠,张松至镇衙,向李会友禀报一周招财进宝之事。行至党政办,偶问书吏小章,得闻王书记亦赴外寻金,尚未归镇。
张松径入己室,取座机传声于李会友:\&王大人,吾已归,汝意如何?愿闻吾行之细述。\&
对张松所遇阻碍,李会友未有愕然,招商本非易事,若轻易得手,何需分遣招商使团:\&高镇长,遇阻寻常,莫失志气。\&
明察秋毫,李会友心悦,张松主动请示,表忠诚之心。领导观人,业绩非唯一,站队至上。异己之才,越卓异,威胁愈巨。
甫挂断,胡海峰推门而入:\&高镇,闻汝归来,可否满载而归?\&
\&满载?空无一物。\& 张松自案上取出津门之烟,掷于胡海峰,\&此乃赠汝之礼。\&
\&哦,尚有礼耶。\& 胡海峰笑纳,坐于张松对面,\&张魏斌小子遭殃,闻因靖州之事与汝争执,当作汝之贺礼可乎?\&
张松竖指:\&海峰,彼为危局,与汝何干?\&
胡海峰微愕,旋即笑应:\&诚然,与吾有何相干。\&
二人默契,论及镇上近况,除张魏斌遭纪司扣押外,招商大计已列日程。各使团纷飞,王书记亲领,每日一讯,嘱胡海峰督之。
李会友招商法,张松心存疑虑。招商久矣,资源殆尽。顺岗非独镇,萧山市乃至全国贫区皆效仿,富区更瞩海外。成效几何,难料。
胡海峰见解异于张松,招商乃人脉较量,交友之途。张松等人盲目撞壁,败绩可期。
张松反诘:\&吾等新人,岂无望乎?\&
胡海峰作投降状,口称:\&艰难以极。\&
忽,张松手机震响,来电乃陈老三刘海,久未联络。
胡海峰见状,抽身而出。张松接听,刘海急促:\&兄弟,吾有难矣。\&
张松愕然,询问之下,方知与张百万家缘分匪浅。上回张百万女张婧夺靖州姐夫,今次其子张孝欲夺刘海佳侣云宵。
刘海数月来,洗心革面,营修摩坊,二月即开。云宵亦倾心,自营服肆。孰料,张孝返乡之际,邂逅云宵,执意追求。刘海闻讯,怒不可遏,拳脚相向。
张孝鼻青脸肿,翌日夜,云宵店遭毁。初,刘海未思张孝所为,其后摩坊亦受袭。细问之下,方知竟是张百万子。昔时,刘海必斗之,今则不然。张百万势大,非其敌手。遂求人调停,友人传话,令其设宴赔礼。
刘海左思右想,无人可援,终忆张松。
张松问明时间,吩咐刘海联系,晚七时豪君楼。刘海闻之,惊诧不已。张松言无需担忧。
张松心中有底,豪君楼宴席自不在话下。靖州一事,雷公轻易摆平,此人可用。
书记多掌招商,镇长张凯强则专责财税。无论巨镇或小乡,二者不可或缺,亦为党府核心,县考关键。岁初,县府设标,顺岗列前三甲,财税一亿四千万,较去年增四成,颇费周折。张凯强为此愁眉不展,税源核算后,仍缺口巨大,不解去年一亿如何达成。
张松往其科技虚拟办公室汇报,张凯强之言与李会友相似,招商虽艰,勿丧气。
张松觉张凯强态度冷淡,不明所以,然亦不深究。夜将至,刘海之难待解,张凯强兴味索然,张松借故辞别。
下班时,张松告知靖州前往县城,靖州欲驾车相送。张松不愿公车私用惹议,令靖州送至街市,乘出租直赴县城。途中,刘海来电,嘱于豪君楼候,速至。
在豪君楼不远处看到刘海和云宵并肩而立,便停下车来,刘海迎上,道:“兄弟,又要麻烦你了。”
张松一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就别说这个,走,先进去。”
陈家在黎城算是一号人物,但是谁都不是那种奢侈之辈,所以豪君楼向来不曾消费过,刘海和云宵还都是头一回,不过他们的心情很糟糕,也没闲心去感受这个在秦南县非常有名的豪君楼是什么样子的。
雷锋一如既往地敬业,当张松一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过了来,引着张松去了早已安排好的科技虚拟透明的包间。
三人坐定,雷锋倒了茶水,道:“高总,还有什么吩咐?”
“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两位是我星际星区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怎么做我才会满意,你自己看着办。”张松淡淡地端起了茶杯。
“我知道怎么做了。”雷锋微微一笑出了去。
待雷锋出了去,云宵惊讶地问道:“张松,他刚刚叫你高总,你是星际外天空的豪君楼的老板?”
刘海也呆了一下,睁大眼睛去看他,张松摆了摆机械能量手道:“一言难尽,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刘海又是一呆,他们今天来可是给超级异能战士张孝赔罪的,张孝还没到,他们自己先吃上了,这像是来赔罪的吗?
张松笑了笑,道:“我先上去一下,你们慢慢吃,我一会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