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楚韵汐所料,这是一张俊逸的面孔,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面庞白净,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长相。
吴凌祺拿下蒙面黑巾后说道:“两位,十分抱歉之前隐瞒了身份,我看得出两位也并非一般人,两位愿意帮在下,在下万分感激,思来想去,还是先坦白身份,两位再决定要不要帮在下吧,在下也不想连累二位。”
这还是自从救了他之后,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文质彬彬,气度非凡,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楚韵汐微微一笑,“公子客气了。”
吴凌祺放下水杯,抱拳道:“在下,齐王府世子吴凌祺。”
楚韵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她淡淡的道:“世子好。”
这下反而让吴凌祺有些惊讶,他蹙眉道:“两位可是早就知道了在下的身份?”
楚韵汐拿出那张寻人告示,“刚刚得知,世子就过来了。”
吴凌祺看到告示就明白了,心中刚刚陡然升起的疑虑也随即打消了,暗骂自己多疑,恩人之前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这喀拉城到处贴满了告示,如果来了还不知道,那才是不对呢。
“那不知夫人可还愿意帮在下?”
楚韵汐看了看萧慕北,两人相视一笑,楚韵汐道:“帮,为什么不帮呢?我们夫妻二人像是怕事之人吗?”
吴凌祺问了之后,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听到楚韵汐的回答,他才松了口气,道了谢,这才问萧慕北,“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萧慕北道:“在下姓萧。”
吴凌祺一怔,萧是大遂皇室的姓,就像吴是南狄皇室的姓一样,他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他心里反而更放心了,因为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他所连累,那人的心狠手辣,他很怕会让救命恩人受到伤害。
既然萧慕北没有对他表明身份,吴凌祺也就不再多问了,道:“那在下就先谢过萧公子和萧夫人了。”
接下来吴凌祺将自己的遭遇和萧慕北楚韵汐讲了一遍,原来害他之人,正是齐王的长子,他的亲哥哥,吴嘉祺。
吴嘉祺并非齐王妃所出,而是由侧妃秦氏所出,所以虽然是长子,但却是庶子,齐王是亲王,王位世袭,齐王府的世子,也就是未来的齐王。
立长立嫡,向来是个有争议的问题,这吴嘉祺自小才高八斗,自视甚高,吴凌祺从小就爱跟在他的后面缠着他,也很崇拜他,哥哥长哥哥短的叫,所以吴嘉祺从小就不把这个弟弟放眼里,虽然他是嫡子。
吴凌祺也的确没有吴嘉祺那么出众,他读书不好,整日里和一帮世家子弟到处玩耍,吃遍了这喀拉城的美食,玩遍了这附近的草原山川,喀拉城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齐王向来疼爱吴凌祺,虽然也恨铁不成钢,但这不妨碍他将吴凌祺当做眼珠子一般宝贝,待到吴凌祺十八岁成人时,齐王毫不犹豫的宣布,吴凌祺作为嫡子,将世袭齐王之位,是齐王府的世子。
决定一宣布,吴嘉祺当场甩袖离去,整整三日没有出房门,吴凌祺也没想到父亲居然就这么将世子之位给了自己,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大哥。
可是大哥虽然将自己关起来了三日,但三日后出来,却对他依然如故,大哥告诉他,“我知道这并非你的错,你无需自责,父亲立你为世子,定然有他的道理,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无妨,以后咱们兄弟互相扶持,谁做世子都一样。”
吴凌祺这才放下心来,此后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如果自己以后做了王爷,定然不会亏待大哥的,大哥只要不介意就好。
因为愧疚,他更加亲近大哥,无论做什么,去哪里都想着大哥,说也奇怪,以前大哥从来不会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喝酒,骑马玩耍,可自从那之后,只要吴凌祺喊他,他就必到,慢慢的,他的朋友也都成为了大哥的朋友,而大哥对他的行踪也了如指掌。
吴凌祺没有意识到什么,觉得可能大哥有些灰心,不想再读书,想跟着他散散心。
所以再有聚会,他就更频繁的喊着大哥,直到那一次。
吴凌祺记得很清楚,那日天气很好,特别适合在草原上跑马,于是,他约了几个朋友,还有大哥一起去城外跑马,可大哥却说他身体不适,就不去了,他还关心了大哥,大哥说他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让他先自己去玩,等他病好了再陪他出去。
吴凌祺不疑有他,便独自出了城,到了草原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左等右等,他的朋友们一个都没有出现,他等的无聊,便想着自己先跑两圈,可谁曾想,竟然有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绊马索,他毫不提防的被绊倒,扑在地上,地上被撒了蒙汗药,他一摔上去,吸入鼻中,很快就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便被人绑在马车里,正在疾驰,他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不能动,口也被塞着,不能说话,身子更是软的跟棉花一样,连抬头都费力。
马车外面有人在说话,是一个粗犷的声音,“没想到这当兄长的这么狠,对自己的亲弟弟也能毫不犹豫的说杀就杀。”
另一个声音道:“这种皇室子弟,为了争权夺势,兄弟相残的多了去了,少见多怪,这小子给我们的银子,够我们兄弟花上好几年了,他花钱买命,我们赚钱杀人,怪只怪,里边这小子命苦,摊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兄长。”
吴凌祺如遭晴天霹雳,他这才知道,竟然是大哥要杀他,可是他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一个世子之位吗?
吴凌祺想不通,如果大哥真想要,告诉他,他可以给他,可为什么他就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呢?在他心里,亲弟弟的命还比不上一个世子之位吗?
吴凌祺绝望之极,更令他绝望的,是外面的人接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