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汐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他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赵庭羽咬牙道：“这件事跟我父亲无关，你们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楚韵汐沉下脸，“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大遂的律法说了算，你现在招供，少受些皮肉之苦，不招供，就想想后果，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赵庭羽犹豫不决，楚韵汐又向火盆走过去，赵庭羽喊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楚韵汐看他都快哭出来了，再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嚣张跋扈，如今看来，他倒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知道他犯下的恶行，楚韵汐差点就心软了。

    于是楚韵汐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说吧。”

    赵庭羽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始说道：“十年前，父亲把我送到南疆的四象山上去学艺，我师傅名叫哲安，曾以轻功闻名于世。”

    “哲安？”萧慕北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你师傅可是姓魏？”

    赵庭羽奇道：“王爷认识我师傅？”

    认识？萧慕北可不想认识这个人，他是在卷宗里看到的这个名字，接任大理寺卿之后，大理寺的陈年旧案他也看了不少，其中有一个采花案，凶手足迹遍布大遂，五年的时间犯案七十多起，毁了无数女子清白，朝廷发了通缉令，因为凶手轻功卓绝，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人影，只知道凶手名叫魏哲安，这还是有一次一个女子假意迎合，在床上时问出来的名字。

    后来朝廷抓捕力度大了，这魏哲安就销声匿迹了，时至今日，这七十多起采花案仍是悬案。

    没想到今日竟然无意中听到了凶手的名字，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魏哲安教出来的徒弟，居然一下山就也犯了采花案。

    “继续说。”萧慕北没有回答赵庭羽，而是命令他接着说。

    赵庭羽于是接着道：“我学了十年，轻功虽说比不上师兄们，但师傅说在江湖上已经罕逢敌手了，这十年间，我和两位师兄也经常下山，接一些赏金，一为锻炼，二为赚钱，过年时一般都会回山上陪师傅过年，今年刚刚回山，正好在这个时候，母亲传信来，说父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连御医也想办法请过来了，看后也是直摇头，说父亲最多再有两年时间。”

    赵庭羽顿了顿，显然说到这个问题就心绪难平，“我很着急，于是我就跟师傅说要下山回家侍疾，师傅于是让两位师兄随我一起回来探望父亲，同时师傅说他会给他的一位故交写信，请他来给父亲看看，他这位故交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名叫木大师，据说有很多名医治不好的病，都被他治好了。”

    木大师，这个人倒是没听说过，萧慕北对江湖也是很熟悉的，他没听过的名字，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还不够有名。

    赵庭羽继续说道：“我和师兄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没过几日，木大师也来了，他替父亲号了脉，又看了宅子，说父亲是中了巫术，要想破解，必须要处子之血调制解药才可以，所以为了给父亲寻找药引，我们兄弟三人不得已才…”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孝心了？”楚韵汐讽刺的说道。

    赵庭羽垂头丧气的道：“我的本意真的只是想取处子之血的。”

    “那为什么又要把那些女子杀害了？”楚韵汐厉声道。

    “是…大哥说的，这些女子都见过我们的真面目，如果不杀她们，等她们醒了肯定要去报案，如果再被画师画出我们的画像，那麻烦就大了，还是杀了一了百了，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赵庭羽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现在不敢抬头看楚韵汐，只要一抬头，他就觉得楚韵汐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楚韵汐握了握拳，压下了胸腔升腾而起的怒火，又问道：“既然杀死了，为什么又要在死者鬓角插上三角梅呢？”

    “这个…因为我和大哥二哥是在绿樱林里结拜的，当时我们就说，以后出去闯荡江湖，就叫梅林三杰，以三角梅绿樱为信物，这一次，我们做完案之后，就商量着留个信物吧，从此以后，这也是我们闯荡江湖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算失手，以后江湖中也都知道，有我们梅林三杰这号人物…”

    赵庭羽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韵汐简直要气笑了，还浓墨重彩的一笔？究竟该说他们是毫无人性，还是天生恶魔呢？

    “说说作案的过程吧。”楚韵汐怕自己控制不住，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

    “我们…我们元宵节的时候，就去花灯会上寻找目标，我们觉得以我们的轻功，要找肯定就要找那些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我们，所以我们就约定，每个人就找衣服和自己同色系的女子，想办法知道她们的身份，晚上再潜入她的家中，用南疆特有的乌头香迷晕守卫丫鬟以及…我们的目标，大家闺秀一般都有自己的院子，只要把院中的人搞定，我们在房中做什么就都不会有人听到，随后我们就去破…破了她们的身子，取走处子血，然后再…杀了她们。”

    “啪！”萧慕北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赵庭羽身子随着杯子破碎的声音抖了一下，他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萧慕北和楚韵汐，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脸怒气。

    楚韵汐觉得自己今天忍得很辛苦，她真想暴揍眼前的人一顿，前世的纪律意识让她克制着自己，“你父亲呢？在这件事中，他都做了什么？”

    赵庭羽一听问到了父亲，立刻抬头，“他没有参与，他不知道。”

    楚韵汐厉声道：“他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曹东和陈睿奇送到大理寺？”

    “那…那是我逼他的，总之他不清楚，一切都是我和师兄做的。”赵庭羽下定决心要把父亲摘出去，说什么也不承认赵俞之参与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