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感受到天旋地转,虞韵吓得用力抱紧凤玄尘的脖颈。
“韵儿别怕,抱你去床榻上换衣服,这里太冷容易受寒,搂紧临渊哥哥!”
“好~……”
怀里人依赖地贴紧他,凤玄尘心里暗暗爆了句粗口,憋得只差原地自焚。
两个同样紧张的人,缠紧彼此。
一个咬牙克制,
一个羞怯含情。
威武强悍的男人流露浓烈进攻气息,黑暗里体会得格外明显,不害怕是假的。
虞韵尽力让自己放松,不断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爱的男人,高大,强壮,有万夫莫当的力量,要慢慢习惯他,喜欢他的强悍。
凤玄尘调息片刻,抱着人转出屏风,大步走向床榻,将人小心放下,盖上被子。
“我去点灯,给你拿衣服。”
“好~”
虞韵拢紧披风,藏在经过炭火烘暖的被子里,眼神追着模糊的高大背影走向油灯位置。
雪色从三尺见方的窗户上映进来,显出一副熟悉魁梧的轮廓,依稀可见他在吹火折子。
室内亮起。
凤玄尘没有回头,径直去屏风后拿衣服,片刻后转出来,将衣服放在床头,迅速转身。
衣袍被一只嫩生生的小手紧紧抓住。
“临渊,别瞒我,你怎么了?”
虞韵再粗心也看出凤玄尘不对劲,他不敢看她,想办法避着她。
“韵儿先穿衣服,一会儿告诉你。”
“好,你别离开。”
“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音,室内炭火烧得很足,凤玄尘的里衣已经全部汗湿。
这一刻,他希望“寒食草”能再烈点儿,替他多分担些毒蘑菇的火力。
太要命了!
“我好了。”
虞韵穿好里衣,披上貂绒披风,担忧地望向凤玄尘宽大紧绷的背。
他在极力隐忍,很不舒服。
“临渊,让我摸摸你的脉象。”
“是还阳菇,韵儿别看,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你。”
还阳菇?
虞韵本就对半年前蒙面男子误食还阳菇的事印象深刻,加上凤血灵玉,原来……
“你是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怎么会!
那人误食还阳菇以后,明明即刻就起了剧烈反应,不存在隐疾的。
“嗯!是我。”
虞韵扯着他的衣袍,把人拉到床边坐下,摁住他的手腕脉门。
脉象洪大急促,如万马奔腾。
他上次中药反应,原来是还阳菇造成的。
那……临渊到底是怎么患上的隐疾?
凤玄尘也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韵儿若是知道他吃药让自己变得不行,会不会气得不再理他?
“临渊,你的隐疾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要不要再骗她?
凤玄尘这一刻矛盾极了。
“韵儿,我……”
“好了,我不问了,你别难过!”
虞韵见不得凤玄尘有半点不开心,她抱紧他的脖子,轻轻安慰。
“别担心,会好的。”
“嗯,韵儿,我先出去冷静一下。
晚上想吃什么,临渊哥哥给你做。”
再待下去要出事,凤玄尘只能哄着怀里人松开他,否则再也走不了了。
“韵儿,体谅一下临渊哥哥,我现在等于中了烈药,无处发泄。
再抱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欺负你。”
无处发泄,然后呢?
一个人躲出去默默忍受发作痛苦吗?
她怎么舍得?
欺负就欺负吧,她不怕!
孟南柯说临渊要治愈隐疾,须接触男女之事,医书上也说借助药物可以激发男子阳气。
二十年以上的还阳菇,便是最好的药,此时做一些尝试说不定有用。
虞韵脑子里想着各种理由,给自己打气,她要向他踏出第一步。
“韵儿,我给你梳理头发,好不好?”
得找点事情做,不能再抱着了。
身体里如饕餮的凶兽饿到极致,凶到极致,恨不得撕碎送到嘴边的肉。
“唔~韵儿!”
柔软的唇贴着颈上血管,轻轻抿紧,像一记烙印打在凤玄尘心口。
“临渊~……
痛苦的时候不要再一个人躲着承受了,我舍不得,特别心疼。”
凤玄尘听到心弦一根一根清脆断裂,眸中封印的凶兽剧烈冲撞着。
不!
不该是这样的,不能失控时欺负她。
他仰起脖颈用力深呼吸,闭眼关住将出笼的饕餮欲望。
嗓音暗哑低沉似压着极深的隐忍。
“虞宁音,乖一点好不好?”
“好~!我乖……”
软软的唇离开脖颈,留下一个灼热的印记,缓缓寻着血管,蹭到耳根。
凉凉的鼻尖碰到滚烫的耳珠,蹭了蹭。
砰——
高大的身形将娇弱的人儿压进被褥,大掌发泄似地拍断了两根床板。
整张床发出可怜的吱呀响……
仿佛即将崩裂散架。
“怕了吗?!”
脖子上的双臂依然缠紧绷硬的脖颈,如根系长进树干的藤蔓。
“韵儿,看看我的眼睛!”
眼泪顺着眼角滑过,什么也不用看。
她能用心感受到他的痛苦隐忍,比吃下还阳菇那次更厉害。
他爆起的青筋,无处发泄的火,粗重的喘气,落雨似的汗水,她都体会得刻骨铭心。
虞韵凝视着他血丝遍布的眼,心如针扎。
可怕吗?
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想陪他一起承受。
“沐临渊,我……可以吗?”
饱含爱意的请求,与他今早说的一模一样,早上的愉悦爱慕,变成此刻的深情疼惜。
凤玄尘闭上眼睛努力保住脑中最后一根弦,他的小王妃根本不懂这样做的后果。
他不是君子,不是和尚,是头快饿死的饕餮,一旦吃到肉,绝不会撒口。
怎么忍心?
怎么舍得?
她那么娇弱柔软,手指稍微用力便留下痕迹,如何承受得住毒蘑菇掀起的欲望烈焰?
“不可以,现在不……唔!”
嘴唇被冰凉的柔软堵上,几乎是送进他的唇齿包围中,心脏呼吸骤停!
时间静止,凤玄尘变成了一尊佛像,岩浆铸金身,滋滋冒火。
赤诚的吻点燃心间火莲,漫天狂烧的欲火全数被吸收净化,变成烧红的精髓重新流向四肢百骸。
凤玄尘感受到了灼痛,不是难以控制的火烧,是经脉里钻进烙铁般,难以忍受。
虞韵也似被天雷击中,唇上的触感似电似火,又似烈酒醇美。
剧烈的感官冲击令她浑身酥麻,上仰的身体泄力软倒回去,被一只大掌托住。
沉重的身体压下来,热烫。
低哑动听的嗓音贴着耳朵敲击心脏,带起汹涌狂热的悸动。
“韵儿,临渊哥哥教你怎么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