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尘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丢出去。
“接着,这是落月城主令。
你若赢了,落月城给你,你若输了,城照样给你,不过你得认我为主。”
死士只信奉主人,讲感情没用,先把人要过来再说。
沐礼拜接住令牌,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上头确实写着“落月城主”四个字。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问可汗。”
“怎么,未战先笃定自己会输吗?”
“无需对我用激将法,军有军规,涉及到两国领土,我们现在不是个人切磋。”
切磋?
还不赖,没把他当成敌人。
凤玄尘大方释放赞赏之色,不愧是沐家的种,从小认贼作父,也没坠掉骨子里的血脉传承。
不知道另一个,是不是也有这硬骨头?
“行啊,你自便。”
沐礼拜冲身后一个将领点点头,随后回头观察凤玄尘。
听了此人名号多年,真见着,和他预想中的战神完全不一样。
和尚打扮,左手还攥着佛珠,脚下却躺了十几具尸体,关键是通身祸国殃民的妖孽气派,怎么看也不像浴血沙场的战神。
这人真是他的家人吗?
义父说他是孤儿,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沐家本就是簪缨世家,他若来自沐家,也不奇怪。
至于凤玄尘说他的父母,姐姐,具体如何,还需日后仔细去查证。
若事实果真如此,他在世间还有家人……
家人?
这个词于沐礼拜而言太陌生了,他从小与刀为伍,银月弯刀就是他最亲密的家人。
凤玄尘气定神闲转动佛珠,由着突然冒出来的表弟随意打量,计算着药物发作的时间。
也……悄悄压制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寒气。
孟昀灼快到了。
回禀的人很快回来,凑在沐礼拜耳边低语传令,“请贵客留下。”
留下?
义父是想拿下凤玄尘,用来扭转战局吗?
“关于赌约,可汗怎么说?”
“一切等贵客入王帐再议。”
沐礼拜懂了义父的意思,凤玄尘可抵半个朝凤疆土,还有犬戎王庭。
落月城不算什么。
他今日亲自送上门来,自然有去无回。
“凤将军,请随我去见可汗。”
“行啊,小子,过来扶兄长一下,站久了腿麻,行动不便。”
凤玄尘伸出抓佛珠的手,等着沐礼拜过来请他,“敢吗?”
咚——
榉木枪插入地面两尺深,低沉的嗡鸣声震荡开,听得周围士兵心惊胆颤,不自觉后退。
与此同时,寒霜一点点浸染凤玄尘的眉眼,浑身冒出淡淡白雾。
必须速战速决,被人看出破绽,要脱身得多添一重波折。
沐礼拜收起刀,大步走到凤玄尘面前,伸出右臂给他当扶手。
“请!”
“小子,兄长今天教你一招:兵不厌诈。”
所有人都没看清凤玄尘怎么出手的?
眨眼工夫,可汗身边的第一高手已经变成一个长麻袋,挂在凤玄尘的肩膀上。
人已经晕厥。
听说朝凤战神是狐妖变的,难道刚刚他用了妖法不成?
“斯图不是要见我吗?带路!”
高倍蒙汗药涂在令牌上,别说一个人,一头牛中招也得睡上三天三夜。
他现在的位置到犬戎中军,正好要经过孟昀灼支援的突破口。
小兔崽子打仗乱来,收人头却不含糊,这一仗打得漂亮。
教出徒弟饿死师父,古人诚不欺我。
凤玄尘乐得拍了沐礼拜的屁股一掌,再把这个带出来,加上小舅舅,他可以功成身退,和韵儿去做神仙眷侣了。
孟昀灼此刻正累得想骂娘,犬戎兵越杀越多,他的秘密武器快用光了,杀手锏得留着带凤玄尘脱身时用。
所幸鼠卫营用起来还算趁手,没拖他后腿。
“突围,一营去接应,二营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