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刚起就被孟昀灼一掌拍飞。
不说,他也不知道……打死不承认。
否则,这群人又得追着他问东问西,说不定都撂挑子,回京都追主子去了。
谁给他干活啊?
“师爹临走前吩咐,全军不准治丧,不准出现任何不吉利,对夫子不敬的东西。
夫子没有死,还活着,都记牢了!
谁要是犯忌讳,回头被师爹修理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凤鸣空抹掉眼泪仰起头,“可夫子明明……”
“闭嘴,师爹说没死就是还活着。”
“呜呜……主子——!”
沐棉颓然跌坐在地上,强撑的一口气彻底卸空,都怪她!
只差一点点,主子就能嫁给王爷,做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是她没有保护好主子。
隐忍的哽咽声渐渐传开。
一场大胜仗过后,没有人高歌欢庆劫后余生,只有挥不去的哀凄。
被万众同悲的某人此刻……
“舅兄,你再闻闻,真的没血味了吗?”
虞修带着两个妹妹冷眼旁观,他们来要人的,却被开屏的某人磨缠半天。
虞清第一次见到花枝招展的战神,震惊到不知道怎么克制情绪。
他真是朝凤战神?
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亲自斩了犬戎可汗的人头,逼得犬戎兵败走夜幽原。
眼前人一身淡绿色锦衣,头戴鹰头银面具,顶着约一寸长的乌黑短发,晃来晃去问他们衣服行不行?
淡绿色,说实话,品味颇为与众不同。
也就眼前人能穿出风华绝代的神韵,换成其他男人,这身打扮轻佻得像脂粉堆里的浪荡子。
“怎么都不说话?”
“春灵茶香太淡了吗?还有腥味?”
“你们看到我会不会害怕?
是不是还有战场带下来的煞气?
要不要再念几遍经?”
“不行,得再去泡个茶水澡!”
“沐临渊!”
虞修终于忍无可忍……
“你够了!”
虞婉努力用袖子掩饰笑意。
姐夫在长姐面前挺像个孩子的,如今在他们面前也是。
要不是见过他在军中肃穆凛冽的样子,她都会被骗过去,以为此人是个纨绔情种。
也难怪兄长看不惯姐夫的做派,换成她们也有些看不过去呢!
不过更羡慕,也为长姐高兴。
姐夫乃世间难得的良人。
一场大战,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唯独长姐,被姐夫保护得纤尘不染,置身事外。
发现长姐还活着时,兄长彻底认下了凤玄尘,此刻的嫌弃态度是对家人才有的。
凤玄尘被虞修不耐烦呵斥,绝世好看的眸中滑过狡黠。
对付舅兄,还得是兵法实在。
“舅兄可觉得临渊哪里不妥,如此去见韵儿,会不会冲撞她?
这身衣裳是韵儿亲手做的,颜色是我挑的,韵儿说我穿绿色好看,只有我能穿出意境来。”
虞修:……没完了,是吗?
这人脸皮有多厚,虞修从小清楚,却没想过他能如此地不要脸。
让韵儿诈死脱险,不提前告知他。
打完仗了,把北疆政务通通丢给他。
灾后重建,战后修补,与犬戎和谈,安排乌娅做犬戎王后,零零总总,够他忙一年。
自己呢?
忙着沐浴打扮,花前月下,风花雪月……
“韵儿呢?”
“在很安全的地方,舅兄快看看,哪里不妥,我收拾好尽快去接她回家。”
“妥当,走吧!”
虞修只想见到妹妹平安无恙。
她身子弱,这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吃苦受寒?
“果真?
舅兄瞧我如此模样,够格当韵儿的夫君吗?
若是不够,舅兄尽管提,临渊一定改!”
虞修:……不够!没资格!
虞清:……战神在说什么胡话?
哪有男儿如此自降身份取悦女子的?
从未有过“男为悦己者容”啊!
虞婉:……姐夫真厉害,把兄长拿捏住了,为了长姐真真煞费苦心呀!
凤玄尘一一扫过三人的表情,差不多了,速战速决,拿下舅兄后,直接带韵儿回京成亲。
他装模作样嗅了嗅手心,嫌弃皱眉。
“还有血腥气,我再去泡一遍茶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