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我瞬间晴转多云,从人群里一秒就锁定了王勇的位置。
“啊啊啊,怎么了季姐?”王勇好像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反而越来越往后躲了。
“你骗我是不是?”我怒着脸问。
“骗你什么啊?我哪敢骗你啊季姐!”
“还敢狡辩,这感恩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分明是你买的礼物,还要推给大斌子!还有你大斌子,合着你们兄弟俩一起联合起来骗我呢!?\"
“没有没有,我们就……”
“季姐,我是骗了您,其实这胎教仪是我找朋友走内部渠道买的,只有一千出头,没有市面上那么贵的……”王勇赶紧解释。
“你朋友叫什么,在哪儿做生意的?赶明儿我多找几个人,内部价多买几个呗。”我才不信王勇的话。
果然,王勇支支吾吾不吭声了。
“三千多块钱,小半个月工资了吧。说好了努力攒钱娶媳妇儿呢大勇,你可真舍得!”
“季姐,我这不是高兴么。难得咱们六组有这么大的喜事,你得让我也蹭蹭喜气呐。”王勇还一脸委屈。
我又气他乱花钱,又感动他的付出,几个回合后,竟然也不知道回他些什么。徐柳上来劝我,说别因为这事儿动了胎气,别辜负王勇的一片心意,我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王勇,最后只得说了句:“行,东西我收了。但是满月酒的时候,你不许再随份子。”
“这……”王勇还在犹豫,徐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上前和我说着怀孕的注意事项,又让我无比感动。这几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孩子,有的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却会从各种地方搜集信息,来和我护佑宝宝健康长大。钟季啊钟季,有这么一个大家庭的阿姨舅舅守护你,你可真幸福。
史老师又召集专案组开会,怕我累着,她还专门在会议室放了一个软座儿,连说话语气都变得温柔和婉了许多。
我还不太习惯这种VIp待遇,但是更让我不习惯的是,“三一八大案”似乎再次偏离了正常的预测。
“史组你的意思是,陈小虎不具备作案时间?”孟佳吃了一惊。
“对,案发时间在三月十八号晚上十点,陈小虎说当时他在家休息,最开始我们也怀疑他在撒谎,但是昨天晚上我和我们五组的安宇宁调出了陈小虎当晚的视频账号,发现他……”
“他怎么了?”我们急着问。
“他一直在给一个叫露露的女主播打赏,从晚上八点持续到了夜里十一点半,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
“真没想到陈小虎竟然好这口儿。”大斌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对,而且这些网站是…非正规的,存在擦边违法性质,所以陈小虎一直不敢对我们说实话。昨天晚上他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告诉我们实情。陈小虎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但是喜欢在网上和这些主播聊天。有时候为了赢得女主播的关注,甚至会把一个月工资都打赏进去,但是他换回来的顶多只是线下吃个饭,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们问过他,他解释说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去网上找这些女人打发时光。”
“老老实实谈个女朋友多好啊,非整这不靠谱的一出。”王勇拧着眉头,死活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花钱去维护一段不可能持续的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给她们打赏,人家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一声声哥哥叫得骨头都酥了。现实里的美女个个都得捧着,有几个像网上的这么善解人意。你说是吧宇宁?”大斌子笑着看了宇宁一眼,宇宁吓得推了把黑框眼镜,赶紧缩回了头,连连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几个被宇宁的举动笑坏了。安宇宁和大斌子王勇是同一批进分局的人,只不过宇宁性格更腼腆内敛,不像大斌子王勇那么大大咧咧,所以外人总觉得这三人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其实他们三个私底下关系很好,大斌子和宇宁甚至还是大学同班同学。之前耀东当组长时,宇宁因为和他不投脾气;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境地。
和谷冬冬直率较真的性格不同,宇宁更善于忍耐,所以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和耀东有过什么巨大的矛盾。也正因为如此,冬冬差一点被耀东整得脱警服走人,最后还是在老郑的周旋下,得以被调去二组重用,而宇宁则一直得以在五组太平度日。
耀东被发现和十六枪案有勾结时,大斌子还埋怨过宇宁护着自己组长,没有给大家提供线索,兄弟俩的关系一度出现裂痕。后来经过老郑调查,宇宁因为一直被耀东边缘化,干着最不起眼的杂活儿,所以对组长的所作所为确实毫不知情,从这点上来看,他这些年郁郁不得志又是极其幸运的。
史老师调来五组后,反而非常欣赏宇宁这种安安静静做事的性格,没过多久就给他身上加了担子,“三一八大案”,更是选他当了五组的主力,一旦这个案子破获,宇宁的简历必将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年熬下来,他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行了,都别开玩笑了,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史组长瞪了他们几个男生一眼,又转头对我们说,“现在可以肯定,陈小虎没有作案时间。”
“那他落在陈大龙家的那把钥匙该怎么解释?”我追问了一句。
“陈小虎说,前一天晚上他的确去过他哥家吃饭,也是用钥匙自己开的门,但是后来钥匙在他哥家莫名其妙找不到了,他就没带回自己家。但是他又多补充了一点,案发前他哥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不仅是告诉他今晚上不要来吃饭了,而且也告诉了他,钥匙找到了,让他下次来的时候一起带回去。”
“这么关键的点,他怎么现在才说?!”
我们气急了。
“估计之前是害怕牵扯到他,所以能少说就少说吧。昨天大半夜他突然找到我,说自己根本睡不着觉,一闭上眼都是噩梦,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所以他才决定又多说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