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瞧我这脑子，一时激动还抱着你傻站在门口。”张妈擦擦眼泪，拉着海琳往屋里走。边走边笑呵呵的，“人老了，这脑子就是不够用。”

    “来，快坐。小何，把冰箱里的大樱桃拿出来洗，严小姐最爱吃了。昨天先生刚让人送过来，今天你就回来了。”张妈忙前忙后地，进屋就开始张罗。

    海琳拉住她的手，“张妈别忙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得回去了。”

    “一会儿就走啊？”张妈眼里出现失落。“就不能多待一会儿？这都下午了，等吃了晚饭再走？我记得你最爱吃我包的海胆馅饺子，晚上吃完再走呗？”

    面对张妈的苦苦挽留，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挣扎酝酿半天才说一句，“家里还有事。”

    “家？成家了？”张妈追问。

    余光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严景驰。严小姐跟先生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这……怎么就各奔东西了呢。

    张妈不知道严景驰对严小姐做过的事，也不知道许可心这个人。在她的记忆中，二人一同出去旅游，严小姐遇难……

    “是我回家了。”海琳莞尔一笑，“家里人找到了我，我不是孤儿，我有妈咪和兄弟姐妹。我的名字也找到了，叫海琳。”

    一笔一划在张妈的手心里写出自己的名字。

    张妈笑着点头，真心为她高兴。“好，海琳这个名字好听。”

    “这样，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晚一点再回去，我这就出去买菜，留在这吃。我给你做。”张妈拍拍她的手，怕她拒绝，说完直接起身出门。

    张妈已经升职成别墅里的管家，早就已经不下厨。

    “小何，跟我一起出去买菜。”

    把客厅单独留给二人。

    小何的水果也洗好送过来，答应一声便跟着张妈走。

    “哎，张妈真的不用，太麻烦了。”海琳大声呼喊，门已经被关上。

    她望向门口站在客厅。脚边传来异样，毛茸茸的东西不停转圈蹭着她。

    海琳低头，是一只猫咪。

    “喵～”

    严景驰弯腰把猫抱起，“你当时不是一直想养么，我却不让。”

    他回忆起以前的事，低眸不敢看她。“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太多自私、霸道独断。对不起！”

    想起过往他心里沉重。

    “这只猫叫乖乖，是我在你……离开后买的。你…可以抱抱它吗？”

    严景驰把猫往她身前送，乖乖还讨巧地叫了一声。“喵～”

    一双大眼很萌，身上的毛软乎乎的很可爱，让人很想抱在怀里撸一撸。

    海琳往后退了一步。

    抗拒他的好意，拒绝道：“我现在不喜欢猫。”

    严景驰手足无措，最后把猫重新抱进自己的怀里。

    她现在连猫也不喜欢了吗？

    乖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伤感，伸出舌头添他的手背安慰。

    “那…你吃水果，这里还有糕点，你吃。”严景驰把猫放下，茶几上的碟子每样都往她面前推。

    “我是来看张妈的，你不要多想。”海琳冷声道。

    “嗯。我没多想。”

    他低垂着头，现在他和海琳之间的立场完全转换。这次，卑微祈求想要得到原谅和爱的人是他。

    海琳走到一旁给海澜拨打过去电话。

    “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外面有点事。”

    “好，知道了。”海澜淡淡应答。

    中午她也给海澜发过去消息，午饭不用等她。

    电话挂断。

    “威廉他…对你好吗？”严景驰从后面走过来，眼里满是痛苦。

    她在跟威廉报备？她现在是爱上威廉了吗？

    海琳转身冷眼看向他，“除了你对我不好，其他人都对我很好。”

    心一阵阵抽痛，严景驰的脸色泛着苍白。低下尊贵的头颅，声音怯弱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改，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还是别改了，别再骚扰我就好。”海琳打断，她来这不是想听他废话的。

    一直难捱到张妈回来，她跑进厨房去帮忙。

    虽然她什么都不会，但她也要躲个清静。

    -

    晚饭时，海琳硬拉着张妈上桌吃饭。

    “张妈我就是特意过来看您的，您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不上桌一起吃饭算怎么回事？”

    张妈摆手拒绝，“我就是一个佣人，哪里能和主人家一起吃。”

    “张妈过来坐，难得海琳回来一次。”严景驰开口劝道。

    听见先生首肯，张妈没有再拒绝。非常拘谨地坐了过去。

    “张妈您吃。”海琳给她夹一个水饺。

    “哎哎好。”

    席间，海琳和张妈边吃边聊，严景驰几次插嘴都没有加入进去。每一次他刚开口，海琳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就算张妈偶尔提到他也没有用。

    快要吃完，张妈突然提议：“你来这一趟不容易，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年纪大了，整日无事里想你想得紧，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就陪我拍一张照片吧？”

    “张妈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海琳道。

    “那就是答应我了。”张妈把海琳拉到身旁，扭头对着厨房高喊道：“小何，快把相机找出来，帮我们拍张照片。”

    “先生，您也跟着我们一起拍。”

    “嗯。”严景驰原本坐在一旁听着，听见她们要拍照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也想加入参与进去。

    听见张妈喊他，特意站起身整理一下今天海琳给他买的新衣服走过去靠近。

    张妈坐在椅子上，海琳和严景驰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旁。

    小何拍了一张低头看眼，“这么站位拍出来不好看，海琳小姐和先生再靠近一些就好了。”

    海琳往椅子身后小挪了一步。严景驰挪一大步，胳膊上的布料快要触碰到海琳身上。

    她皱眉，移开一点。

    严景驰拉住她，“站得太分开拍出来不好看。张妈就这么小小的一个请求，你都不想答应她吗？”

    海琳看他一眼没说话，面向镜头，身体不再往外移动。

    严景驰敛了一下眸，带着深情，唇角微微勾起。

    一张照片定格。

    照片拍完，海琳提出告辞。

    张妈一直送到门口，不舍地握着她的手。“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海琳笑着点头，心里清楚，见过这一次面后她不会再来了。

    “天黑，别送了。”她对张妈说。

    “是天黑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让先生送你。”

    张妈给严景驰制造机会，她能看出来，先生还没有忘记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