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走后,朱由检不禁的怀疑自己来,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本来想着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国库有收入,老百姓也能节约很多钱,可是现在出了人命,这让他纠结了起来,他甚至想到停下这一门生意。就在他一脸苦恼的时候,懿安皇后,袁妃和高文采过来了,
殿门外的小黄门轻声的打断了朱由检的沉思:“皇爷,懿安皇后,袁妃,和高千户求见。”
“哦,让他们进来。”说完,起身便走下台阶跟张嫣见礼,
“皇嫂,你们没事吧?”
张嫣福了一礼说:“有劳陛下挂念,妾身没事,妾身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陛下说。”
“嗯,坐下说,坐下说,”朱由检连忙让人搬来几个凳子,
张嫣不疾不徐的坐在凳子上,“陛下,我怀疑这次事件有人在背后搞鬼。来围困蜂窝煤店的百姓里面,有人不停的煽风点火,本宫认为此事一定有小人作祟。”
啪的一声,朱由检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看来京城坏人还挺多的嘛。”
朱由检又看向高文采,“高千户,你的看法呢?”
高文采,躬身说道:“回陛下,卑职看法和娘娘一样,卑职已经将那几个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的人抓起来了, 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朱由检站起身来,“三条人命,看来应该是另有隐情,高文采告诉骆养性,三日之内告诉朕答案。”
高文采起身告退,朱由检点点头,缓缓的退出东暖阁。
张嫣说道:“陛下,蜂窝煤店要不要歇业几天,等调查出来了再说?”
朱由检摇摇头,“不,皇嫂,如果我们歇业,就表示我们认输了,既然这个案件可能有其他因素,那我们就更应该继续下去。”
张嫣也表示同意,然后自己跟皇帝告退,回到了慈宁宫。至于袁妃嘛。肯定留在乾清宫里陪朱由检一起吃饭。
顺天府,刘宗周坐在大堂上,不停的整理着案件的资料。看着一份口供,这个邻居说道:“平时老丁家的炉子都是放在厨房的。根本就不可能突然到屋子里,再加上这天气并不算太冷。”
另一个邻居的口供,“老丁是和我一起去买的炉子,当时店铺的小二很用心的跟我们讲解炉子的正确使用方法,我和老丁也从来没有让炉子进过卧房。”
刘宗周看着骆养性,把两份口供拿给了他,骆养性快速的扫过两份口供,说道:“这两份口供都能证明,蜂窝煤店,尽到了自己职责。”
刘宗周瞪了一眼骆养性,说道:“现在就等仵作的验尸结果了。”
骆养性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茶。顺便剥了几颗花生丢进嘴里,没有说话。
骆养性的到来,让刘宗周感到压力山大,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件事皇帝这么在意,派骆养性亲自来盯着。
这时顺天府的仵作,拿着验尸的材料,走了进来,“钱仵作,怎么样?”刘宗周着急的问道。
钱仵作躬身回答道:“回禀大人,三人确实是中碳毒而死。但是,卑职从那个小女孩的嘴里,找到一点蒙汗药的粉末,可以证明,丁家人先被下药,然后再被碳毒毒死。”
骆养性拍了拍剥了花生的手,站起身来,“钱仵作,验尸纪要,抄录一份给本官,本官带走。”
就在骆养性等着仵作抄录纪要的时候,高文采跑了过来,“骆指挥使,可算找到你了。”
“高千户,这么急找本官是何事啊?”
高文采连忙趴在骆养性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骆养性,大吃一惊,“真有此事,”
高文采连忙点头,骆养性,对着刘宗周说道:“刘大人,此案锦衣卫正式接手,顺天府配合即可。”
“高千户,你看看这个,”骆养性把验尸纪要拿给高文采,
“被下药,”高文采大吃一惊,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么狠?
骆养性点点头,说道:“现在你立刻带人去附近走访,询问周围邻居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另外在仔细搜查一下丁家。分两头行动,我现在立刻会锦衣卫提审抓回来的那几人,看看有什么线索。”
高文采领命出了顺天府,召集城里所有的锦衣卫在崇南坊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骆养性带着验尸纪要回到锦衣卫立马提审了抓回来的几人,
“说吧,谁指使你们干的?”
几个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也不说话,
骆养性笑了,“诸位你们是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吧,你们知道你们是在哪里吗?”
此时一个年纪稍微小点的男人开口了:“官爷,这,这是哪里啊?”
骆养性,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缓缓的说道:“知道锦衣卫诏狱吗?”
众人纷纷点头,骆养性又说道:“很不幸,你们现在就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
众人抬头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锦衣卫诏狱的模样,疑惑的问:“这真是锦衣卫诏狱?”
骆养性一拍桌子,“你们是真勇啊,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众人一听,那个当官的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连忙趴在地上求饶:“官爷饶命啊,小的只是喊几句口号而已,没犯什么大错啊,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骆养性,淡淡的说了句:“冲撞当朝太后,懿安皇后,你以为你们还能出的去?,还是乖乖的交代了吧,不然你们看看后面的刑具,都好久没用,都快生锈了,”
众人一下子屁滚尿流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磕的地板砰砰直响“官爷饶命啊,我说,我说”
为首的一个是广渠门附近有名的地痞头子叫做李虎,平时在崇南坊欺行霸市,欺负良善,这一一个王家木柴铺的伙计找到他,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在适当的时机煽动一下民情。于是,早上的时候他接到指示,便带着人来到的老丁家的附近,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骆养性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一个穿个飞鱼服的锦衣卫火速跑了出去,召集人马带着李虎,就往王家木柴铺,只见许久没有出动的锦衣卫缇骑,从锦衣卫北镇抚司里鱼贯而出,周围百姓,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大案。
到达王家木柴铺,火速把这里包围起来,然后经过李虎的指认,找到了那名伙计。于是锦衣卫小校,把木柴铺所有人抓回了诏狱。
可怜的王登库,就这样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他刚刚等到王云发回来,两人正在讨论这件事的下一步动作,他已经明显的感觉不对,已经准备收拾行装连夜返回张家口,就在此时锦衣卫就上门了,二话不说,全抓走了,王登库不停的喊着冤枉。
王家木柴铺的伙计,王云发,王登库,全部被关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了黑了,而锦衣卫诏狱却是灯火通明。高文采带着一大队人在外面查访,成果很一般,邻居说听到了一丝响动,但是没人起来查看,这条线也就断了。这时高文采带着队伍已经回来了,
跟骆养性汇报了自己的成果,然后就在北镇抚司里面待命。骆养性便让他去审讯抓回来的王家一行人。
高文采,把王家的伙计提出来,先上了刑,诏狱里有的,先简单上了一遍,高文采这才看着奄奄一息的伙计说道:“崇南坊的丁家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 我只是收到命令,收买几个地痞去煽风点火而已。”
“谁给你下的命令?”
“木柴铺掌柜,王云发,”
“他为什么要给你下这样的命令”
“因为,蜂窝煤害得我们没生意,所有王掌柜想要弄垮他们,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官爷饶命啊”
高文采挥了挥手,看着书吏说道:“写好了吗,写好了,让他签字。”书吏带着口供,拉起伙计的手,把伙计食指在地上抹了一点血迹,摁在口供上。
高文采把口供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示意把他带下去,把王云发带上来,
锦衣卫押着王云发,确切来说,是拖着,王云发一路在吼,我是冤枉,我是王家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趴在地上就不起来,锦衣卫只好把他拖着走。拖到刑房,便让他坐在老虎凳上,并没有直接用刑,高文采觉得这是一个关键人物,一下子就弄死了, 自己不好交代。
高文采看着坐在老虎凳上,左右甩动的王云发说道:“说说吧,崇南坊的丁家是怎么回事?”
王云发听到问话,嘴唇微张,然后瞪了一眼高文采,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是冤枉的,快放了我。”
高文采笑了,“你确定不说?”
王云发仍旧没有正面回答,一直在吼着,他是冤枉的,放了他。高文采点点头,挥了挥手,几个锦衣卫小校便把王云发摁在了老虎凳上,随即就传来王云发的撕裂的叫声,小半个时辰后,王云发奄奄一息,垂着的眼皮好像一闭就不能睁开一样。
高文采轻声的问道:“现在怎么样?能说了吗?”
王云发垂着脑袋,跪在地上,“我说,我说,是东家指使我,收买了一个江洋大盗,随即选择一户用蜂窝煤炉子的人,然后迷晕他们,在把炉子搬进他们的卧室,门窗紧闭,然后在招人宣传蜂窝煤店的煤有毒,搞臭他们.”
案件到了这里,本来应该结束的,凡事都是有但是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而丧失了理智,还是因为最后的求生欲刺激到了他,王云发说出一件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