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
一直都被控制的欧特斯猛然出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移动了。
“墨玉冕下?”
周围一片漆黑,仿佛无尽的深渊一般。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暗元素,进一步压缩着法师的感知。他凝视着四周,试图找到什么带有色彩的东西,但显然单纯凭借肉眼也已经不可能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悄然从指尖挤出一点微弱的蓝光。然而,这点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并没能驱散漆黑的环境。
欧特斯展开左手,将其按在胸口中间位置,感受着心脏激烈跳动带来的力量。与此同时,他右手紧紧捏住脖颈上悬挂的星辰吊坠。这个吊坠由四个精致的铁环组成外层,内部镶嵌着一颗闪耀着蓝色荧光的八角星。
\&难道是这个时候……\&
欧特斯低声自语,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整个空间都为之动摇。紧接着,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劲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径直吹到他的脸上。
这股劲风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使得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险些失去平衡。
他只好先行稳住自己的脚步,并微微低下头来调整姿态。
再次抬头,周围的环境变得清澈了许多。他稍微用基础洁净术清理了一下被暗元素所沾染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渐渐地,一个背影浮现出来——银发及地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前方不远处。
少女身材娇小玲珑,沉默的背景给人一直形单影只的怜爱感,但此刻她身上的长袍已经残破不堪,原本应该娇好白洁的皮肤此刻却布满了一道道黑色的淤痕——这些都是被黑暗元素侵蚀后的痕迹。
\&冕下...我拖累您了...\&
欧特斯轻声开口。
他看着眼前这个孤独无助的少女,心中上涌一阵阵懊悔。尽管刚才自己身体无法动弹,但他还是目睹了所有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考虑不周,从而陷入如此地步,这位七阶的友善存在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更何况对方并不隶属精灵族,也本就没有要来保护他的义务。
“无碍,此事因不在于你,你能够使用传送法术吧?罢了...你先行调养吧,接下来由我应对。”
少女淡漠的声音传来。
“冕下,难道...我明白了...”
欧特斯自然也不是傻子,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就地展开了什么法术,全将正面交给陆鸣。
陆鸣这个时候没空管被自己法术炸得飞碎的法袍——当然,说是不管还是不可能的,毕竟此时的风也吹的他全身凉凉的,只不过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能感知到远处暴涨的神话气息——这就是神力,或者说是刚刚入阶的神话能量,在晋升七阶之后开启神话池,便是凡俗与神话的本质区别。
‘现在才要开始动真格了...’
陆鸣并没有神话池,因此在对方一开始并没有使用神话能量的时候他就定下了作战的核心——趁对方大意,一击必杀。
先前对方显然也并没有使用全力,或许以对方而言,也认为陆鸣是在试探攻击,陆鸣的多重施法非常巧妙地隐藏了波动——现在还没有人有着与立体法术结构对战的经验,因此若只是单纯以普通法师来判断,对方还真没看出来陆鸣同时叠放了四个七阶法术。
而且陆鸣还将施法的能量波动隐藏在对方的大范围神术下面,无奈或许是法术成型前的强大波动让对方感受到了什么,他明明能感觉到远处雪地上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气息却突然于他的七阶法术命中的前一刻暴增数倍。
‘这一下危险了...’
少女一动不动,清澈的紫眸紧紧盯着远处——那边是暗能爆发的施术中心,此时暴走的暗元素还畅游在天空,不过她的视线却已经穿透了这厚厚的黑暗帷幕,直射向中心漂浮的光辉人形。
稍刻,一束光线从黑色中穿透而出,紧接着满天的圣光对冲了所有游离的暗元素,光芒蔓延到陆鸣这边,他却是感觉到暖暖的。
“我是达格利斯,从属于晨曦大人,精灵族的伪神,报上你的名号。”
一阵显然是人类男性的声音传来,没有夹杂一丝感情的波动。
“我是摸鱼真菌。”
陆鸣开口道。
对比起对方铺天盖地的声音,陆鸣可以说简直是细若游丝,不过在陆鸣开口之后,他自己身上的威势也开始逐渐增加。
达格里斯沉默了一小会,感受着威势逐步增加甚至已经快要赶上自己的少女,复开口道。
“摸鱼真菌...我记住了...伪神,永恒冕下的道路并不是正确的,这不是明智的选择,晨曦冕下带领的人族亦会给予精灵一席之地。”
陆鸣:???
‘什么玩意?什么剧情?达格里斯我倒是知道是哪个,但是他这话又是把我当成永恒教会的人了?欧特斯和永恒教会有牵扯?’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神话的道路各自有定,这里还在贤者之塔的辐射范围内,想必阁下也不愿意久留。”
少女从未有丝毫的动作,明明是孤单的身影却又好似一处磐石,目光直直与达格利斯相遥而视。
“希望你不要后悔。”
达格利斯好像也早有预料,知道无法打动陆鸣,因此并没有失望什么,只是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如何?有联系上贤者之塔么?”
陆鸣没有回头——他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暂时还没有...神话的能量影响太大了,我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联系手段,冕下,您是否有...”
欧特斯略带歉意地看向少女的背影,却是憋住了嘴里的话——从后面看去,灰色的法袍下摆已经尽数破碎,她右侧的整个上臂则是全部露了出来,肩膀上只残余着法袍藕断丝连的一点点部分连接着前后的布料。
如果他再谨慎一点,这是否还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