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他早就疯了
作者:酒肉僧   【咒回】咒术师哪有不疯的最新章节     
    为什么?

    这的确是一个好问题。

    是啊,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根本可以和他毫无交集的人……的感情?

    明明已经从一团乱麻的局面中脱离了出来,又为什么要应她的邀请,使自己再度陷入进无穷无尽的麻烦里?

    大概是因为……他也疯了吧。

    “Ladies and Gentlemen!今晚的‘自由一分钟’即将开始!”

    舞台上的dJ调低了乐曲的音量,声音里充斥着激情与暧昧,“那么现在开始倒计时,十、九……”

    随着dJ的呼喊,舞池中的青年男女们越发疯狂,随着对方的倒数一起呐喊着:“八、七、六……”

    或许是从某个普通的一天,他在床上睁开眼睛开始。

    从那些庞大的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却与同一个人相关的画面碎片如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开始。

    “五、四……”

    从他拒绝再留宿在不同女人的房间里,不再频频出入赌场,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开始。

    “三、二……”

    从她总是一副什么都懂,却根本察觉不到他那些阴暗而黏稠的心思,笑眯眯地跟他说话开始——

    他就已经疯了。

    “一!”

    随着倒数声结束,在巨大而又充斥着人潮的地下club里,伴随着人群的尖叫欢呼声,灯光俱灭。

    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无休止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睫毛微微颤动,伏黑甚尔咽了口唾沫,凸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脑海中,紧绷的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崩断了。

    槐凉还没搞,这是懂蓝星里的人类又玩的什么花样,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往身侧扯了过去。

    刚要反击,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伏黑甚尔。

    她也没多想,以为对方担心她在黑暗中视线受阻,发生意外,然而下一秒——

    干燥而柔软的嘴唇印上了她的,如同一片羽毛落下,轻轻柔柔地磨蹭了两下。

    更为激昂的乐曲声炸响在她的耳边,一切暧昧的声音都被其掩盖。

    槐凉的眼前,也好似炸开了一朵朵炫目的烟花。

    什么鬼?

    她瞪大了眼睛,顿时想要推拒,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紧箍住身体,不得动弹。

    而原本唇上轻柔的动作,也变得极富有侵略性。

    该死!这家伙的天与咒缚不愧是最强肉体,攥住她两条胳膊的手掌如同铁铸般,她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

    感受到对方喷洒的滚烫的鼻息,以及迅速由上颚蔓延至喉咙的麻痒,槐凉简直是又惊又气。

    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又或着是她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伏黑甚尔现在的行为?

    他跟疯了似的,竟然亲了上来?

    到底懂不懂基本的社交礼仪啊?还是说手上又没钱花了,想趁此机会强行毛遂自荐,生硬的推销自己?

    又或者他跟五条悟的确很不对付,想通过占有她的方式来点刺激的,给对方戴上一顶绿帽子?

    不然怎么解释这家伙的反常行径啊!

    明明几周目下来,他对她都没有一丝兴趣,只是通力协作的良好‘战友’关系啊?

    对于伏黑甚尔,她一直走的是迂回的‘友情亲情线’啊!

    一大群草泥马从槐凉的脑袋里呼啸而过。

    顾不得可能在非术师面前暴露自己的‘特异功能’,她指尖已经延展出了一缕缕莹白的精神丝,准备回击对方失心疯的冒犯——

    微弱的零星光亮照映出了伏黑甚尔那张极为英俊的脸,也让她看清了对方狂乱而……绝望的神情。

    “朋友们,请抓紧最后的10秒钟,咱们的‘自由一分钟’马上就要结束了~”

    伏黑甚尔侧过脸,终于结束了这个冗长的吻。

    呼吸掠过怀中少女的耳畔,轻声道:“这个就当作这么久以来,我替你做事的额外酬劳好了。”

    “最后一个消息,抵掉今天的这批咒具,最近,夏油杰接触了一个名为‘真人’的咒灵,正是你遇见过的那只。”

    “大小姐,我们两清了。”

    他是疯了——

    但又疯得不那么彻底。

    他也曾质疑过,自己对那个古怪的,可以一遍又一遍回溯时间,甚至穿越到不同空间的少女,到底抱有怎样的情感。

    爱?

    称不上,像他这样自幼便陷入淤泥里的人,不懂得爱,也没有资格爱人。

    就好比一株生长在潮湿污渠里,见不得光的吸血藤,只能通过攀附一个又一个宿主,去寻找那些所谓飘渺虚无的‘爱’。

    从一张床,流浪到另一张床——那也不是爱,只是可怜人之间的相互取暖罢了。

    他曾经以为她是光一样的存在,对于他这种生物而言,趋光自然也是本能。

    但被光照之后,总会带来不可避免的灼痛感。

    竟然还奢求这一束光只为自己停留,甚至于升起可笑的,类似于‘嫉妒’之类的陌生情绪——

    则让他整个人,都变成了更为可笑的存在。

    尤其是在他察觉并意识到,所谓的‘光’的本质,也并非纯粹,而是由各种颜色构成。

    在不同的‘色温’,会出现不同的‘样貌’之后,竟然还贪恋这样的‘虚假’,他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

    他并非无心之人,只是将那颗柔软的脏器怀揣得更为严密,从不轻易示人。

    而她……则比他还冷硬得多。

    她不懂,甚至也并不向往那些——

    由此,衬得活了这么多年,还隐隐渴望着所谓‘温暖’、‘救赎’、‘光亮’……的他,尤为可笑。

    他并非埋怨,也无关指责,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想要拯救世界,阻止未来的世界毁灭,多么宏大的愿望啊……

    从过去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指向一点——

    她没有在等骑士,而是在寻一把利剑。

    所以,就让他揣着他那些阴暗粘稠而又见不得光的心思,离她远些好了。

    离得远远的,远到再不要有任何奢望。

    不要沦落到,像另外那两个家伙那样……更为可怜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