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武和狄浦跟着走了过来，看着狄仁杰手中的葫芦。

    “大人，袁五豹满身酒气，这应该就是袁五豹扔掉的。”狄浦若有所思地看向狄仁杰。

    这是谁的酒葫芦？

    袁五豹的，还是某个好友送的？

    狄仁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验一下酒里有没有毒。”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狄仁杰几人折返回来。

    这时候，仵作验尸完毕，来到狄仁杰面前，拱手禀报。

    “死亡男子，约莫四十一二岁上下年纪。只有额头上有一处很深的斧子伤痕，是致命伤，死于失血过多。身体并无其他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狄仁杰看向死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到死者的眼睛瞪得很大，一只手向上指着，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不对，袁五豹死之前，他的手应该是指向前方，前方是什么？

    前方是……，前方是凶手？

    袁五豹生前指着凶手，是受到了惊吓，还是认识凶手？

    此人身材结实，不太像是受到了惊吓，他很可能认识凶手？

    狄仁杰微微颔首，收回思绪。

    仵作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嗐，此人刚死没多久。”

    县尉卢天庆和几名衙役感到十分惊讶，而商户卢老大更是惊起一身冷汗，如果他早点出发，可能就碰上凶手了。

    狄仁杰、郑武和狄浦倒是不感到意外，他们在饭铺听老者说袁五子没来吃晚饭时，就预感到不好。

    仵作继续禀报，“大人，死亡时间是今日黄昏时分之后，酉时五刻到戌时一刻之间。”

    这时候，狄仁杰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郑武，“郑武，速去饭铺请老者前来。”

    “是，属下明白。”

    郑武拱手领命，转身朝着反方向飞奔而去。

    约莫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郑武来到饭铺门前，看到草棚下和茅草屋都是漆黑一片，没有点灯笼。

    郑武走到茅草屋的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应。

    难道老者回去了？

    大人正等着他去辨认死者，这可如何是好？

    郑武焦急地走回道路上，向两边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狄仁杰微微颔首，“老人家，你知道袁五爷住哪里吗？”

    老者点了点头，“本来是不知道的，有一次打烊之后，老朽回家途中，恰好看到了。”

    郑武耳边响起了刚才在饭铺里的场景，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老者和袁五豹顺路，这么厚的积雪，他应该没有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

    郑武辨别了一下方向，急忙转身飞奔而去。

    过了一会儿，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影，那人影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

    “老人家，等一等。”

    郑武大喊着，快速追了过去。

    喊第二遍时，前方的人影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郑武。

    “老人家是我。”

    话音刚落，郑武已经跑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仔细打量了一下郑武，很快认出了他，“原来是刚才吃饭的官爷，你有什么事？”

    “老人家，袁五爷……，他。”看到老者关切的眼神，郑武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他怎么了？”老者急切地追问。

    郑武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可能死了。”

    老者身体抖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老人家，狄县令让你去辨认一下，看看死者是不是袁五爷。”郑武喘了好几口气后，向老者解释此来的目的。

    老者点了点头，“但愿死的不是他。”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嗐，袁五爷要是死了，老朽的饭铺也只能关门了。”

    约莫过了一盏半茶的工夫，郑武带着老者来到命案现场，向老者指了指地上的死者。

    老者缓缓走了过去，仵作见状，赶忙帮忙提着灯笼照亮死者的脸面。

    “是……，是袁五爷，他竟然……死了呀！”看清死者之后，老者惊得瞪大了眼睛，接着哽咽起来。

    狄仁杰几人走过去，对老者安慰了一番。

    送走老者之后，狄仁杰命人查一下袁五豹的亲属，让他们领回尸体。

    回到县衙不久，县尉卢天庆赶来告诉狄仁杰，袁五豹孤身一人，不知何时定居的常乐县，没有查到他的亲属。

    话分两头，再说李文扬和段诗雨。

    出了袁五豹家的院门，段诗雨看到道路上有一个人影向前跑去，于是抽出短剑追了过去。后面的李文扬见状，也抽出身后的重剑，紧追不舍。

    一路上，前方的人影快速奔跑，始终和段诗雨拉开一定的距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前方出现了一些房舍的轮廓。

    人影跑过了一排排房舍，在某一段路口，一个转弯不见了。

    不多时，段诗雨赶到路口，四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段姑娘，怎么样？”随后赶来的李文扬，看了看路口两边漆黑的道路。

    段诗雨摇了摇头，“走吧，回去禀报大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二人返回县衙，向狄仁杰禀报了跟踪的经过。

    “都怪我，没有追上那个人。”段诗雨叹息一声。

    狄仁杰想了一会儿，“那个人跑得挺快，看样子那人的武功不弱。”

    “是的，想来他的武功不在属下和段姑娘之下。”李文扬点了点头。

    其余几人听闻，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狄仁杰考虑了一下，决定明天去那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查一下。

    东方破晓，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常乐县衙门前的街道上。

    几匹快马在雪路上疾驰，很快，为首的一个人猛地拉住马缰绳， “吁——，吁。”

    其余几人跟着拉住马缰绳，不多时，几匹快马停在县衙大门前。

    这些人个个头戴锦缎棉帽，身穿锦缎长袍，他们翻身下马后，径直向县衙走去。

    守门衙役哈了一口寒气，走出门房，“唉，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人掏出腰牌，守门衙役看了一眼，虽然不认得，看到腰牌是黄金打造，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小，立即让出一条路。

    为首之人正是传旨太监胡纵贯，他手拿圣旨，径直进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