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让苍苍宽心不多想,陆骋在见到薄屿深的第一眼,拳头就已经砸过来了。
果然,沈未苍脸色微微发白,贝齿轻轻咬住水润红唇,先是看了陆骋一眼,又看向薄屿深。
看懂了她眼睛里的脆弱,薄屿深和陆骋对视一眼,都不甘心地把想打架的念头压下去。
“陆骋,你怎么还是那么暴脾气,”薄屿深话里有话地笑道,
“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听陆总说你的公司最近出事了,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大家都是兄弟,别不好意思张嘴。”
陆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打开后座的车门护着沈未苍坐进去。
察觉到心上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安抚地握紧她的手,用温柔的目光表示不用担心。
刚要绕去另一边,一直没吭声的程颂舟抢先一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程先生,你这是......”
沈未苍似乎很是惊讶,那双眼睛难得只看着自己。
程颂舟挑了个舒服的坐姿,十分自然地道:“苍苍,刚才陆先生说他不想坐这辆车,那么我就把我的车让给他开吧。”
陆骋直接拉开车门,铁钳一般的手卡住程颂舟的手臂就往外拖:“少他妈在老子面前演天真少年,死绿茶给老子滚下来!”
“哎呀!疼!”
程颂舟眼里浮起泪花,把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呈现在沈未苍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苍苍,我明明是好心,陆先生怎么能上来就动手,还这样骂人,他太粗暴了,比薄保镖还暴力。”
沈未苍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看着两人没有出声。
陆骋更是气愤,碍于苍苍他现在没法收拾薄屿深,还收拾不了这个小绿茶了。
“你踏马都二十一岁了,早成年了,要不要脸,死绿茶少在这装嫩,”陆骋看出他的意图,直接揭穿他的真面目,
“滚下来,谁稀罕开你那破车!你不想开车扛着它回去也没人管你!”
“苍苍,我的胳膊好疼。”
他的辱骂对程颂舟来说完全没有攻击性,反正他本来就不要脸,这番辱骂完全无法锁中目标,怎么骂都无所谓。
他泪眼朦胧,很快一滴眼泪就从漂亮的眼睛里掉出来,落泪的表情都拿捏得十分完美:
“陆先生为什么叫我绿茶,绿茶是什么意思?”
薄屿深坐上驾驶位,冷眼看着陆骋发疯,真想直接启动车子,看这条疯狗被甩出去一定很解气。
但苍苍很明显心里有他,薄屿深只敢在心里想想,没胆子当着她的面真的这么做。
沈未苍看得分明,程颂舟虽然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可怜得很,可谁见过一米九多的弱柳。
他双腿肌肉十分有力,坐在座椅上稳得很,即便是陆骋一时之间都还没有把他拉出车去。
“m的你能不能要点脸,”陆骋看到他一副贱模样勾引苍苍气炸了,“再敢装嫩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给你把脸划烂!”
程颂舟的眼泪掉得更多,惊恐地看向沈未苍:“苍苍,他好可怕,他要挖我的眼,还要划我的脸!”
“你有本事跟我对峙,找苍苍卖什么可怜,死绿茶!”
陆骋撕扯他胳膊的力道更大,程颂舟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脱臼了。
他皱了皱眉,表情管理能力依旧十分强,哭得又好看又可怜:“苍苍......”
看戏看够了,沈未苍摆出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陆骋,你先松手。”
苍苍下了命令,陆骋心里有百般不甘,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苍苍,我们才应该坐在一起的嘛。”陆骋也撒娇,谁不会撒娇似的。
沈未苍无奈地叹了一声:“那也要好好说啊,怎么能随便动手。”
不等陆骋再说什么,她做了决定:“程先生,你在我身边坐的确不太合适,不如去副驾。”
陆骋得意地看了一眼程颂舟,装可怜有什么用,苍苍是最不吃这一套的。
连他卖惨撒娇苍苍都是偶尔才妥协,这个死绿茶哪来的自信。
但程颂舟听话地点了头:“好。”
只是他稍微一动就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胳膊好疼。”
见沈未苍看过来,他的眼睛又委屈地要掉眼泪:“苍苍,陆先生真的好暴躁,我明明是好心。”
陆骋直接把他扯出去,刚想坐进车里,脚踩了上去又顿住了。
他的视线来回巡视,最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座椅上,这才嫌弃地坐上去。
程颂舟还在哭哭啼啼,沈未苍无奈极了:“程先生,你快上车吧。薄大哥,麻烦你先送他去医院看看。”
陆骋翘起腿,不屑地“切”了一声。
程颂舟在装什么,他要是真的疼,表情早就狰狞吓人了,不过是借此朝苍苍装可怜,给自己上眼药。
“苍苍别管他,智障似的就知道哭。不上车是吧,”他跟大爷似的倚在座椅里,抬起长腿踢了踢薄屿深的座椅,“开车。”
沈未苍难得对程颂舟多了几分耐心:“程先生,你先忍耐一下,等到了医院让医生帮你查看一下。”
程颂舟点了点头,委委屈屈地托着自己的胳膊走到副驾外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薄屿深猛然往后调整座椅,陆骋不得已收了收腿:
“让你开车,你这是干什么,业务能力这么差还想当我们的管家?你还得再练练,首先一点就是永远要记得照顾后座主人家的感受。”
薄屿深面无表情地道:
“抱歉,腿太长,伸展不开。你也记得坐好,别为了装帅坐得太靠前,不然我等会一刹车你容易掉下座椅。”
“还有,你少做点梦比什么都强,凭你那个公司现在的体量,想聘请我,得再过几辈子。”
说着,他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陆骋轻哼一声,不满地道:“凡事往自己身上找找问题,你这车太小了,我的腿也伸展不开。”
他真不负沈未苍所料,一出现像逮人就咬的疯狗,战斗欲和战斗力都强得很。
沈未苍难得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提醒:“陆骋。”
陆骋立刻反手与她十指紧扣,他听出了沈未苍话里的意思,顶着无辜的脸道:
“苍苍,我在开玩笑呢,他们两个都太没意思了,开不起玩笑。”
薄屿深开车将程颂舟送到医院,但他不肯下车:“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治。”
薄屿深气得咬牙,一个两个的真拿他当司机了?
“爱去哪去哪,”忍着陆骋也就算了,一个想当小三的贱男人也来挑衅,真是不知死活,
“苍苍好心送你来医院,你还挑三拣四。”
“这是公立医院,要等多久?”程颂舟说什么也不下车,“我要回家。”
薄屿深抬脚就想把他踹下去:“赶紧滚下去,随便你怎么回家。”
沈未苍有些不高兴了:“不要吵了,薄大哥,你送程先生回家吧,我和陆骋打车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