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宴说完,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姬无渊皱了皱眉,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都失踪了?”
“附近的各个运输关口查过了吗?”
陆今安点了点头,脸上的倦容明显:“都查过了,无异样。”
江晚棠听得认真,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数百号人一起失踪,怎么听都有些诡异。
不多时,暗卫首领飞羽进来禀报,说是手底下的人根据云裳姑娘留下来的线索标记,已经找到了她,正在带过来的路上。
江晚棠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她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她怎么样?可有受伤?”
陆今安黯然的眸色骤亮,急切期盼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飞羽,双手紧握成拳,隐隐颤抖着。
谢之宴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
飞羽顶着一众目光,赶忙回道:“回娘娘,属下得到的消息是云裳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江晚棠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暗卫便带着失踪几日的云裳出现在了小院中。
云裳的模样略显狼狈,原本整洁的衣衫如今满是褶皱和泥污,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在看到江晚棠的瞬间,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
江晚棠急忙起身迎了出去,一把将云裳拥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没事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今安见状就要上前,被谢之宴拽住了手臂,只得作罢。
姬无渊看了看江晚棠,又看一眼一身脏兮兮的云裳,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开口,沉声道:“去将随行太医带过来。”
江晚棠闻言当即反应过来,立马松开了云裳,上下仔细打量起来她有没有受伤。
确认了云裳无碍后,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先去梳洗之类的关切话语。
云裳笑着摇头,反过来安抚她道:“姐姐放心,我没事的。”
“是云裳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她朝着江晚棠身后的几人,一一行礼,致歉。
江晚棠拉着她的手,便要带她先去休息,云裳扯了扯她的手,道:“姐姐,先等等。”
“眼下,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告诉你们...”
江晚棠看出了她眼底的几分凝重和肃然。
她敛了敛眉,意识到了什么,说:“好。”
“咱们进屋说。”
而后,她便拉着云裳的手,朝着屋内走去。
进屋后,云裳便将自己这几日的行踪和发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三日前,她去集市上想买一些丝线和布料为江晚棠做几件亵衣,却碰巧发现了在常州出没的戚铭,因她在陆今安口中得知过戚家叛党皆葬身长岭山之事,发觉不对便想去通风报信。
结果看见戚铭一行人像是急着出城,于是来不及报信便跟了上去。
他们伪装成运送赈灾粮食蔬菜的农夫,破旧的草帽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粗糙的麻衣上满是补丁和污渍,乍一看与普通的劳作之人无异。
一共有十几辆运送的板车,云裳便藏在他们其中一辆装菜的板车内,一路来到了临州。
她知道自己消失后,大家定会急着寻找她,一路上有机会便悄悄扔出一些随身物品,留做线索。
而这些板车最终在入夜的时候,都悄悄进了临州城内最大的青楼,风月楼。
他们从后门,进入了风月楼的后院。
后半夜,云裳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板车的货物里面爬了出来。
风月楼是青楼,而云裳以前恰巧在青楼待过,她最了解青楼里躲哪最安全。
就这样,她在青楼里面躲了两日,刚找到机会溜出来便遇上了姬无渊派去寻找她的暗卫。
江晚棠,姬无渊等人听闻,脸色复杂不一。
江晚棠拍了拍云裳的江晚棠,缓缓开口道:“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云裳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他们很少说话,我躲藏的地方离得远,听不真切。”
“只是在风月楼后,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他们嘴里在说什么山,但是没听清楚具体是什么山...”
姬无渊摸着自己手指上的墨玉扳指,一贯淡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谢之宴蹙了蹙眉,语气意味不明呢喃:“风月楼?山?”
陆今安的注意力全在云裳身上,从她出现开始,目光就一直紧盯着云裳,像是生怕她会再次消失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云裳,同他当年养的那个温婉如水的小姑娘确实是不一样了。
她聪慧,坚韧,果敢,像极了......
嗯,像极了几分江晚棠。
陆今安突然觉得,像江晚棠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就是性子野了点。
屋内,突然陷入一片安静,像是都陷入了沉思。
许久,姬无渊将暗卫首领飞羽唤了进来。
他开口,声音清淡如雾,波澜不惊:“派人去查一查各处关口每日运送物品的车辆,即刻就去。”
暗卫首领领命离开。
谢之宴收回思绪,抬眸看向了姬无渊。
多年默契,一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这件事,比他们想的更加复杂。
而后,江晚棠便带着疲累的云裳下去休息了。
云裳走后,陆今安便也马不停蹄的出去执行谢之宴交给他的公务了。
他们走后,屋内便只剩姬无渊和谢之宴两人。
谢之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的伤...应当好生静养才是。”
姬无渊拿起面前的茶盏,他微微吹开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道:“无碍,你身上的毒解了?”
“晚会让太医再瞧瞧...”
谢之宴弯了弯唇,不在意的道:“好得差不多了,不碍事。”
“对于此次南月国之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