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

    下了火车的姜澄在热心大姐的帮助下找到了电车站。

    三人搭乘电车到了距离塑料厂最近的招待所。

    两个房间都在三楼，鲁厂长操心的叮嘱着姜澄和连主任道：“晚上用椅子把门顶上。”

    “这来来往往的人多，小心点没错。”

    连主任非常赞同的点头，姜澄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没事的扫兴话。

    三人分开，回到房间放行李。

    房间不大，二十平不到，摆了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厕所和热水房都在走廊的尽头，是公用的。

    姜澄和连主任整理行李，重要的东西都要放在身上。

    收拾的差不多后，两人开门出来喊了鲁厂长。

    三个人约好要在周边溜达溜达，熟悉熟悉。

    出了招待所，三人朝着人多的地方走。

    此时此刻姜澄的作用就尤为突出了。

    她十分自然的走进一伙正在聊天的人群中，说话的口音都随之变成了当地的方言。

    没过几分钟，就能听见一群人哈哈的笑出声音来。

    从背影看过去，完全看不出来前几分钟，姜澄与他们还不认识。

    鲁厂长和连主任距离好几米，两人怕离得太近打扰姜澄发挥。

    不过鲁厂长也心有存疑的道：“她就这么自然的聊进去了？没人怀疑她是间谍吗？”

    连主任虽然同样不解，但她百分百支持的道：“咱去不行，姜澄行！”

    鲁厂长一听，连连点头道：是啊！

    二十几分钟后，姜澄拿着几个不知名的小果子回来了。

    “鲁厂长，连姐，拿着吃，还挺甜的！”

    姜澄熟络的递出去果子，鲁厂长与连姐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三个人一起走了。

    “姜澄，你啥时候会的海市话？”

    “火车上聊天有不少海市人，听着听着就会了，这个很难吗？”

    鲁厂长心梗：他就多余问！

    连姐在一旁偷笑，也有点好奇的问：“你就这么去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没怀疑你？”

    姜澄摇头。

    “我说我是街道来做人口普查的，之前给咱们带路的大姐正好是街道的，她说她最近都在忙做人口普查之前的准备。”

    连主任吃惊的嘴巴张圆。

    “这...这都能行？”

    姜澄自然点头道：“有什么不行，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最主要的是我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也没打听过于惹人怀疑的内容。”

    “不过我不建议连姐这么做，您太实诚，说不了谎话。”

    连姐姐点头，她真不行。

    就算提前备好词都不行。

    心慌！

    三人继续走，接下来就是姜澄的发挥时间了。

    鲁厂长和连主任完全担任了保镖的角色，远远的看着姜澄一路聊。

    上到大爷大妈，下到三岁小孩，她都没放过。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姜澄从人口普查到海市幸福指数调查员，再到住房分配调查员….

    总之，主打一个你需要什么我就是什么。

    最神奇的是，每一个随口胡诌来的职业她都能侃侃而谈，几句话就让人真的信了。

    鲁厂长和连主任从震惊到麻木，再到稀疏平常。

    日常操作，无需大惊小怪。

    要不是时间太晚，外面几乎都没人了，姜澄真的还能继续聊下去。

    三个人借着月光，在招待所大妈的白眼中回来了。

    招待所大妈：这么晚还在外面溜达，不是啥好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连主任醒来的时候姜澄不在房间。

    昨晚睡觉前姜澄说她会早起下去溜达溜达，连主任完全不担心姜澄出现什么意外。

    因为这是一个能把坏人都忽悠瘸了的主儿。

    早上八点多，姜澄拎着早餐回来。

    三笼烧麦，一人一碗粥。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穿上了最好的衣服，背着包，出发塑料厂。

    二十分钟后，塑料厂就在眼前了。

    塑料厂门口二十几号人，东张西望，时不时和门岗大爷聊聊天，一副套近乎的模样。

    若是有人进厂子，这二十几号人哗啦啦的就冲过去，一顿介绍自己。

    “这是？”

    鲁厂长疑惑。

    姜澄解释道：“都是各地的销售员，来拿塑料份额的。”

    “这么多？那我们…”

    鲁厂长知道份额很难，不是厂子不愿意，是他们真的没有那个生产能力。

    他们食品厂也是一样。

    只不过他没有亲自和销售员打过交道，不知道原来这么难。

    “先进去再说。”

    姜澄落后一步，让鲁厂长走在前。

    “您就板着一张脸，我来说话。”

    鲁厂长威严脸立即上线，嗯了一声。

    姜澄从包里拿出好几份文件和盖着印章的证书，和连主任一左一右跟在鲁厂长身后。

    三个人的组合是很显眼的。

    鲁厂长身为厂长的气势绝对是足足的。

    随着他的靠近，门口二十几个人下意识让了一条路。

    塑料厂的门岗大爷一时间也拿不准，只好开口问：“几位同志找谁？”

    鲁厂长表情略有不耐，身后的姜澄立即上前，给人一种慢了一秒小姑娘就要挨骂的感觉。

    无形间，鲁厂长的身份被大家猜的更高了一点。

    “您好，我们代表S市来商谈工作。”

    姜澄手脚忙乱的给门岗大爷看着各种文件，证明。

    大爷也看不太懂，但S市的印章看懂了。

    一个市的项目，他可不敢拦。

    “行—-你们进去吧。”

    大爷开门了。

    姜澄露出感谢的神情，可又不敢耽误一秒的看着鲁厂长低头。

    “请！”

    鲁厂长依旧一副莫惹老子牛逼表情，头也不回的进了塑料厂。

    外面的二十几个各城市的销售员，稀里糊涂的面面相觑。

    这就进去了？？

    不管他们怎么想，姜澄三人顺利进来了。

    进来后鲁厂长，小声蛐蛐的问：“脸？”

    “不需要了，您放松。”

    鲁厂长长出一口气，揉揉脸，肚子提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微微啤酒肚再次出山。

    这装糊弄人的事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们接下来咋办？咱也没有约谈事儿啊？”

    姜澄一脸淡定的问：“你是不是S市的？”

    鲁厂长点头。

    “大领导是不是支持你来谈？”

    鲁厂长再点头。

    姜澄摊摊手道：“那还有什么问题！大旗都给你了，你不扯不白瞎了吗。”

    鲁厂长福至心灵：我怀疑你之前就是这么忽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