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纪明白，这就是星空的本质。

    只要有利可图，大部分生灵都不会去想后果。

    甚至，在一些生灵看来，能成为凯撒大帝的奴仆，不止没有屈辱，反而是无比荣幸呢。

    毕竟这可是星空第一强者，多少生灵求门而不得。

    一众攀日境只能阻挠一小部分生灵，比如霍姆斯这种能自主研究出攀日道路的存在。

    而那些天赋差一点的，还是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凯撒大帝身上。

    这是无解的阳谋。

    除非那些攀日境想要找死，去阻碍生灵进入神城。

    不过，它们要是敢这样的话，可就要直面凯撒大帝的剑锋了。

    在交谈间，姜纪也在用余光观察图卷。

    在意识到图卷有问题之后，他已经能做到不再被莫名扭转念头。

    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好处，可以完全收敛心神。

    不得不说，凯撒大帝的修行之法确实奇妙，就在他与兰希洛特说话的期间，就有一些生灵借此完成了破境。

    不过，姜纪总感觉，无论是图卷，又或是那巨大雕像，其中传出来的神圣气息，都比不上他当初在萨妮身上感应到的神性浓郁。

    萨妮外放神性，可以引来世间祥瑞异象。

    而凯撒大帝的神性，却只能凭借强大来震慑生灵的心神，本质隐隐有些驳杂的意味。

    这一发现，也让姜纪产生了一些念头。

    凯撒大帝子嗣众多，却独宠萨妮，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谋划萨妮的神性。

    他的神性不够完美，或许，萨妮的神性，能补足他的最后一丝缺陷，让他彻底蜕变。

    想到此处，姜纪内心微沉。

    若他猜想为真，他未来某一日，必定会直面凯撒大帝。

    这可是能盖压星空无数载的存在，要说压力不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萨妮帮了她这么多，若真有那一日，他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想要破境的紧迫感，再次弥漫在他心中。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他说不得也要去谋划一番即将出现的凶兽了。

    星空生灵能吸引血煞之气晋升，他未必就不能。

    在他思虑未来行事的时候。

    凯撒大帝的雕像下方，忽然，一缕极为特殊的气息凭空产生。

    某种炙热的场域从最开始微小的一点，逐渐往外扩散，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它的扩散速度还在极速增长。

    很快，炙热场域便笼罩住了整座神城，其蕴含的气息，甚至都弥漫到了各大神殿之内。

    “咦？这次竟然还真有逐月破境？”兰希洛特惊讶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也打断了姜纪的思索。

    姜纪目光移向外面，透过神殿墙壁，看到了雕像之下，那缓缓悬浮于空中的存在。

    “夜枭烬？”

    他对这个在擂台个人战中取得优胜的存在有些印象。

    当时就感觉对方已经有些超过了逐月境的范畴，现在听兰希洛特所言，对方这是要正式晋升攀日境了？

    此时，夜枭烬双眸紧闭，呈现盘膝的姿态。

    身躯凌空飘浮，宇宙中存在的至阳之力正在朝他的身上汇聚。

    属于他的逐月之影不知不觉间出现在空中，正在牵引融合至阳之力。

    很快，只有星之力与月之力的星球，又增加了阳之力。

    星球集齐了星月日之力，逐渐往圆满的地步衍变。

    一种升华的气息弥漫而出。

    晋升攀日，开始了。

    夜枭烬的情况，牢牢吸引住了全城的目光。

    它们一直听闻加赫帝国的国师，正是由此得以晋升攀日境。

    但没有真正见过，内心始终抱有一丝疑虑。

    而且，很多年过去，也没有生灵可以再次复刻那一幕。

    它们本来都已经快要放弃了，却没想到在今日，亲眼见证了夜枭烬的晋升。

    这一幕，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彻底稳住了它们那飘摇的心思。

    既然夜枭烬可以依靠神法晋升，那它们岂不是也可以？

    这些正在感悟神法的生灵没有哪一刻，内心对于晋升的渴望如此灼热。

    它们甚至连夜枭烬都不关注了，连忙收敛心神，继续感悟图卷之上的神法。

    姜纪倒是没有移开目光，他还未见过逐月破境，自然不想错过这种场面。

    这时，兰希洛特叹气道：“第二个国师出现，看来，凯撒估计又要再进一步了。”

    “他此前都已无敌于星空，如今又来一个攀日助力，也不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哪一步，距离踏入那个未知境界还有多远。”

    姜纪好奇道：“前辈，你当初可曾亲眼见到国师的晋升？她晋升那日，也是如此情况？”

    “国师并不是在庆典传法中晋升的，我并没有见到。”兰希洛特说道。

    “她本就是凯撒的跟随者，凯撒对她的传授，也更加彻底。”

    “若是以天赋来看，现在晋升的这个，天赋应该能比她强上不少。”

    “那夜枭烬的晋升方式，与正常的攀日境晋升方式，有什么区别吗？”姜纪问道。

    “区别不大，正常逐月晋升攀日，都是感知至阳之力，并牵引入属于本身的星球。”

    兰希洛特正好闲着，也没吝啬，给他解释道：“星球集齐日月星之力，便代表圆满，这是晋升攀日境的先决条件。”

    “而大部分逐月境，也都是倒在了这一步。”

    “逐月逐月，顾名思义，代表生灵只能接触到月之力这一层级。”

    “而至阳之力，已经属于不同维度的能量。”

    “这就相当于至阳之力属于是逐月境认知不到的东西。”

    “无法认知，自然无法牵引入星球，完成圆满。”

    “本君相信，你应该能明白这里面的难度。”

    “光凭自身感悟，除非天纵之才，若不然，基本没有可能悟出更高维度的东西。”

    姜纪点点头，如果换个简单的比喻，那就是书里的低维人物，永远都无法突破高维，跨越到现实世界。

    这就是逐月到攀日的难度。

    “至阳之力分为很多种，比如本君的血阳，地主的地阳，以及凯撒的神阳。”

    “要说这个叫夜枭烬的晋升是正常的其实也算不对，他所感悟的至阳之力，不属于自身，他是借助了凯撒的神阳，才得以接触到至阳之力。”

    “换而言之，就是凯撒以神法，给了他一个低维接触高维的机会，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

    姜纪再次点头，这就相当于是执笔的人，用文字给书中人物透露了世界真相，书中人物本就是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超脱，有了这个帮助，自然水到渠成。

    说话间。

    夜枭烬的晋升已经来到了尾声，这种水到渠成的破境顺利无比，并没有什么阻碍。

    下一刻。

    夜枭烬双眸猛然睁开，一缕神光闪烁而过。

    他落下地面，缓缓起身，瞬间，一股强大的攀日气息引动苍穹，并快速在神城内扫了一遍。

    攀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