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窍窍回答得很快，答案也很正常。

    ……正常到他有点害怕。

    她脸上扬起笑，眯着眼睛，像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猫：“就像我对林哥。”

    她的语气甜蜜，仿佛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对爱情怀着憧憬的小女孩。

    又来了，林哥。

    他咬咬牙，压下心底微妙的害怕与不爽，却听到她略带疑惑的语气：“又像……你对我吗？”

    饶是他早有温窍窍拥有自我意识的猜测，也没想过事情被看破会有这么快。

    他闭了闭眼，等待熟悉的系统警告声响起，耳边却只有安静的风声。

    还有温窍窍动作间布料悉索的响动。

    ……没有排异反应！

    他倏然睁眼，对上温窍窍凑近的脸。

    她的眼里满是兴味。

    电光火石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所谓的排异反应，并不是他在演绎林成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也不是有没有被温窍窍察觉到。

    而是他的存在，是否被温窍窍，被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接受。

    他望进温窍窍的眼底，溢出的兴奋里夹杂着零星的疑惑。

    ……没有任何他挤走她爱的人的愤怒与怨恨。

    她就这么接受了他的存在。

    “你好像爱我，但又有点不一样。”

    ——仅仅是因为她误以为他爱她。

    而她误以为的这份爱，与她认知里的不一样。

    他就这么在这个世界里留了下来。

    他无牵无挂，在穿越空间里待了很久，久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温窍窍撇嘴：“那我还是叫你林成吧。”

    他说好。

    他就这么以林成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活了下来。

    无论是温窍窍对他占据林成身体这一事实的反应，还是她平静地主动提议让他继续用林成的名字，都明明白白展示着一个事实——

    她并不爱林成。

    她甚至不明白什么是爱。

    林成暗自思忖：是因为角色设定吗？

    游戏赋予温窍窍的家庭背景，是对外完美的小资家庭。

    财力不及林成的家庭设定，但冷漠的家庭氛围，与设定里的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家庭不会短了孩子的物质需求，精神层面上的就只有身在这个家庭里的孩子自己知道。

    所以温窍窍和林成才被设置得那么相似。

    甚至于温窍窍的初始设定里，还有一点对林成暧昧不清的“爱”。

    除此之外，温窍窍贪恋他人情绪的设定，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目光投在了林成身上。

    她的冷漠与狠毒都变得柔和，常常给了林成一种她因为自己而改变的错觉。

    他甚至偶尔会看着温窍窍发呆，然后想——

    如果不是因为角色设定，她会不会也能拥有普通女孩一样快乐的生活？

    他不认为自己爱她。

    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为温窍窍找补。

    直到。

    “直到你的出现。”

    林成省略那些心路历程，三言两语地概括了自己成为了游戏里林成的过程。

    然后看着岁晚，说出了整件事情的转折语：“你是女主，温窍窍也是女主，甚至在共通线里你们两个都没有交集。”

    “可你偏偏出现在了她的分线里。”

    这是整个局面变化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