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世界最开始的样子的小番外】

    *

    咕嘟咕嘟——

    先一步放下去煮的火锅底料已经开始冒泡。

    时决明刚拿出五副碗筷，大门就被砰地下推开。

    时决明眼也没抬一下，慢条斯理摆好碗筷后，才悠悠然抬头。

    只见岁晚一手拎着食材，一手拎着时逸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与时决明对上目光后，她立即得意扬眉：“我就说逸然得去逮吧。”

    时逸然唯唯诺诺：“哥……”

    “妈和岁姨出去跨年了，家里就我们自己。”

    时决明说完，顺势接过食材和皱巴着脸的时逸然，一起提拉进厨房。

    二人一起清洗食材，岁晚已经掏出几个橙子哐哐当当地榨起了果汁。

    时决明把准备好的几碟菌子先端了出去，重又进厨房时，自然地站到岁晚身边：“成九和阿遥呢？”

    “小九二哥回来了，他说他要把他哥的澳龙顺过来，阿遥去帮他一起顺了。”

    岁晚顿了下，品了又品，没忍住就乐了起来：“兄友弟恭。”

    时决明耸肩，把时逸然洗好的海带苗拿过来摆盘，而后和岁晚一起把榨好的果汁端出去。

    勤勤恳恳的时逸然埋头苦干。

    岁晚摆好果汁后，满意地看着桌子，眼珠子一转，向时决明摊开手心：“我的新年礼物呢？”

    时决明好笑地望着她，伸手将她摊开的手心合上，顺势拢在手里：“这才几点？”

    “我不管嘛，”岁晚也没挣开，任由时决明包着自己的手，语气娇纵得很，“我就要你单独送给我。”

    时决明耳尖有些发烫：“在楼上，晚点再给你。”

    他停顿两秒，小声补充道：“单独给你。”

    岁晚眉开眼笑。

    *

    成潜和谢玉遥的帝王蟹，大概是去澳洲直顺的。

    八点半的时候，时家的大门才被砰砰敲响。

    岁晚放下筷子去给二人开门，迎面就是谢玉遥的骂骂咧咧：

    “现在外面跟丧尸围城一样，我们堵了至少一个小时，饿得我想把澳龙直接连壳吞了……你们先吃了吧？”

    跨年夜的人流，谁出门谁知道。

    她绝望地堵路上的时候，饥肠辘辘地掏出手机让岁晚他们先吃。

    岁晚和时决明显然也没和他们客气。

    澳龙是已经处理好了的，反正也没人讲究吃法，成潜就干脆直接一人碗里分了一点，爱怎么吃怎么吃。

    饿过头的谢玉遥库库就是吃，五六分饱之后，就开始边吃边吐槽：“哪个神经病提的元旦放一天？等我做完那一打卷子，这一天还能剩几分钟？”

    时决明轻呵：“不上班的专家。”

    成潜也是冷笑一声：“神经病。”

    岁晚是在场唯一乐观的人：“好啦，至少我们还有得放呢，听说除了实验和附中，其他学校高三的元旦都直接给扣了。”

    谢玉遥惊奇：“附中怎么突然通人性了？”

    成潜不动声色夹走谢玉遥正在寻找的最后一片肥牛：“听说是换校长了……就挺突然的。”

    碗里空了，正准备捞点什么的时决明立刻缩回筷子。

    时逸然没注意到火锅里的暗涌，接着这个话题，小声道：“我打工的时候听附中学生讲的，说是这段时间有好几个学生压力太大，还有人跳楼了……然后校长就换人了。”

    “啊？那人……”

    “人没事，后来办理暂时休学了。”

    同是高三的几人不由唏嘘。

    “话说，你们都想考去哪儿啊？”

    电视的跨年晚会里，当红歌星唱着耳熟能详的追梦歌曲。

    几人吃得差不多了，转战到天台，等着看零点的烟花。

    岁晚接上谢玉遥的问题：“其实我还没想好学什么……我什么都有点兴趣。”

    “也什么都兴趣不多。”成潜扬眉，笑得很欠。

    岁晚给他送了个国际手势，继续道：“反正我和时决明一样，前两所吧。”

    时决明嗯了一声。

    “哦～一样啊噗……”

    谢玉遥一个肘击打断成潜的怪声怪气：“你呢？”

    “可能出国？也可能在国内？反正家业不用我继承，看我到时候心情？”

    “就也没想好呗……那逸然呢？”

    “啊？我……”时逸然纠结了半天，“我也没想好。”

    谢玉遥撇嘴：“好吧，其实我也完全没想好呢。”

    她仰头，看着夜色叹了口气：“怎么就高三了呢……”

    “没想好就没想好呗，”岁晚跟着她一起仰头，“反正未来那么长呢。”

    从天台上能望见的地标大楼上，忽然亮起了十秒倒计时。

    岁晚坐直身子：“诶诶诶，倒计时了！十、九……”

    那一点点对未来的迷茫马上就被跨年的兴奋冲散了。

    倒计时归零的一刹那，夜空中绽开一朵朵绚烂烟花，四散的火光，似乎落入了仰头看它的少年们的眼睛里。

    没有人知道未来什么样。

    未来总是一直在路上。

    那么现在。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