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到了春岚的弱点，这调教计划就可以进入下一步了。

    【你就不能整点纯爱的？不是整天标榜自己纯爱战士吗，看看你这几天干的事，跟邪恶首领

    有什么区别！】

    『不是你说让我当邪恶首领的吗？打魔法少女那阵说的，这么快就忘啦？』

    【我……新出的魔法少女番剧都不流行黑暗调教了，大家都是纯爱调教的好吗？】

    这曦潼又在扯新词了。

    『是啊……纯爱……』

    叶夜一个人来到岸边看海。

    这里已经是玉取岛黄泉川，估计再走个三天，他的通讯器就能连接到云定海了。

    樱花每次战后必定要破坏传送阵，天草的传送阵虽然没拆，但已经接不进樱花的传送阵网络了，形同虚设。

    这导致大夏行军只能靠走。

    眺望海峡对岸的天草屿，枯叶褐黄，落木萧萧，一片凄凉衰败。

    而背后的黄泉川更是荒芜，裸露的岩石遍地嶙峋，随处可见的地缝中冒出黑色的鬼气，凡人只要碰到就会身染疫病。

    死气沉沉的灰黑色是这片土地的主要色调，而如果看到了红色，那多半是从地裂中喷涌而出的岩浆。

    走黄泉川去会津更近，而且只要不深入黄泉川腹地，也不太可能遇见那些强大的鬼祟，还是很安全的。

    两位魔法少女正在拆帐篷收东西，主要是春岚在忙前忙后，不肯让净琉璃受一点苦。

    自然，叶夜没少用这个借口，晚上让她侍寝。

    她也没再演了，彻底软了下来。坚持绝不能让净琉璃看到她的样子，可能是春岚最后的倔强了。

    叶夜想了想，答应了她的要求，开始推进自己的2.0计划。

    要把春岚拉到这个计划里。

    【我说啊，你既然想要唤醒净琉璃，为什么不用温和一点的方式？用爱感化她不好吗？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爱她关心她，这样一直逃避就是在辜负那些爱她的人，所以必须振作。】

    『你说得好啊……问题是，谁来爱她，我吗？』

    【你……不行吗？你不是一直色欲熏心，见一个爱一个？】

    『行啊。一个害她失心的坏蛋，毁灭了天草和魔法少女的罪人，每天给她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像春岚那么伺候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想？会感受到我对她的爱？会因此爱上我？』

    【额……这个……】

    『还是说，你觉得我能天天在耳边给她念经一样地话疗，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希望她能理解我？』

    『她要是真因此爱上我了，说明她的道德她的世界观已经彻底扭曲完蛋了，那才是彻底好不了了。』

    【……】

    『我就是那个坏人，打败她们，践踏她们的信念，让她们堕入这苦痛地狱的坏人。她就该恨我才对……爱我？别了。』

    【……你不怕……她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就想杀了你？】

    『坏人不该被毁灭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想自尽不如在见到我那天立刻自杀好吧，别浪费咱俩时间！你这种人追寻自我毁灭？鬼才信！】

    『哈哈，但是你说啊，就算失心治好了，她就能恢复变身了吗？她醒来看见的是什么？魔法少女都失心了，天草完了，爱与光明的信念已经被证实了无法带来胜利，她的童话梦已经碎了，她去哪获得力量呢？』

    【万一……就万一呢……】

    『那就叫应小姐过来，把她俩打晕。我相信应小姐是能理解我的。』

    【凭什么？】

    『凭她是魔教的圣女，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只能说，你再这么搞下去，你们两方总得毁灭一个。这跟那种杀人满门偏偏最后不忍，留下一个孩子，等过了二三十年孩子长大了复仇，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弄死两个小美人多可惜啊，我还没享受完呢……我说曦潼啊，你到底是想纯爱还是恶堕啊，怎么变来变去的。』

    【……知道了她们的故事以后，觉得……有些可怜。】

    『是啊，可怜，而又可悲。净琉璃是个好人，不应该落得这种结局，但她选错了道路不肯正视真实的世界，失败是必然的。』

    曦潼沉默了。

    叶夜怅然地看着天空。

    『对魔法少女而言，这是个死局。』

    『世间无人不渴求正义，无不渴求好人得到回报，坏人受到惩戒。可是人都知道，这只是幻想。这世上活得最得意的，就是我这样的坏蛋。』

    说着，他捡起手边的石子，扔向远方。石头从如此高的地方落到海面，应该溅起了不小的水花。可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之上，这点水花，连看都看不见。

    『而魔法少女不信，她们说这不是幻想，这是现实。于是她们蒙上自己的双眼，塞上耳朵，把自己关在自欺欺人的学园里，只肯看那些她们愿意看的东西。』

    『但只要人还活着，就不可能不与人交流。学园也只能扬汤止沸，减少她们受到的污染。这里依旧有长幼尊卑，有风纪委员的强权暴力，有会长的令行禁止，只不过净琉璃把这一切都包上了美好的外衣，让这些等级秩序变得比较好接受而已。』

    『但她们还是会长大，会了解学园外面那个她们本来生活的世界，了解这世界本来的运行规律……所以魔法少女才只能是少女啊，长大之后，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多，心就没法那么干净了。』

    『但是，像我这样脏得无可救药的人，不也在活着吗？我能活，难道净琉璃就不行？』

    【那你到底追求什么呢？你总不能是追求净琉璃嫁给你吧。】

    『那我倒确实想……』

    【那你倒是做点让她愿意嫁给你的事啊！看看你这几天都在干啥！整天就会欺负女孩子，春岚不听你话你就指使净琉璃下命令，你对这两个女孩子有半点怜悯心吗！我是觉得你还有得救才愿意跟你和平共处的，你要是继续兽性大发，咱们还是鱼死网破吧！】

    『曦潼，你要不也去当个魔法少女？』

    【啊？我？】

    『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跟魔法少女有什么区别，觉得高喊着爱与光明的口号就能带来奇迹了吗！面对强敌只要喊一句“不要小瞧我们的羁绊啊”就能获得奇迹的力量逆转一切了吗？奇迹要真是那么廉价的东西，春岚为什么到现在都变不了身！总不能是因为她其实喜欢我，做的时候很享受吧。』

    【我……】

    『你说爱她就能治好她了？拿出理由来，拿出切实可行方案的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告诉我这不是你蒙塞视听的一厢情愿！』

    『你真的理解净琉璃吗？你明白在她眼中这个世界已经破碎成什么样了吗？天草不要她，大夏也不可能要她，这个世界对她充满恶意，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我当不了那个爱她的角色，我引荐的人也当不了，她理解不了我们为什么会对她好。』

    【那……你不能放她们走吗，我相信她们自己也能……】

    『可如果我放她们两个走，她们去哪容身？这可是战场啊，这里比我黑的人多得是。两个年轻貌美又失去了力量的前魔法少女，呵呵。』

    曦潼哑了。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正常地给净琉璃一丝温暖，那只能是春岚，不是我。我的善意，可能会让她发疯。』

    『我就是个小人物，我不是云定海，我也不是应欢钦，我也当不了净琉璃，像他们那样的人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到什么，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想按我自己的想法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太理想化的事情，我做不了。』

    『我当不了侠客了，行侠仗义，想想而已。』

    『我承认我不是好人，我承认我就是馋她们两个的身子，但我更喜欢过去那个哪怕烧尽自己也要守护她心中的美好，与她眼中的邪恶战斗的净琉璃，喜欢那个愿意为她的公主殿下赴汤蹈火一心决死的春岚，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两个被命运击垮了的可怜虫！』

    『我是带着自己的私心，带着黑暗的欲望做事，但我没有逃避。你要逃吗？逃吧！逃到你那个爱与光明的世界里去，去当魔法少女吧！』

    『这事或许有别的办法，但我不会那些，我也不擅长那些。你要不用你的世外神力来一下，把净琉璃喀吧一下变好？那也算你有用！』

    曦潼沉默良久。

    【我治不了心病，随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