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见落魄道士肚中饥饿,便将他请入家中。
他正要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突然想起,有些教派的道士是不沾荤腥的,于是便回头向他问道:
“道长可能吃肉?”
“酒肉不忌。”
“既然如此,吩咐后厨,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门卫听了急忙应下,陆辰将道士请进后院的一间厢房中,没过多久,桌上便摆满了各式菜肴。
那道士见菜上齐,急不可耐的拿起筷子,正要夹菜,谁知被陆辰拦下。
“道长之前说我家中发生变故,究竟是何变故,能否详细告知。”陆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他要掂量一下这道士是否有些真本事,若是只会妖言惑众,骗吃骗喝的江湖神棍,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道士听了之后,不以为忤。
他微微一笑,重新将筷子放下,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入面前的酒杯之中搅拌片刻,随后以指代笔,在桌上写了起来。
“贵府最近被此物所扰,不知贫道说的对不对。”
陆辰看去,桌上竟用酒水写着一个“诡”字,顿时心中一惊。
他没预料到眼前这不起眼的道士,真能看出陆家最近被诡物所扰。
探出这道士果然有些过人之处,陆辰的态度大不一样:“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道号空林。”
“原来是空林道长,不知道长可有方法应对。”陆辰急忙问道。
谁知空林道士夹了一块肉,笑着对陆辰道:“先吃菜,先吃菜。”
……
一炷香之后。
这空林道士虽然身形瘦弱,却将桌上的酒菜吃了大半,陆辰见对方面前的酒杯已空,便拿起酒壶斟满。
“酒足饭饱,空林道长该说出应对诡异之法了吧。”陆辰耐着性子说道。
那道士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贫道在道观清修数十年,今日路过贵府,见有黑煞之气缠绕,本着济世度人的宗旨,便进来打扰。”
陆辰听了之后,顿时庆幸没有将他赶走。
空林道人接着道:“贫道看出陆公子也是习武之人,如今受了内伤,想来跟诡异发生过缠斗,那诡异虽一时被驱走,但仍有可能会反扑而来。”
他取来随身的褡裢,将一些杂物拿出之后,不断在里面翻找。
陆辰见他取出的东西里有一幅古旧的画轴,便有些好奇的拿了过来。
画轴缓缓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条无边无际,汹涌磅礴的大河,而在河中央,静静矗立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巨鼋,在鼋背之上,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刻着如刀锋般锋利的纹路,上面还深深记载着大段文字,空中电闪雷鸣,巨鼋却屹立不动。
“玄龟驮碑图,空阳子作。”陆辰看着画作右下角的题字,轻轻念了出来。
空林道人见陆辰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画作,便有些意外的说道:“莫非陆公子还懂画吗,此画乃贫道好友空阳子所作,名为《玄龟驮碑图》。”
陆辰轻轻摇了摇头,暂时将画作放到一旁,见空林道人已从褡裢中取出了符笔、符纸以及朱砂等物,便看出他打算画符。
“道长原来打算画符?”陆辰朝他问道。
“不错!”空林道人将一张符纸铺平,拿起符笔沾了沾朱砂,“此符名为驱邪符,张贴于家中,可保家宅安宁,诸事顺遂。”
陆辰见他准备开始画制,便不动声色的发动了心无旁骛,双眼紧紧盯着纸笔。
若是能领悟到驱邪符篆的画制方法,那今后便不用担心诡异再来入侵家宅。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空林道人一边在符纸上画制各种复杂难懂的符文,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没过多久,他便画制了四张驱邪符,符纸上金光闪现,随即隐去光泽。
【你认真观摩空林道人画符,心有所感,领悟出驱邪符的画法!】
一瞬间,陌生的信息涌进了陆辰的脑海中,他虽暂时不知符文为何意,但已经掌握了驱邪符篆的画制手法。
空林道人自然不知陆辰已经偷学了他的画符技巧,他将驱邪符递给陆辰,嘱咐道:
“将四张符篆置于家宅的四面,一个月之内,诡异便无法再次进入贵府了,另外,我会开一副药方,陆公子按时服用,不出两月,内伤便可痊愈。”
“那一个月之后呢?”陆辰看着手中的符篆,开口问道。
空林道人微微一笑,“我听说镇邪司的人已在江阳县,这群武者可不是徒有虚名,一个月之内,必能除去江阳县的诡异。”
陆辰听了连连道谢,他又接过空林道人递来的药方,一同收好,随后拿起了那张《玄龟驮碑图》。
他明明对书画没有太大兴趣,然而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作时,却十分罕见的生出了据为己有的冲动。
他满脸堆笑的对空林道人说道:
“在下对这幅画作实在是爱不释手,不如送给我吧。”
他见道士笑而不语,又继续说道:“我知道道长在外游历,缺少盘缠,这样吧……我资助道长五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他又见空林道人正满嘴流油的啃着一根肥鹅腿,急忙唤来一名丫鬟,吩咐道:“速去通知后厨,烧制五只肥鹅,让道长在路上充饥。”
空林道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辰,随后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
“罢了,既然你真的喜爱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
送走空林道人之后,陆辰便亲自将驱邪符贴在了家中的四个方位,随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内,并嘱咐阿福,没有急事,任何人不要来打扰他。
“究竟这《玄龟驮碑图》有什么玄机!”
陆辰将画作铺在桌案之上,认真观摩,却一时没有看出门道。
不知不觉间,他沉浸其中,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竟隐隐传来了浪涛汹涌之声。
“嗯?”
陆辰还以为是错觉,谁知就在下一刻,画作上的图案明明没有变化,但在他的眼中,《玄龟驮碑图》却仿佛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