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我等未曾研习过军事,若上战场,岂不是白白送死?”
有大臣反应过来,急忙出列阻止崇祯的举动。崇祯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哦?尔等文人,不是一直自诩为国为民么?如今蛮夷将至,正是你们报效祖国与人民之时,难道你们要退缩?”
大臣们被崇祯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腹诽:这些不过是说给世人听的罢了,怎能当真?
“非吾等不愿啊,陛下乃千金之躯,怎能让陛下涉此凶险之事?京营数万军士皆愿为陛下冲锋在前,定能打退那些蛮夷,陛下还是莫要犯险了。”
“对啊,对啊,为了陛下的安全考虑啊。”
众官员们陆续回过神来,纷纷附和,这个时候可不是考虑崇祯是不是疯了的好时候,得想办法拉住崇祯啊,这个哥们的说法就很好,得给捧个场子。
崇祯心里乐了,不愧是读书人,脑筋转得就是快。还有这一幕怎么感觉在后世见过?哦对,这不就是在说相声么,逗哏,捧哏的,配合的还挺好。
“嗯,倒是有点道理。”
崇祯坐了下来,轻抚下巴,思索片刻。
“唉,这锦衣卫也撤不回来,朕既然不能御驾亲征杀出去,那这击退女真的任务就得靠众位大臣们组成的敢死队了。京城,大明的百姓能否不被劫掠,就靠你们这些大明的肱骨了。”
众官员们又傻眼了,这崇祯真是把偷换概念玩的明明白白啊。提出为了你的安全不就是因为我们不想去么?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这话听不出来?要是不搭上我们,你自己愿意出去看谁能搭理你啊。
“陛下,陛下啊,不必如此的,我们京营还有着数万的精锐,那可是我们大明战力最强的军队,他们一定是可以抵挡地住女真的。”
韩爌眼珠一转,就想到这个说法,赶紧说了出来,这上战场可是万万不能的,就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绝对跑不过别人的。
“哦?韩大人这个提议倒是新奇,刚才他们这么多人商量,都没有想到京营,倒是被你这个礼部尚书给想出来了。”
崇祯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韩爌总觉得这个表情有点瘆得慌。
“这,刚才大臣们被女真要来的消息搞的有点懵,臣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嗯,想法不错,可这京营的人,也就刚刚够守城的吧?那城外的百姓就要遭殃了吧。”
崇祯的声音很低,似在喃喃自语,不过前排的大臣们都听到了,他们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崇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行,朕乃朱家儿郎,面对外族入侵也不能只顾自己的死活。这样吧,朕亲自带领这京营数万将士们杀出去将女真击退,爱卿们觉得呢?”
众臣再度傻眼,你啥意思?把守城的人都带走了,留个空城?那女真不打进来才怪呢。而且京营早就被他们这些人给玩坏了,守守城还是可以的,主动迎敌?全被歼灭?然后女真杀进京城,大明灭亡?
但官员们不敢这样说啊,这刚刚说了,京营乃是大明的精锐,现在说肯定打不过女真,有点说不过去啊。就在众人想着如何劝诫的时候,有人附和起了崇祯的话语。
“奴婢愿组织宫里的宦官,组成敢死队,去阻击女真,这京营之人,就留给陛下守住北京城就好了。”
这段话令朝堂所有人都颇感意外,众人纷纷朝发声之处望去。原来是王承恩?这货回应得可真是时候,他一个阉人,都有骨气跟女真决一死战,而他们这些自诩有大明文人风骨之人,却一个个吓得退缩不前,这岂不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好,王伴伴,想不到大明最有风骨之人,竟是你一个宦官,朕甚是欣慰。”
崇祯看似在夸奖王承恩,实则是在暗中羞辱这些文官。
“朕已知你的忠心,现在朕封你为提督,去京营提一队人马进行训练,待女真攻来之日负责守卫北京城的一门。”
“奴婢遵旨。”
王承恩有些懵地谢恩,他本是看这些官员们找各种理由,看不起他们,就故意站出来羞辱一下众官员,没想到崇祯竟给他一个官职,这是何意?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众官员也懵了,一个阉人,封为提督?不是组建敢死队冲出去么?改了?哦,懂了,刚才崇祯一定是为了吓唬众人的,这回知道了崇祯的地线,众人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守一个城门而已,这有何难?自己也能做到,到时候放权让兵士们拼命就行,自己躲起来便是。
众官员们都觉得王承恩的做法落了他们文人的面子,反正陛下放弃了杀出去的心思,那就表表忠心,反正这么多人呢,估计也轮不到自己去守城。众人这样想着,便都准备在崇祯面前表现一番。结果所有人不约而同哗哗啦啦,皆跪下磕头。
“臣等也愿为陛下分忧。”
崇祯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
“哦?大家这是?”
“陛下,臣虽未学过兵事,但也愿意陪陛下会会那些女真蛮夷,以报陛下和百姓对我等的信任。”
“哦?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愿为陛下赴死。”
“好,都说我大明的文官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回朕算是长了见识了。”
“下朝之后,大家脱去官服,换好劲装,前往京营进行训练。你们将是大明历史上第一支官员敢死队,你们定会在我华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孙尚书,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将他们培训出来。”
“退朝~~~~”
崇祯边说边与王承恩使了个眼色,王承恩心领神会,在崇祯话音刚落,便赶紧扯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二人迅速离开,留下朝堂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坏了,被崇祯这小子阴了。”
众人愣神之际,一个官员脱口而出。说完便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嘴巴。可还是有锦衣卫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两巴掌。
“对陛下不敬,这两下让你长长记性,再有下次,我等直接将你的嘴缝住。”
这人也不敢反驳,如今锦衣卫的地位特殊,虽无监察百官之权,但毕竟是皇帝的护卫,你当着人家的面说大不敬的话,挨打实属正常。
孙承宗看着百官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望向崇祯离去的方向,心中不自觉涌起一种怪异的心思。刚才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都是冷眼旁观的,现在终于见识到了这些官员们丑陋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