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优菈,你先不要着急,冷静一点。”琴安抚着面前的优菈。
优菈坐在沙发上,表情虽然淡然,但眼中已经写满了焦急。
在那封信中,余偕明明说了是过几天就回来,但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余偕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音讯。
虽然优菈极力地说服自己一定不会有事,但她的心中总是冒出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琴的脸上也不免担忧。
“琴团长,我得去找余偕。”优菈站了起来。
“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余偕去了哪里。”琴凝重地说,“盲目地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然,琴也想找到余偕,可是正如她所说,没人知道余偕去了哪里。
蒙德这么大,要漫无目的地找到一个人何其困难。
“你先冷静点,优菈。”琴接着说道,“我会让人注意蒙德城内外的消息,也会派人寻找余偕的踪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谢谢你,琴团长。”优菈的声音很轻。
离开骑士团之后,优菈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摊贩叫卖声在今天的优菈听来,有点刺耳。阳光似乎也无比刺眼,就连往日里温和的风也似乎变得暴躁起来。
余偕到底去做什么了?
优菈的脑海中一直冒出这个问题。
她来到了余偕的住处门外,心里在期待着或许余偕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家里休息呢?
鼓足勇气之后,她伸手敲响了门。
过了很久,门依旧紧闭。
优菈低垂着眼睑,不甘心地又敲了敲门。
结果并没有变化。
优菈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余偕有可能去哪?
一个个地点在优菈的脑海中浮现,她闭上了眼睛,试图从余偕离开前说的那些话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最后,也不知道为何,脑海中的画面定格。
龙脊雪山。
“雪山……”她低声地呢喃,转头望向龙脊雪山的方向。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想到雪山,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在思绪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之前,脚下已经迈出了步子。
……
雪山上,白雪飘飘。
余偕从一个山洞走了出去,看着外面的白色。
寒气扑面而来 ,他紧了紧衣服。
松树上的积雪掉落,与地上的白色融合。
已经第十天了,身体里那股异常的力量还是没有清除。
余偕本以为只是几天的事情,没想到会花这么久的时间。
优菈现在在做什么呢?她会担心的吧。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善良又纯真。
余偕不想让优菈担心,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但他现在还不能回去。
虽然目前在系统的抑制下,体内的那股力量并没有失控,但心中的预感已经愈发强烈——如果再不解决,那股异常力量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些天的每个晚上,余偕都会梦到杜林。
依旧是那个平静的湖泊,杜林的哭泣时有时无。
从那个哭泣的声音中,余偕能感受到,杜林想用自己的死来换取赎罪,但杜林在担心他。
这时,周围的一些动静唤回了余偕的思绪,他循声看去。
许多魔物在一边行走着,像是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召唤,径直前行,俨然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
这种情况不可谓不可疑。
一般来说,魔物的智力都比较低下,魔物之中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
余偕看了一眼魔物们前进的方向。
眠龙谷。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出现,余偕跟在那些魔物的身后,朝眠龙谷而去。
……
大团长办公室。
法尔伽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面色稍显凝重。
余偕是他很欣赏的后辈,如今余偕就这样消失了十天,没有一点消息,他也难免担心。
已经派人查过余偕的踪迹了,只有一个可有可无的消息——余偕在十天前的正午离开了蒙德城。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请进。”法尔伽说。
“报告团长,最新报告,许多魔物都在向龙脊雪山汇聚!”
“什么?”法尔伽皱眉。
“报告之人说,甚至璃月境内的部分魔物都在朝着龙脊雪山而来!”
法尔伽的神色瞬间凝重无比。
这样的事情以前闻所未闻。
所有魔物都在向着龙脊雪山汇聚?难道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魔物?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马上召集人手,前往雪山!”
“是!”
……
余偕一路跟随着魔物,来到眠龙谷。
之前,由于伊洛克那件事,眠龙谷那个山洞已然崩塌,而现在,许多的魔物汇聚于此,居然开始清理起将山洞崩塌后的碎石堆。
这样的行为发生在魔物身上,绝对是不正常的。
余偕在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做,杜林的声音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对不起……我……”
依旧是那句道歉,但好像还有其他的话。
余偕稍微集中精力,杜林的声音愈发清晰,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象突变。
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余偕来到了那个梦中的湖泊。
这次,湖中央没有杜林,而是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
小男孩的背影孤单落寞,像是承受了几百年的孤独。
余偕走了过去,脚下的湖水泛起涟漪。
“你是杜林吗?”
“是我。”男孩的声音很轻,很绝望,“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男孩低着头,余偕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那些魔物是怎么回事?”
“那个名为伊洛克的人的炼金术触发了强烈的连锁反应,我的力量渗入地脉,那些魔物被我的力量吸引而来,如果让我的力量影响它们,假以时日,它们会成为强大的灾厄。到时候,蒙德又会……”
“这么说来,只要把你的力量完全清除就可以了吧。”
“是的,但是现在那样的做的话,你也会……你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命短。”
“有其他解决方案么?”
“没有……”
“如果我先将我体内的那股力量清除,再去将你残存的力量清除,这样可行么?”
“理论上可行,但是……没有时间了。”
“……”余偕沉默,望向远处,“是啊,没有时间了。”
他不是没想过某个最坏的结局,与时间的赛跑,不是每次都能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