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分外明亮,连繁星的光辉都被掩盖。
看着皎洁的月光,埃兰也不禁感慨:“真是一个适合战斗的夜晚。”
军营的大门敞开,三百名装备精良的重装战士整齐地在点兵台上列队,他们的气势与武装到牙齿的盔甲相得益彰,宛如一群沉默的钢铁巨人,手中的步战短矛和短剑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埃兰满意地审视着这些只属于他的战士,心中充满了自豪。
这些战士自幼接受他的教导和熏陶,纪律严明,无人能出其右。
奇尔都林家族最精锐的军团,晨星军团,此刻正驻守在北河套的磐石堡垒。
这个军团由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几乎每个从军团退役的战士都已觉醒生命之气,成为超凡者。晨星军团对伤亡的容忍度高达百分之七十。
而埃兰可以自信地说,他的军团能够承受高达百分之九十甚至更多的伤亡率。
他将这些孤儿从贫民窟的苦难中拯救出来,给予他们食物和关怀,这本身就是莫大的恩惠,奠定了忠诚的基础。
他平日里对他们的关心和嘘寒问暖,以及他所塑造的荣誉感,加上与众不同的等级制度和对违反纪律行为的严厉惩罚,这些因素共同塑造了这支军队的精气神。
只要这三百名战士中有人幸存,埃兰就有信心将军队规模扩大到三万人。
因为这支军团的制度框架已经确立,军团内部形成了独特的氛围,新兵们一旦加入很快就会被老兵们所影响和同化,无需再像以前那样从零开始培养。
埃兰站在高台上,缓缓地开口:“战士们,今日我已获得封地,你们即将从非正规的私兵转变为正式的职业士兵。作为爵士,我亦具备了组建军团的资格。然而...”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要赢得我赋予的军团荣誉之名,你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你们有资格成为我的战士,而非仅仅是仆从。”
他话音刚落,便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箱子,金银币如泉水般涌出,台下战士们的呼吸随之变得沉重。
埃兰弯腰拾起一把钱币,缓缓松开,让它们从指间滑落,轻声问道:“你们渴望这些吗?”这轻描淡写的问话,却如雷霆般震撼着战士们的心灵,但无人敢打破纪律发言。
埃兰的满意之情溢于言表,他提高声音宣布:“想要获得奖赏,就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今晚,每颗盗匪的头颅价值两银币,斩杀头目者,赏金三枚!”
他大声命令:“全军出击,消灭那些觊觎环山村的盗匪。在战火中,我们将浴火重生!”
埃兰的战斗宣言激发了战士们的热血,他们纷纷以拳击胸甲,表达决心。
在三位队长的带领下,他们向南侧山丘进发,一路上只有铠甲的铿锵声相伴,宛如战鼓的轰鸣,激励着战士们内心的激情。
他们渴望战功,因为只有不断地立下战功,才能获得奖赏。战功与奖赏,是他们最迫切的追求。
埃兰也跨上战马,紧随军团一侧。今夜,他将亲自参战,亲历血与火的洗礼,以完成自己的蜕变。
在盗匪营地里,一场为欢迎克洛而举办的酒宴正在热闹地进行着。
然而,克洛对那些劣质黄酒的口感感到不满,土腥味让他皱起了眉头,即使勉强吞咽,那股怪味仍在口中徘徊,使他决定放弃饮酒。
他走向营地的现任首领库卡尔,询问道:“库卡尔,你安排了守夜的人吗?”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直觉曾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因此他特地来确认一下。
库卡尔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喝酒,含糊地回答:“放心吧,跟我出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亡命之徒,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听到这话,克洛稍微安心了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他意识到,刺杀伯爵之子的行动一旦成功,洛汗国将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愤怒的佛诺斯伯爵发泄怒火的耗材。
克洛的思绪飘远,恐慌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混乱的感觉,起身走向门外围墙的哨位,想要舒缓一下心情。
当他接近哨位时,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多年战斗的直觉救了他,他本能地后仰翻滚,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朵射入土中。他的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夜色,清楚地看到了营地内的惨状。
所有哨位的守卫都被割喉斩首,营地大门敞开,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无情地践踏着那些失去头颅的盗匪尸体。
“你确实有些本事,居然能躲过我的箭。”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激起了克洛的怒火。
当他看向说话者时,不禁愣住了——那竟是他的任务目标。
埃兰发现眼前这位身手敏捷的战士在见到他后竟然愣住了,轻笑两声后继续说:“你认识我。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埃兰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下已经包围了仍在举行酒会的盗匪小屋。
“自行作战。”埃兰下达了命令。
而此时的克洛已经束手就擒,跪在地上慌乱地解释着,但埃兰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士兵们身上。
塞鲁伊作为队长,立刻接管了军团的指挥权,下达了命令:“标枪准备!……掷!”
前排的一队和二队在命令下,三秒内迅速拔出腰间的标枪,全力投掷出去。
房屋内,一名直立着的盗匪还在大笑喝酒,随后就被标枪贯穿,钉在了地上。
两百根粗壮标枪造成的杀伤力极为恐怖,盗匪们当场死伤大半,连已经激活生命之气的库卡尔也被射穿了一条手臂。
盗匪们一时之间惊呆了,小屋内变得一片死寂。
“敌袭!”过了十几秒,才有盗匪反应过来,爬到桌子下开始穿戴盔甲,寻找武器。库卡尔则躲到了他那巨大的石头座位后面,开始穿起盔甲。
紧接着,第二波标枪如期而至,已经有所防备的盗匪们纷纷寻找掩体,会射箭的盗匪开始反击,但他们的生铁箭头连札甲都无法造成形变,战士们只是放下面甲,便完全无视了盗匪的箭矢。
三队的战士们手持大锤开始破坏墙体,仅用了三分钟,简陋的盗匪营地便化为一片废墟,盗匪们失去了最后的掩体。
当盗匪们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反击时,他们看到的却是如同铁傀儡一般的重甲战士,他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只是,长期作恶的胆量仍驱使他们冲了上去。
盗匪们的冲锋虽然英勇,但结局却是惨淡的。
盗匪们手中的武器根本无法穿透战士们的盔甲,只能在上面留下微不足道的痕迹。
相反,战士们手中的精铁短剑和破甲镐却能轻易破坏盗匪的锁甲,夺走他们的生命。
即便有少数经验丰富的悍匪能够攻击到战士们的弱点,也会在战士们紧密的配合下无奈死去。
三位队长居中指挥,小队长们均匀分布,组织战士们形成了两道阵列,绞杀着所有冲击而来的盗匪。
而那些试图逃跑的盗匪,则会被三队的弓箭手射成筛子。
在战场上,阵列是至关重要的。
只要能稳住阵列,军团就会变成一台无情的绞肉机。失去阵列,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现在,盗匪们已经失去了冲散阵列的机会。
阵列已经形成,即便是那个面容凶悍的下级骑士也没有能力突破阵列肆虐,他只的下场只会是被阵列绞杀。
战场上的胜负已成定局,装备和战力的碾压,再加上以多击少的优势以及偷袭,埃兰几乎想不出盗匪们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眼下,唯一的需要处理的问题就是那个身手敏捷的战士了。
克洛在感受到埃兰的注视后,身体顿时一僵,跪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解释道:“尊敬的埃兰爵士,我只是一个不幸误入这里的普通战士,请您明鉴。”
看着克洛递过来的居民证,埃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语气也变得做作:“原来你真是原野城的居民啊,那你就离开吧。”
“感谢您的仁慈!”克洛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被放过了?直到他走出盗匪营地,他都有些恍惚,仿佛在做梦一般。
埃兰看着克洛离去的背影,对库赛特招了招手。在库赛特靠近后,埃兰才说道:“找两个身手敏捷、头脑灵活的战士,暗中监视那个家伙,但不要轻举妄动。”
库赛特应声后,也直接命令了两个战士远远地跟上了克洛。
此时,埃兰的思绪再次回到战场。
原本近三百人的盗匪营地,现在只剩下身材健硕的高大头领。
埃兰取下自己的秘银大剑,向库卡尔走去。路上的重甲士兵们如同潮水般分开合并。
“我已经有些困了,还是赶紧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吧。”埃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走向库卡尔。
库卡尔同样狰狞一笑,喝道:“怎么?看我已经重伤了,就让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拿我的人头作战绩?”
随后他对着周围的士兵们怒吼:“我就让你们看看他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库卡尔疯狂抽取体内的生命之气,手中的大刀如同鬼魅一般突然闪现到埃兰的头顶,却只劈到了一个残影。
“月光斩!”此时的埃兰已经跃到了空中,大剑映照着皎洁的月光,瞬间使库卡尔的视线模糊,随后毫无阻碍地将库卡尔从头到脚一分为二。
而他手中的大剑,却依然光洁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