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
此时已经进入十一月。
傅秋芳停灵已有七七四十九日,今日就要送殡前往铁槛寺。
好在傅秋芳丧礼后续再无波澜。
昨晚王熙凤一夜威风,将一切料理妥当,而贾珞让秦可卿直接回府,卯时方来,而贾珞一晚都跟着贾家族人守在这里。
秦可卿来了,贾珞迎上去:“可睡好了?”
“没怎么睡好。”
秦可卿脸上带着疲惫:“重八昨晚闹腾,非要找夫君,今儿早上也要跟着来,母亲哄了好久这才没跟着来。不过...”
“这小家伙。”
贾珞眸中满是慈爱,对于这个儿子,贾珞那是极为疼爱。小孩子小的时候,真是让人忍不住宠他:“今晚怕是也难以回去。”
秦可卿目光盈盈,贾珞不在家中的时候,时间久了,秦可卿倒也逐渐习惯。现在贾珞回来了,昨晚不在家中,秦可卿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
再有贾芃闹腾,秦可卿昨晚一晚上没休息好:“也要比二嫂子好得多,昨晚我不在,别人没说什么吧。”
看着精神奕奕,一夜忙碌不见疲惫的王熙凤,贾珞哑然失笑。
王熙凤爱权,也爱表现。
特别是在别人眼中,不肯认输,所以事事俱到,不分大小都要安排妥当。阖族上下无不夸赞,王熙凤心里得意之下,哪里会觉得疲惫?
这个时候,恨不得人人见她手段与本事才好。
“呵...”
贾珞淡笑一声:“别人我不管,为夫可是疼媳妇儿的。再说,昨晚都回去了,也就二嫂子在忙,昨晚二哥与珍大哥打牌喝酒,之后搂了一个周正的丫鬟睡下,得亏二嫂子不知道。”
秦可卿不说话,只是围着贾珞转了一圈,随后在贾珞身上嗅了嗅。
贾珞心中一动,就知道秦可卿是什么意思。秦可卿此举,让贾珞哭笑不得:“昨晚我在灵堂这里睡了一宿,别人喝酒打牌我都没去。”
贾珍昨晚很是热情,总是叫他去打牌喝酒。
贾珞感觉不对劲。
贾珍这段时间的确很热情,但是昨晚热情的有些过头,反而让贾珞心生警惕,于是与贾芸等人,在灵堂这里守了一宿。
贾珍绝对算计着什么!
“呦...”
秦可卿要说话的时候,王熙凤这时候走了过来:“这才一晚没见,我们奶奶就想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珞兄弟不拈花惹草的,不烟花柳巷,原来是个管得严的。”
秦可卿脸一红。
她这是本能去做,她自己总是劝诫自己,卫国公这等身份,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想想就心里不舒服。
此时被人撞了个正着,秦可卿本能心虚。
要是贾珞是个妻管严,传出去了对她也不好。
对贾珞名声更不好。
秦可卿刚要解释,贾珞哼了一声:“这可是本性,不在管得严还是管不严。倒是二嫂子常与二哥吵来吵去,将二哥管得严了吧。”
王熙凤一愕。
荣国府中谁都知道,琏二奶奶对于琏二爷外面胡来管得很严,以至于琏二爷常有不满,常有争吵。
如此说来,她岂不是管的更严?
贾琏,一直都在反抗她的约束?
秦可卿抿嘴一笑,盈盈目光看了一眼贾珞,上前一步搂住王熙凤手臂:“二嫂子昨晚辛苦,如今天色大亮,也该出殡了吧。”
“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还真是夫唱妇随。”
王熙凤也是哼了一声:“我问你,你二哥昨晚去哪了?”
贾珞耸耸肩:“我与芸儿他们,昨晚可是尽职尽守,就在灵堂守着,其余事情我哪知道?”
王熙凤翻着白眼离开。
贾珞看着王熙凤离去方向,小声道:“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昨晚要是去找,铁定捉奸在床。”
秦可卿扭了贾珞一下:“你不说,二嫂子疑心更大。”
贾珞才不管这些,王熙凤岂能不知道贾琏秉性?
别人说与不说,王熙凤自己心里很清楚,贾琏昨晚绝对是没做好事。
等着贾史氏等人到来,秦可卿这才去陪着。
随着吉时到来,请灵送殡,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宁国府,队伍绵延三四里。
马车中,秦可卿叹道:“如此浩大,有些张扬。”
这还不是最张扬的,最张扬的是四王八公一脉、神京城勋贵皆来送殡。
更有几位郡王设棚路祭。
西宁郡王,南安郡王,东平郡王不在神京城中,只是派来子孙路祭,北静郡王水溶,亲自到场路祭。
贾蓉现在不过是禁军千户,一个正五品武官,傅秋芳五品宜人,王侯前来祭吊不说,还要亲自送殡,王爵路祭...
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贾家威势不减,如今贾家又有一位国公。
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权势相争,贾家被牵连了...不说贾珞,只说宁荣二府,偏偏甘之若饴,不自量力的参与其中。
纵有现在的被动,以后要是宁荣两府继续参与其中,只怕还会重蹈覆辙。
权势相争向来极为简单,并不复杂。势均力敌还需要勾心斗角,阳谋阴谋,贾家这等势力,无非仗着先祖之名,实在是不堪折腾。
宁荣两府,是典型的弱者参与强者打擂,别人出招,宁荣两府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就会败下阵来。
贾珞现在根基不稳,正在稳固根基。
所以,坚定的站在皇帝这一方。
宁荣两府,如今还是坚持站在太上皇这一边。
贾珞没有跟着上前拜见,只有贾赦、贾政还有贾珍上前拜见。奈何,水溶偏偏提及贾珞,贾珞只能无奈上前:“王爷。”
“上次一见,年余再未见世兄。”
水溶态度温和,可谓是让人如沐春风,可以感受到他的尊重还有热情:“若有闲暇,定当风华霁月,一展心胸。”
只是这位小王爷,野心甚大,贾珞一直都很小心,回答的中规中矩:“若有闲暇,定当拜见。”
贾珞并不想与水溶有什么交集,参与到他们谋划利益之中。所以,回答的时候,也就是简单应付了事。
然而,如有可被利用的价值,必不被有心人冷落。
水溶不是不知道贾珞已经站在泰和帝一方,却在积极谋划宁荣两府。
这本应该是很矛盾的家族关系,却又诡异的存在。
所以,水溶这才找到了拉拢的机会:“哪一位是衔宝而诞者?几次要见一见,都为杂冗所阻,想今日是来的,何不请来一会。”
贾宝玉很快到来,水溶见了贾宝玉,大加赞赏:“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衔的那宝贝在哪里?”
贾宝玉连忙将通灵宝玉掏出递过去,水溶接过去看了看,念着上面的字,忽抬头问道:“果灵验否?”
如此名场面,贾珞看得有些尬。
如今的神京城,哪个不知道贾宝玉是什么一个货色,水溶为了拉拢贾家,说出这些话,保持不笑,还是那般儒雅温和,心性非一般人可比。
果真灵验否?
通灵宝玉来头再大,沾染的因果,也就是为了跟着投胎的神瑛侍者,体验奢华生活,甚至是...
荒唐一生。
要说灵验否?
灵验!
灵验非常!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贾宝玉的一生,早就已经注定,除非能够逆天改命,否则只能活到大结局,重复既定人生。
贾珞出神的功夫,这边水溶将贾宝玉好一阵夸。
还好生劝诫一番,将鹡鸰香珠赠送贾宝玉。
贾宝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被人如此夸赞,自从贾珞崛起,贾宝玉的人生就是灰暗的。水溶乃是郡王,身份自然非同小可,如此夸赞贾宝玉,贾宝玉大有一种我又行了的肆意张扬的情绪诞生。
别看如今贾珞已经爵封国公,贾宝玉被比了下去,但是贾史氏对于贾宝玉的宠溺不减分毫,甚至更加怜惜他。
甚至,贾史氏内心生出,没有玉的贾珞都出息了,有玉的贾宝玉,以后只会更加出息的想法。
可惜,贾宝玉于国于家无望。
生而就是祸根孽胎。
奈何,贾宝玉生的好,含着比金汤匙还要被人宝贝的通灵宝玉出生。
贾珞不得不感慨,老贾王氏真会生。
送走了水溶,贾珞看到贾宝玉走路都飘了,言谈笑容中,难掩振奋喜悦,甚至是那种肆意表情。
“老爷。”
天底下只有一个贾宝玉,喜欢也好,羡慕也罢,或者厌恶,贾珞此时此刻,还是提醒了一句:“北静郡王别有所图...”
“哼...”
贾珞这边才刚张口,贾政就是哼了一声。
眉眼间充斥着一种骐骥之色一闪而逝,看了一眼不远处贾宝玉,眸子里流露着慈爱之色。这才看向贾珞,眸子里已经恢复淡漠:“管好你自己。”
贾珞皱眉,放缓马速。
“原来是我错了。”
贾政不是不喜欢贾宝玉,而是怒其不争,贾政骨子里最喜欢的就是贾宝玉,刚才眸子里闪过的那一抹慈爱,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潜意识的反应。
“你果真是迂腐。”
处理赖大的事情之后,贾政态度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甚至贾史氏对待秦可卿的态度,都已经不同。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迷惑贾珞而已,只是想要利用罢了。
贾珞眸子里有些冷意。
对于贾政的态度,还有贾珞的反应,贾赦看在眼中,内心一阵狂喜。
他正巴望着这对父子反目才好。
贾珞这次的情绪反应,毫不掩饰,可见心中失望。
从一开始,贾珞对于荣国府,持有爱咋滴咋滴的心态,到最后,明悟家族重要性,明悟贾家倒下,自己绝对不可能不受牵连,想着去改变。
如今,贾珞付出不少努力,看似一切好转,实则全是假象,如今一切回归原点:“你们想要作死,可是要连累我的...”
荣国府中,贾政只是二房,但是荣国府一切政治走向,皆是以贾政意志左右。
如今,一切努力,转眼云烟消散,贾珞心中燃起怒火。
“贾政。”
“假正经!”
“你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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