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等人那是手忙脚乱,一个个慌慌张张地下了马,脚下生风似的急匆匆跑过去,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原来啊,有一头黑驴,那鞍辔配备得可谓是齐全得不能再齐全了,可奇了怪了,就是没人骑,却像着了魔似的直冲冲朝着大轿狂奔而来。任凭旁人拿着板棍又敲又打,这黑驴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死活就是不肯离开。
包公听完这情况,心里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难不成这黑驴是有啥冤屈没处诉,才这般不管不顾地跑来?” 于是大手一挥,吩咐道:“都别拦着它,咱们且瞧瞧这黑驴到底要干啥子名堂。” 两旁的执事一听,那动作麻利得很,迅速往左右两边一闪,就给黑驴让出了道。只见这黑驴一路小跑,径直跑到了轿前。嘿哟,可真是奇了怪了!这黑驴竟然前腿一曲,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轿子,还把头连点了三下,那模样就像是在磕头求饶似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直呼:“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包公倒是看得真切,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那黑驴啊,要是你真有啥冤情,你就把头朝南尾朝北,本阁自会派人跟你走一遭,替你主持公道。” 包公这声音那叫一个洪亮,字正腔圆。包公话音刚落,那黑驴还真就站起身来,利利索索地转过身去,果真是头朝南尾朝北。包公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随即喊了一声:“来!”
这赵虎啊,早就踮着脚尖,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在那静静候着,心里估摸相爷准得叫人。刚听到这一个 “来” 字,他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阵风似的冲到了轿前。
包公当即下令:“跟着这头驴去查看查看,有啥不寻常的情况,速速回来向我禀报。”
赵爷领了命,那是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了上去。那黑驴在前面撒开蹄子跑得欢实,赵爷在后面紧追不舍,跑得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刚出了城,赵爷就累得两腿发软,像面条似的,只得找了块大石头,“扑通” 一屁股坐上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跟拉风箱似的。
就在这时,赵爷的随从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满头大汗地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喘一边说:“四爷哟,我的亲四爷,您要争这差使,也得先盘算盘算呀!您瞧瞧,您两条腿跟着四条腿跑,能跑得过吗?这不是瞎折腾嘛!那黑驴呢?” 赵爷抹了把汗,无奈地摇摇头说:“它在前面跑得跟一阵旋风似的,我在后面拼命追,都快把我这两条腿跑断了。这不,一不留神,就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连个驴影子都没见着。” 随从急得直跺脚,双手在空中乱挥,嚷嚷道:“这算哪门子差使哟!连驴子都没了,咱们可怎么向相爷交差呀!这不是要了命了嘛!”
正说着呢,嘿,那黑驴居然又跑回来了。四爷眼睛一亮,冲着黑驴喊道:“哎呀呀!我说黑驴大哥,你要是真有冤屈,麻烦你跑慢点儿行不?我老赵都快被你累成一摊泥了。不然,我骑你跑几步,再下来跑几步,咋样?你倒是给个准话呀!” 说来也怪,那黑驴像是听懂了似的,竟然乖乖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那温顺的模样就像是在说:“行,听你的。”
四爷见状,喜出望外,赶紧麻溜地骑上驴背,这一骑就走了好几里路。一路上,那是尘土飞扬,好不热闹。不知不觉就到了万全山的褡裢坡。
那黑驴一路直奔北上坡而去,那速度就跟箭似的。四爷跑得浑身发热,就跟被火烤着了似的,敞开了衣襟,露出胸膛,跟着黑驴也来到了万全山。只见眼前是一座庙的后墙,那墙看着有些年头了,墙上的砖都掉了好几块。那黑驴到这儿就站住不动了,还喘着粗气,嘴里喷出白沫。这时,随从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累得是腰都直不起来,弯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两人四周仔细瞧了瞧,愣是没发现啥可疑的踪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忽然,就听见庙墙里面传来一阵 “救命啊,救命啊” 的呼喊声,那声音尖得能划破云霄,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四爷一听,赶忙对随从说:“来,兄弟,你赶紧蹲下,让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瞅瞅。” 随从二话不说,依言蹲下,把身子使劲往上挺,就跟个千斤顶似的。四爷抓住墙头,一用力,“嗖” 的一下就上了墙头。往里面这么一看,只见有一口薄薄的木棺材,那棺材看着都有些腐朽了,棺材盖倒在一旁。那边还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妇人,这妇人柳眉倒竖,正死死按着一个老道在厮打。
那老道被打得是鼻青脸肿,帽子都歪到一边去了。四爷也顾不上许多,纵身一跳,就跳下墙去,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跟前,大声问道:“我说你们这一男一女,男女授受不亲的,咋就混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呢?这成何体统!” 只听那妇人说道:“我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人给谋害了,还抢了我四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稀里糊涂跑到这棺材里头来了。这老道跑过来打开棺材盖,谁知道他安的啥心。我不揍他能行?我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赵虎说道:“既然这样,你先放开他,让我来问问。我老赵一定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那妇人这才松了手,气呼呼地站到了一边,双手叉着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老道狼狈地爬起来,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对着赵爷诉苦道:“这位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庙乃是威烈侯的家庙。昨天有人抬了一口棺材来,说是主管葛寿的母亲病故了,叫我赶紧给埋了。只因眼下不让动土,就暂且停在后院。今天早上我起来,突然听到棺材里有响动,我就连忙把棺材盖撬开。谁想到这妇人一出来就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我是晕头转向。我真是冤枉啊,比窦娥还冤,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赵虎听了老道这番话,又瞧那妇人,虽说长得是女子模样,可说话的口气却像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是山西口音,说的都是些谋财害命的事儿。
四爷听得是一头雾水,脑袋里就跟浆糊似的,心里也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说道:“俺老赵可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我是奉了包老爷的命令来这儿寻线索的。你们都乖乖跟我回开封府去,到那儿再说。少在这儿啰嗦,都别磨蹭!” 说完,就把老道的束腰丝绦解下来,这丝绦那叫一个光滑,赵虎动作娴熟地把老道捆了个结实,拉着就走,就像牵着一头不听话的牛。让那妇人在后面跟着,那妇人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两人绕到庙的前门,拔掉门闩,这门闩都生锈了。
打开庙门,这时候,随从已经牵着驴等在那儿了,那驴还在不停地打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