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到金鞭连响了三下,正宫门缓缓打开,先是好几对提炉出现,接着能看到八人抬着的肩舆上坐着皇帝。后面紧跟着两把龙凤扇,再往后则是一群御前太监簇拥跟随,皇帝开始升殿啦。整个场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那庄严肃穆、整齐有序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就算是那些不服王法的狠角色,到了这种时候,也会吓得骨头发软、筋疲力尽。且不说皇帝升殿这等威严庄重的场面,就说包相爷升堂问事的时候,那威严的气势也足以让人胆寒。还没升堂呢,先是有名头的皂班、各种各样的捕快、各式各样的刑具、各班的皂役,一班接着一班从角门走进来。他们把铁链、夹棍等各种刑具往堂上那么一放,顿时让人感觉阴风阵阵。接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把御铡给请了出来,高喊堂威,然后左右排开站好。相爷从屏风后面稳步走到公座前,那满心的赤胆忠心、一心为国为民的正气,姓白的你要是见了,虽说不至于被吓得骨头散架、威风扫地,那也得气势大减。我说这些话,好像是在贬低你。其实都是因为你干的那些事儿,全是在黑夜里,大家都睡熟的时候,由着你的性子,想杀就杀,想偷就偷,拿了东西就跑。要是在大白天,这样的事儿根本就干不成。所以我说你没见过大世面,才不敢去开封府。就是这个道理。
白玉堂哪知道蒋爷这是在用激将法呀,气得他那是三尸神暴跳如雷,五陵豪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大声吼道:“好你个病夫!你把我白某当成什么人了?别说是开封府,就算是刀山箭林,我也敢大大方方地走一遭!” 蒋爷却笑嘻嘻地说:“老五呀,你这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硬着头皮壮胆说的呀?” 白玉堂扯着嗓子嚷道:“这算啥大事儿,我犯得着跟你撒谎吗!” 蒋爷接着说:“既然你愿意去,那我还有话要跟你交代。咱们这一起身出发,虽说一块儿走,可你要是故意落在后面,我们可不会等你。你要是从茅房偷偷溜走,我们也不会去找你。还有一件事儿更得跟你说清楚:你在皇宫里干的那些事儿,这罪名可不轻啊。到了开封府,见到相爷,你可得小心谨慎,老老实实听包相爷的吩咐,这才是大丈夫该有的样子。要是你仗着自己有点飞檐走壁的本事,凭着一股血气之勇,不懂规矩,随口胡言乱语,那你就不算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纯粹就是个糊涂小子,那也没必要去开封府丢人现眼了。你呀,爱去不去!以后也别在江湖上瞎晃悠了。” 白玉堂向来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这种激将的话,喊道:“病夫,现在我不跟你争个长短,等去了开封府,让你瞧瞧我白某到底见没见过大世面,到时候再跟你算这笔账!” 蒋爷笑着说:“行啦!就看你到时候的表现咯。好小子,敢作敢当那才叫好汉呢!” 兆兰他们几个生怕这两人吵翻了,赶紧说道:“别光说不喝酒呀,说这些不打紧的话干啥呢?” 丁大爷赶忙斟了一杯酒递给玉堂,丁二爷也斟了一杯酒递给蒋平。两人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大家重新坐好,又闲聊了几句。白玉堂瞅着蒋爷说:“我跟你到底有啥仇有啥怨?为啥把我弄下水去?” 蒋爷回道:“五弟呀,你这话说得可太不讲理啦。你好好想想你干的那些事儿,哪一件不狠?哪一件留了情面?甚至说话都能把人噎死。就说今天,不还是你先拿篙把我打下水去的吗?还好我水性好,要不然就得被淹死。咋你倒还怪起我来了?我这不是太冤枉了嘛!” 这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丁二爷说:“过去的事儿就别再提啦。咱们大家好好喝几杯,吃完饭也该歇歇啦。”
刚说完,正准备倒酒,展爷开口道:“二位贤弟先等会儿,我有个想法。” 说着接过酒杯,斟满一杯,朝着玉堂说道:“五弟呀,这整件事儿都是因我而起。不过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今天当着各位仁兄贤弟的面,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事儿确实是五弟你性子太傲导致的,所以才弄出这么多麻烦。如今五弟既然愿意去开封府,不管遇到啥事儿,我展昭跟五弟那是同甘共苦。五弟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杯酒喝了。” 大家纷纷称赞道:“展兄这话说得简洁明了,真是痛快!” 白玉堂接过酒杯,一仰脖喝了个精光,说道:“展大哥,小弟跟你本来就没啥仇怨,原本就是意气相投的。确实是小弟年少不懂事,爱争强好胜闹出来的。等去了开封府,该我承担的我绝不推脱,绝对不会连累大哥你。再者,小弟多次莽撞无礼,多亏大哥你宽宏大量不跟我计较,小弟这得敬你一杯赔个不是。” 说完,倒满一杯递了过去。大家都说:“理应如此。”
展爷连忙接过来一口喝干,又倒了一杯说:“五弟既然不把之前的事儿放在心上,那劣兄希望五弟跟蒋四兄也相互敬一杯。” 蒋爷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很应该很应该。”
两人站起来相互敬了一杯。众人都乐得不行。然后重新坐好,依然是兆兰、兆蕙给大家倒满酒,大家开怀畅饮。又聊了一会儿本地的有趣事儿,还有到了开封府可能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酒足饭饱之后,外面已经准备齐全,展爷进内屋给丁母请安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