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着他二人这般有趣的样子,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再也没了那些繁文缛节,纷纷随意找位置坐下。酒桌上那叫一个热闹,大家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每个人都敞开心扉,尽情交流,好不快活。
酒足饭饱之后,公孙策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屋里,坐在书桌前,铺开纸张,开始琢磨着写那保奏的奏折底稿。开头仔仔细细地叙述展护卫二人前往陷空岛捉拿白玉堂的经过,把展昭的智勇双全描绘得淋漓尽致,将所有功劳都妥妥地安在展昭身上。接着笔锋一转,说起白玉堂所做之事,虽说不少是在暗中悄悄进行的小巧之举,可细细琢磨,那也是光明磊落,充满正义之气。公孙策在奏折中言辞恳切,苦苦恳求皇帝开恩饶恕,给他个一官半职,还说这样做既能彰显皇帝的宽厚仁慈,又能为广纳贤才开个好头,对国家的繁荣昌盛那是大大有益处。写好之后,他恭恭敬敬地拿去给包相过目。包相戴上眼镜,逐字逐句地认真看了一遍,拿起毛笔修改了几处,然后吩咐手下人抄写得工工整整、清清楚楚,准备明天天不亮就呈给皇帝阅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包公就安排展昭、卢大爷、王朝、马汉陪着白玉堂一同进宫面圣。白五爷还是穿着那身罪衣罪裙,一脸严肃,安静地等着皇帝召见。到了朝房,包相整理了一下衣冠,稳步走进去递上奏折。仁宗皇帝坐在龙椅上,接过奏折一看,顿时龙颜大悦,立刻传旨召见包相。包相进殿后,又在皇帝耳边悄悄说了好多保举白玉堂的话,把白玉堂的本领和为人细细地讲给皇帝听。皇帝听完,连连点头,立刻下旨,让老太监陈林去告诉白玉堂,不用穿着罪衣罪裙,就平常人的打扮,然后带他来见。陈公公得了旨意,一路小跑着去传话。陈公公想起白玉堂杀郭安,暗中救自己的那份恩情,见到白玉堂,满脸堆笑,先谢了一番。接着传达皇帝的旨意,让白玉堂去换一身崭新的衣服。白玉堂换好衣服出来,那真是焕然一新,更显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等到皇帝上朝,陈公公小心翼翼地把白玉堂领到宫殿前的台阶上。仁宗皇帝定睛一瞧白玉堂,只见他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再回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惊人之事,真有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本事和令人佩服的胆量,皇帝心里高兴得像开了花似的,当即就按照包相的密奏,马上传旨:“加封展昭,实实在在地担任四品护卫的官职。
之前空出来的四品护卫这个头衔,就让白玉堂补上,让他们两人一起在开封府做事,相互帮衬。” 白玉堂听到皇帝的封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踏踏实实的,连忙恭恭敬敬地弯腰谢恩。
从台阶上下来,白玉堂见到大伙,大家都满脸笑容地向他道喜,就数卢方笑得最是灿烂,那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散朝之后,大家有说有笑地一起来到开封府。这时候早有报喜的人一路小跑着来告诉大家,大伙一听说白五爷得了护卫的官,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白玉堂欢欢喜喜地换好衣服,展昭带着他到书房给相爷行参拜礼。包公笑容满面,亲切地拉着白玉堂的手,又说了好多鼓励的话,还让公孙先生替白护卫写一封谢恩的奏折,准备明天早朝的时候替他向皇帝谢恩。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白玉堂也不含糊,果然在府里摆了一桌丰盛无比的酒席,来答谢朋友们的支持和帮助。
这一天大伙聚在一起,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卢方春风满面地坐在上头,左边是公孙先生,正和他谈笑风生;右边是展昭,一脸英气。这边是王朝、马汉,两人正划着拳,喝着酒;那边是赵虎、徐庆、蒋平,嘻嘻哈哈地聊着天,白玉堂在下面忙前忙后地陪着。大家尽情喝酒,笑声不断,可只有卢爷脸上虽然带着笑,却隐隐透着点儿忧愁,不像其他人那么兴高采烈。王朝眼尖,看到卢爷的神情,端起酒杯说道:“卢大哥,今天兄弟们聚在一块儿,这是多大的喜事啊,而且五弟又封了官,应该高兴得不得了才对,怎么我瞧着您好像心里藏着事儿,不太开心呢?” 蒋平笑着接过话头说:“大哥这心思,我懂。” 马汉一听,着急地问道:“四弟,你快给我们讲讲,大哥到底是为啥呀?” 蒋平清了清嗓子说:“二哥,你不知道。咱们兄弟本来是五个,亲如手足,现在四个人都有了官职,顺风顺水的,可就我二哥不在这儿跟咱们一起乐呵。
大哥能不想念二哥吗?这心里头啊,肯定不好受。” 蒋平正说着,卢爷那边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白玉堂也低下头,一脸的愧疚。大伙看到这情景,一时间都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啥好。过了好一会儿,蒋平一拍大腿,叹了口气说:“大哥,您别发愁。这事儿都怪我考虑不周,我明天就出发去找二哥,一定把他带回来,您看成不?” 白玉堂一听,赶紧说道:“我跟四哥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帮手,找起来也快些。” 卢方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刚受皇帝的恩宠,这时候可不能跑远了,万一惹得皇帝不高兴,那可不好。
再说找你二哥又不是去抓贼查案,要那么多人干啥?有你四哥一个人去就够了。我相信你四哥的本事,准能把二哥找回来。” 白玉堂想了想,说:“那行,就听大哥的。” 公孙先生和展昭也在一旁附和着劝道:“卢大哥,您就别太担心了,四弟出马,肯定没问题。” 卢方才渐渐收起了愁容,不再愁眉苦脸。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划拳喝酒,笑声不断,玩得那叫一个痛快。
第二天,蒋平去跟相爷说了要去找韩彰的事儿,然后自己精心打扮成道士的模样,背着个包袱,手持拂尘,直奔丹凤岭翠云峰而去。
韩彰扫完墓以后,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打听到蒋平等人从平县出发了,自己也一刻不想停留,离开灵佑寺,快马加鞭地往杭州去,一心想着去游览那闻名遐迩的西湖,好好欣赏一番美景。有一天他到了仁和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办法再赶路,就在镇上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店住下。吃完晚饭,韩彰觉得浑身疲惫,刚准备躺床上休息,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个山西人操着浓浓的口音唠唠叨叨地不知道在说啥。韩彰心里好奇得像有只小猫在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出自己房间,到隔壁悄悄看个究竟。
只见那山西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通红,正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那小孩子,嘴里还不停地吼着,让小孩叫他爹,可那小孩倔强得很,就是不肯开口。韩二爷在门口看得心里直犯嘀咕,这算咋回事儿啊。又觉得那小孩挨打实在可怜,小小的脸蛋都被打得红肿起来,韩彰忍不住大步走上前,伸手拦住那山西人,劝道:“朋友,你这是干啥呀?他还是个小孩子,身子骨弱得很,哪经得起你这么狂风暴雨般地打?” 那山西人听了,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韩彰,气呼呼地说:“客官,您不知道。这调皮捣蛋的小娃娃是我在路上花了五两银子买来当干儿子的。一路上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哄着他吃好的,喝好的,就盼着他能跟我亲。可他倒好,一直叫我大叔。我就跟他说:‘你别叫我大叔,叫我老子大叔,跟叫老子没啥区别,反正都是一家人。’谁知道到了店里,他不但不叫我老子,连大叔也不叫了,只管叫我一蹭儿。客官,您给评评理,这一蹭儿算个啥称呼呀?” 韩爷听了,差点笑出声,心想这山西人还真是较真。又看到那小孩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韩爷,那眼神里充满了求救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