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您猜怎么着?智爷和徐三爷正说着呢,这大早上的赶路,可得小心点儿,别遇上那些个贼。嘿,这话说完没多久,嘿,贼就冒出来了。徐庆那暴脾气,立马来了精神,把胸脯一拍,说:“我在前面顶着,我来收拾这些家伙。”
眼瞅着那些人离得越来越近,就见他们 “呼啦” 一下,像一群受惊的兔子似的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徐三爷二话不说,“唰” 的一声就把刀抽出来了。这一下可把那帮人吓得不轻,撒丫子就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我的天呐,这些个山贼太狠啦!先哄着我们,现在又要来杀我们啦!” 徐庆一听,这口音,是山西的呀!他这人对山西老乡那是有特殊感情,一听是老乡有难,那还得了,赶紧跑过去,扯着嗓子大吼:“你们是干啥的?咋说我们是山贼呢?我们可不是啊。你们到底是谁啊?” 那帮人一边跑一边喊:“我们也不是山贼,我们是被山贼欺负的可怜人呐。” 徐庆一听,更来劲了,说:“你们咋被山贼欺负啦?别怕,咱们是同乡,我来救你们。我是徐庆,铁岭卫带刀六品校尉,我就是徐三老爷。”
那些人一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我们从长沙府护送少公子呢,结果半道上被山贼给劫啦,把少公子劫到山上去了。我们就想着把我们的牲口和车辆要回来,那些家伙可坏了,劫了人不说,还赶着我们的牲口上山,还想杀我们呢。我们刚开始好言好语求他们,就差给他们跪下磕头了,可他们根本不理我们啊。”
徐庆一听就火了,眼睛一瞪,说:“哼!咱们山西人可不能求那些坏蛋,求他们那多掉价啊,咱的锐气可不能丢。” 有个驮夫说:“后来我们实在气不过,就骂他们了。” 徐庆一听,乐了,说:“对喽,就该骂!” 驮夫又接着说:“我们这一骂,他们就拿着刀追我们啊。” 徐庆问:“那你们咋办啦?” 驮夫哭丧着脸说:“我们能咋办,就跑呗。” 徐庆不屑地说:“跑啥呀?” 驮夫着急地说:“不跑难道在那儿等着挨刀啊?那不是傻嘛!”
这时候,大家一看徐三爷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又听说过他的大名,“扑通扑通” 全跪下了,抱着徐三爷的腿就喊:“徐三爷,您可得救救我们呐,帮我们把牲口、驮子和车辆要回来啊。” 智爷这时候走过来,问:“你们刚说的少公子是咋回事?” 驮夫就开始讲:“我们本来好好地护送着,结果遇到山贼,人就被劫上山了,他们还扣着我们的车辆不给。我们本来想当官告状去,可走到这儿天晚了,这黑灯瞎火的,不敢往前走啊,又怕遇到其他坏人,就在这树林里凑合了一晚上,想着天亮再走呢。谁知道遇到各位爷了,您几位可得救救我们呐。” 智爷一听,眼睛一亮,对徐庆和卢爷说:“三哥、大哥,这被劫的可不是外人呐,这是艾虎的把兄弟。一呢,看在艾虎的面子上咱得救他;二呢,我琢磨着这儿离武昌不远,说不定沈中元就在山上呢。” 卢爷点头说:“有道理。” 智爷又对驮夫说:“你们别光磕头啦,这样,你们在前面带路,把我们带到山口,然后你们就在山口大骂,把山贼引出来。”
驮夫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不行啊,我们要是在山口骂他们,他们不得全冲下来把我们砍了啊?” 智爷笑着说:“别怕,有我们在呢。” 驮夫满脸怀疑,说:“有你们也不行啊,等他们下来,我们就成肉酱啦。” 徐庆不耐烦地说:“哎呀,你们就照我说的做。你们负责把山贼引出来,我们来收拾他们,保证把你们的东西都要回来。” 驮夫还是不放心,说:“那我们把他们骂出来了,你们可一定要出来啊!要是你们不出来,我们可就死定了。” 徐庆拍着胸脯说:“我们是那种人吗?肯定不会。走啦!” 大家就一窝蜂地往山口跑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山口。大家聚在一起,驮夫们开始骂起来。有个驮夫跳着脚骂得那叫一个起劲儿:“你们这些天杀的山贼,不得好死!” 这一骂,山上的喽兵就听见了,有个喽兵喊:“嘿,是昨天那些驮夫。” 然后就下来了十几个喽兵,一个个拿着刀,张牙舞爪地吓唬驮夫。驮夫们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妈呀,又来了,快跑啊!” 然后往两边分散开。徐庆一看,哈哈大笑,提着刀就冲上去了,那气势,就像下山的猛虎。只见他的刀上下翻飞,“叱磕叹”,就像切西瓜、削黄瓜似的,几下就砍倒了好几个喽兵。剩下的喽兵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跑。徐三爷在后面追,边追边喊:“你们这些小毛贼,别跑!今天我徐三老爷要把你们这山寨拆了!” 智爷在后面喊:“三哥,别追了,别追了!” 徐三爷这才回来,回来还不忘对驮夫说:“你们接着骂,可劲儿骂,把他们都骂出来。” 驮夫们又开始骂:“你们这些坏蛋,臭山贼!赶紧把车辆和牲口送下来,不然等我们老爷杀上山去,把你们杀得一个都不剩!你们别以为我们山西人好欺负,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正骂着呢,突然听到山上 “呛啷啷” 一阵锣响。这锣声一响,还没等山贼喽兵下来呢,那些驮夫吓得又要跑。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寨主,带着几十个喽兵。那些喽兵一字排开,一个个拿着兵器,有拿双刀的,那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有拿单刀的,看起来也挺吓人。再看这个寨主,个头不高,那丝鸾带系得横宽横宽的,穿着双薄底靴,手里提着一口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到了近前,大吼一声:“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崽子,来这儿找死吗?” 徐三爷刚要往上冲,龙滔一个箭步就蹿上去了,手里的刀一挥,“刷” 的一声,就朝着山贼砍去。山贼反应也快,一下就躲开了。龙滔紧接着又是两刀,那刀光就像闪电一样,然后再加一脚。嘿,从这之后,他把自己的拿手招式使出来了,三刀夹一腿,一会儿三刀一左腿,一会儿三刀一右腿,老是这个套路,就不换花样。这山贼被他打得有点懵,别说是这个山贼了,就是以前遇到的那些厉害角色,像花蝴蝶那样的,被他这么砍,也得手忙脚乱。这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还没分出胜负。
姚猛在旁边看着,有点不耐烦了,喊:“嘿,龙滔,收拾这小子不用咱俩,你退下,交给我。” 龙滔一听,就退下来了。姚猛 “蹭” 的一下蹿上去,把他那两个亚圆大铁锤往手里一抓,扎了个稳稳当当的骑马式,蹲在那儿,就像一座小山似的,一动不动。对面那个山贼过云雕(其实是朋玉,这里是他朋友先出现,后文才点出他名字)一看,心里有点犯嘀咕,没见过这种招式啊,不敢轻易往前。按说使锤是有一定招式的,可姚猛这不是,他就两手紧紧抓着锤把在那儿等着呢。朋玉就想啊,你不先动手,我也不动,等你先出招,我再应对。他可不知道,姚猛这人使锤有个特点,永远不会先动手,就这么耗着。
耗了一会儿,姚猛急了,喊:“你过来呀,小子!” 朋玉也喊:“你过来吧,胆小鬼!” 姚猛又喊:“你过来吧,我可不会先过去,我就等着呢。” 朋玉心里想,这家伙看起来傻愣愣的,说不定啥都不会呢,我先给他一下试试。想到这儿,他举起刀就朝着姚猛砍过去,可刚砍下去,就觉得不对劲,想把刀抽回来变换招式。哪知道这刀都快到姚猛头顶了,姚猛不但不躲,还猛地一坐腕子,那力气大得像头牛,就想着把朋玉的刀崩飞。嘿,您还别说,姚猛那胆子真是大得像天一样,眼神也好,那刀离头顶就一寸多的时候,他双手把锤往上一撩,就听到 “镗啷” 一声巨响,那口刀 “嘤” 的一声就飞出去了,在空中飞了半天,才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这一下可把朋玉震得不轻,单臂疼得像断了一样,撒腿就跑。姚猛和龙滔在后面就追,智爷在后面喊:“别追了,别追了!” 这两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追得更起劲了,就想着一定要把这山贼抓住。
姚猛在前面跑着跑着,突然看到朋玉往边山的正北方向跑了。这朋玉可不敢往山上跑啊,他心里清楚,要是往山上跑,这俩大个子跟着追上去,那可就麻烦了,只能顺着边山跑。他那速度,就像后面有狼撵似的,真像一只受了伤的鸟,又像中了箭的獐子麋鹿,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起来。姚猛和龙滔在后面拼命追,朋玉会夜行术,虽然这两个大个子腿长步子大,可一时半会儿还真追不上,不过距离也没拉多远。这俩大个子体力是真好啊,跑了这么久,连气都不带喘的。朋玉边跑边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哼,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这时候,姚猛就看着朋玉跑着跑着突然往前一栽,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姚猛一看,乐了,心想机会来了,往前一蹿,举起大铁锤就要砸。哪知道朋玉是装的呢,他一弯腰,嘴里喊了声:“宝贝,看招!” 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姚猛面门飞过来。姚猛想躲,可那东西速度太快了,就听到 “嘣” 的一声,正好打在脸上。姚猛吓了一跳,不过这东西打在脸上不怎么疼。后面的龙滔跑得太快,收不住脚了,前面的姚猛正捂着脸蹲下呢,龙滔一下就从他身上翻过去了,摔了个狗啃泥。您猜朋玉扔的是什么?原来是他的一只靴子,难怪看着黑乎乎一块,而且打得不疼呢。姚猛站起来,对着朋玉喊:“你这家伙,你索性把另一只靴子也扔出来吧!” 说完接着追。龙滔也从地上爬起来,在后面跟着追。
又跑了一会儿,就看见朋玉又往前一栽,姚猛这次可就大意了,心里想:“哼,又来这招,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结果就看见朋玉一回手,“嗖” 的一下,一件暗器飞出来。多亏姚猛身手敏捷,眼睛也尖,赶紧往旁边一歪身,躲过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只镖。这镖虽然没打中姚猛,可 “嘣” 的一声,打中了后面龙滔的肩头。这镖本来是冲着姚猛去的,姚猛比龙滔高了一尺呢,是朝着姚猛的脖子去的,结果姚猛一闪,龙滔在后面,又离得远些,镖的力气到龙滔这儿就小多了,虽然打中了,不过伤得不太严重。龙滔把镖从肩上拔下来扔在地上,一边按了按伤口,一边对姚猛说:“哥哥,这样不行,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你能看见,我看不见;你能躲开,我躲不开。咱们两个并排追吧,别再一前一后了。” 说完,两人就并排着继续追。
这时候姚猛才反应过来,骂道:“这山贼,真是个浑蛋!狗娘养的,还会打暗器呢。你以为就你会啊?你看看你二太爷我的铁錾子!” 说完,朝着朋玉 “镗啷啷” 就扔出铁錾子。不过没打中,要是打中了人,声音肯定不是这样,这 “镗啷啷” 是铁錾子打在山石上的声音。再说了,暗器本来是偷偷摸摸打出去伤人的,他可倒好,还喊:“我这儿有铁錾子!” 而且以前他扔铁錾子可准了,现在可好,连着扔了五六次,都没打中朋玉。这动手的时候和平时打着玩可不一样,他越慌,就越打不着人,都白扔了。
两人追着追着,一拐弯,突然 “噗” 的一声,两个人没注意,一下子全都掉进一个大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