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和山崎具体谈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在此次会面结束后,贝尔摩德在山崎离开霓虹前,再未见面。
意哒栗米兰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的安室透背着个运动背包,一身青春靓丽的粉白色运动服衬得他仿佛是个活泼的未成年少年。
走出通道,刚打开手机的安室透就收到了一封邮件,上面写好了一个地址和联系电话。
黄昏大厦
收到波本已抵达意哒栗的消息时,威士忌正好看完贝尔摩德发过来的信息。
朗姆的心腹啊,贝尔摩德倒是跟这个波本走的近,看来论坛上的八卦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这两人之间倒是有那么一分情谊在里面。
那就让他来看一看,这位被朗姆新提拔的心腹情报员,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特别之处,让游戏人间的贝尔摩德出手把他拉出这场风波。
40分钟后,安室透推开了黄昏大厦的顶楼办公室大门。
刚一踏进门,安室透就瞧见了坐在落地窗前地板上,姿态随意地看着外面风景的威士忌。
“威士忌大人,我是波本,这是贝尔摩德托我交给您的年终晚宴的请帖。”
恭敬的用双手把印着乌鸦印记的盒子往前一捧,安室透垂下了眼睛。
“放桌子上吧。”
威士忌随意的说着,看到波本目不斜视的把盒子放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实木长桌上,不经意的开口问:
“你不是朗姆的心腹吗?怎么会给贝尔摩德送东西过来?”
安室透抿抿嘴,有些拘谨的回答:
“有幸被朗姆先生看中提拔而已,我资历浅,贝尔摩德毕竟是前辈。”
刚被提拔,得不到朗姆多少信重的心腹,所以前辈要求的忙他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懂安室透话中含义的威士忌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朗姆弄丢了我的货,他派来的上一个心腹刚从我的医务室里爬出去,正好,你就来了。”
??
??
安室透心里一个激灵,他抬眼看着威士忌,正好什么,正好来当你的下一个出气筒吗?心里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贝尔摩德给坑了的安室透,脸上自然的露出了一丝茫然,随后快速得掩饰了过去。
注意到这份表情转变的威士忌,心里不禁赞叹了一句:朗姆这次新提拔的波本,倒是很会揣摩他的心意。
“对了,苏格兰是你的搭档吧。我听琴酒说苏格兰在霓虹长野县找到了亲人,他有两个哥哥可都是霓虹警察,其中一个还是霓虹公安的卧底搜查官呢。
这事儿,作为搭档,你怎么看?”
威士忌话音一转,换了个话题。
被问到的安室透心中顿时一惊,琴酒居然和威士忌有联系?
随后,安室透仿佛卸下伪装,露出了波本一贯的黑暗与冷漠,毫不在意的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眼中涌动的是毫不遮掩的野心。
“苏格兰的身世?我只清楚他是个孤儿,没想到居然还有两个当警察的哥哥。
组织里杀人如麻的狙击手苏格兰,居然有两个当警察的哥哥,这是什么地狱笑话?这个消息我能嘲笑他一辈子。
要是他真的被他的警察哥哥打动,想要奔向什么光明得未来,那我一定会亲手送他上路。”
看到安室透眼中蠢蠢欲动的杀意,威士忌略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你们不是搭档吗?”
安室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
“是啊,所以看在我们的搭档情上,我会给他一个痛快。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上,那就不会死的那么轻松了。”
似乎被安室透的话打动,威士忌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真情实意这般想的安室透,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盒子,将食指按在了盒子中间凸起的乌鸦印记上。
随着乌鸦印记的微微下陷,一道绿光对威士忌的手指指纹开始扫描。
清脆的机械声运转,“咔哒”一声,原本浑然一体的盒子突然轻轻弹开了一条缝隙。打开盒子,威士忌拿起里面黑底描金边的请帖,大略扫了一眼后,又连请帖带盒子一起扔回了桌子上。
安室透静静的看着威士忌的一系列动作,收起了之前的情绪。
“波本威士忌,有没有兴趣换个效忠对象呀。
你看,你的代号正好是威士忌的一种,本来就该是我的手下。这次朗姆弄丢了我的货,就算找回来,他也理亏,所以,你要是愿意换一个上司,我可以让先生把你赔给我作为朗姆对我的补偿。”
安室透拒绝的果断,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既然承蒙朗姆提拔成为高级代号成员,那么自然不会现在就踹开对方,另攀高枝。
端的是一副对朗姆忠心耿耿的样子,但其中却也暗暗吐露出,他的效忠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朗姆现在是组织二把手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这次便算了。不过我最近看朗姆实在是不顺眼,既然他的上一个心腹被我打断了两条腿,那你就断一条手吧。至于后面的任务,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小菜一碟。”
威士忌静静地听完安室透对朗姆表忠心的一大段话后,十分干脆的翻脸,开口朝门外吩咐,让人把安室透拖下去打断手再扔进医务室。
被威士忌这副前脚招揽,后脚让人打断手的做法吓了一跳的安室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到威士忌眼中的认真,意识到今天这个手非断不可的安室透认命的跟着应声进门的黑衣女人走了出去。
听着背后传来威士忌轻飘飘的一句“对了,他是右撇子,那就打断左手吧。”刚走到门边的安室透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大人物的喜怒无常。
威士忌,真是个比琴酒还要棘手的人,他在这个人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真实的情绪,从照面到现在,所有表露出来的情绪。都明晃晃的写着敷衍两个字。
房间内,目送着安室透离开,威士忌继续回到落地窗前坐下,大门被重新关上。空旷的屋子除了一张木桌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看着夕阳的光辉洒落在身上,威士忌忽然闭上眼开口问了一句:
“西流尔,你觉得波本的回答是真的吗?”
空荡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空灵的女性机械音
“波本先生的情绪表达与脉搏和心跳的速度保持一致,西流尔认为这是真话。
威士忌放松的躺到了地板上,枕着落日余晖,睁开了眼睛:
“错了哦,波本他从苏格兰那里就开始说了谎话,苏格兰和他绝对不只是普通的搭档,而他,也不可能会杀了苏格兰。”
即使情绪和心跳脉搏都看不出一丝破绽,但是谎话就是谎话,说得再好听也成不了真话。
至于苏格兰,一个在琴酒眼里和他有着微妙相似的人。
霓虹公安,倒真是派了两个不得了的人到组织里的,就让他来看看,这两个人能走到什么地步吧。
波本安室透,一个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成为了拥有A级权限在朗姆手下站稳脚跟,成功跻身核心的王牌情报员。
苏格兰绿川光,一个在疑心病成精的琴酒那里得到了初步信任,进入权限晋升考核中的优秀狙击手。
既是同期,又是好友,还一起进了同一个组织卧底。
当你们真正踏入被乌鸦军团所笼罩的黑暗,你们还能坚持住当初的信念吗。
被无数卧底们前仆后继,视为铲除最大目标的乌鸦组织首领。其真名叫做乌丸莲耶,是霓虹顶级财阀乌丸财团的幕后掌控着。
但是,乌丸莲耶不过是无数个渴望长生不老高层大人物们的缩影,没了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当你们真正意识到乌鸦军团存在的原因后,你们会怎么做?
一室的黄昏,填满了空旷的房间,夕阳下,一个厌世的冷漠灵魂,遇见了另一个心底闪着信仰光芒的人。
恍惚间,一张威士忌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人脸,再度从记忆深处浮现,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和波本灵魂深处,一模一样的光芒。
自小看透人心,在玩弄人心方面无师自通的他,第一次被那双眼睛里展露出来的信念所震撼,那是超脱于生命的信念,他看着从耀眼至极到无声熄灭。
……
……
“为什么不用我当人质,你不相信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有个人质,他们起码对你投鼠忌器,这里是把守最严密的地方。没有我,你出了这个门必死无疑。
如果你还不相信,那你杀了我也算是帮我了,他们抓我就是为了让我加入他们为他们做事,我有软肋在他们手里,等他们反应过来过用我的家人和大量的人命设局,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现在你杀了我,不止可以打破组织的计划,我也会感谢你的,就算你背后的公安也会感谢你的。”
十九岁的红发青年真诚的恳求着即将被抓回去的公安卧底。
“我是公安,为了卧底,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我现在卧底失败,我不需要也不会再杀一个无辜的人。”
“哪怕我活下来会进入黑暗,哪怕我加入组织后会对公安下手,哪怕我制造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会夺走无数无辜群众的生命?”
面对红发青年的逼问,黑发的公安卧底没有回答,因为从外面射进来的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迸溅的鲜血洒上了红发青年的脸,一个带着坦然的微笑是黑发卧底的脸上最后的死亡定格。
……
……
曾亲眼看着无数光明熄灭的威士忌望着窗外的风景,再度闭上眼,安心的陷入了睡眠。
房间里的灯光,被悄然关闭,之前发声的机械女声,悄然的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躺在克莱蒙曾经躺过的病床上,安室透冷眼看着医生给他左手熟练的打上石膏,用仅剩完好的右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远在霓虹潇洒的贝尔摩德打了个电话。
听到来电铃声的贝尔摩德看着来电人的电话,想了想,还是在电话自动挂断前接通了电话:
“波本,这个点你应该顺利在意哒栗享受特色意式大餐才对,怎么有功夫给我打电话,那不成是来跟我讲意餐有多好吃?”
安室透发出冷笑:
“意餐?我现在在克莱蒙躺过的病床上打石膏呢。早知道我给你的情报换来的是被威士忌当成出气筒,我还不如把情报给琴酒,起码他不会骗我去意哒栗,送上门给威士忌打断手。”
听着电话那头波本的控诉,贝尔摩德看了看手上刚做的美甲,等波本把话说完,这才开口解释:
“阿拉,这也没办法,毕竟威士忌的货丢了快两个月了,朗姆那里还是吞吞吐吐的给不出结果,威士忌的心情自然不太好。
再说,你以为朗姆为什么会答应,在这个节骨眼放你去意哒栗帮我的忙,不就是因为你可以代替克莱蒙的存在,继续安抚住威士忌吗。
早知道,在你之前的出气筒可是被威士忌活生生打断了两条腿,听说还是先打断左腿,裹了石膏刚养满一个月又被威士忌派人打断了另一条腿。”
直吓得克莱蒙在第二条腿裹上石膏的当天,连夜打电话给搭档百加得,催命般嚎叫着让他赶紧来把自己从威士忌这里带走,生怕再住下去,恐怕连手都保不住。
据说百加得来接克莱蒙那天,一米九多的壮汉委屈的坐在轮椅上抱着刚一米七体型消瘦的百加得放声痛哭,然后被威士忌的手下轻飘飘一句“舍不得离开的话可以继续住下啊。”的话给吓得,连忙自己开着轮椅朝外走。
贝尔摩德用克莱蒙的惨状给安室透举例后安慰他,后又继续说道:
“放心,你后面还有个押送实验仪器的任务,过两天就要出发了,那批货是白兰地负责的,看在白兰地的面子上,威士忌不会再对你下手。
朗姆那里也会记得你的功劳,这可是一举二得呢。”
听着贝尔摩德的安慰,安室透冷哼了一声,又不紧不慢的跟她扯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贝尔摩德这女人的话,向来最多只能听一半,这次是他被贝尔摩德在东京时所表露出的意思吸引了注意力,没想到在这儿给他挖了个坑。
不过贝尔摩德有句话很对,他得赶紧离开。免得威士忌来一句“押送任务不需要动手,把右手也打断吧。”
那他可真是为了脱离朗姆和威士忌接下来的交锋,牺牲大了。
珐国,
听说波本被贝尔摩德忽悠给威士忌送东西,结果被威士忌当成了第二个出气筒,直接打断了左手扔进了医务室的消息。
正在百加得住处养伤的克莱蒙愉快的笑出声,并跟搭档百加得分享这个难得的好消息,有了个难兄难弟,克莱蒙觉得自己的腿都感觉好了许多。
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怨种搭档的百加得敷衍的表示知晓后,看着克莱蒙兴致勃勃的跟其他人分享,继续处理手里的事情。
高兴什么,人家波本脑子比你聪明多了,第二天一早就用有任务的借口从威士忌那里离开了。
哪像你,就会傻乎乎的等着他来接。
结果他被威士忌手下的帝欧吉亚给拖住了大半个月,这傻子还真就傻乎乎的信了威士忌手下给的借口,一直等着他来接。
没办法,谁让他这辈子太聪明了,所以上天派了个怨种搭档来治他。
听着克莱蒙在电话里跟和他同样没多少智商的科恩分享着波本的趣事,时不时激动的声音,百加得沉默的向后伸手按了按克莱蒙的断腿,在听到克莱蒙的痛嚎后,心满意足的继续处理文件资料。
波本被贝尔摩德骗去意哒栗送给威士忌当成出气筒打断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组织论坛,随意一扒那都是波本和贝尔摩德情谊破碎的热帖。
从科恩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基安蒂更是连夜建了好几个热帖,势必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好消息。
就连琴酒那里基安蒂都没放弃安利,立志走在冲浪的第一线。
能看到波本这个奉行神秘主义的阴险小子翻车的机会可不多,即使给波本挖坑的同样是让她讨厌的贝尔摩德,那也不妨碍基安蒂发自内心的高兴。
当然,要是下次是贝尔摩德和波本两个人一起翻车,那她会更高兴。
几天后,带伤完成任务成功通过权限晋升考核的诸伏景光,刚回东京组织基地的他就被迎面走来的基安蒂安利了这个还没过期的瓜。
躺到医疗室的床上,准备就在这里休养几天的诸伏景光掏出了手机,用最新的A级权限打开了论坛。
“论贝尔摩德与波本的感情危机”
“惊!塑料姐妹花就此决裂,原因竟是这个”
……
……
看着论坛上飘着的热帖,诸伏景光陷入了吃瓜的茫然。
zero,你在组织里竟然还是个风云人物吗,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波本与白兰地不得不说的故事,点击就看波本的钓系手段等等。
远在意哒栗的安室透还不知道,他的亲亲幼驯染已经化身成了瓜田里的猹,在论坛里把有关他的帖子一个个看了过去。
而当安室透吊着左手,千辛万苦的从意哒栗漂洋过海的把货押送回霓虹后,刚到东京安全屋还没进门的安室透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威士忌丢失的那批军火,在一群组织人员的眼皮子底下,在公海上炸成了一片及其漂亮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