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人数被乌丸苍信安排得十分紧凑,这边放一点,那边放一点。
多余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身兼数职的倒是有不少。
被分到这里支援琴酒的同样如此。
别说琴酒在这儿盯着,哪怕不忙也得装出一副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
更何况本身就很忙。
唯一一个显得格外悠闲地乌丸苍信自然引人注目。
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这是装备组派过来的支援。
瞧见乌丸苍信走到琴酒身边,两人低声聊起来后,瞄完一眼的组织成员们相当眼色的避开那块角落,更加忙碌起来。
发泄一通的琴酒身上的戾气较之前少了不少。
但身上的血腥气比之前要浓烈许多。
“什么时候走?”
琴酒没有问两人分开后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乌丸苍信做了什么,说出口的话很有赶人的意思。
但彼此都清楚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而且乌丸苍信鲜少会在任务之外,和琴酒等人过多相处。
“今晚就回缨国。”
琴酒抬头看了看屋外堪称猛烈的暴风雪,对于乌丸苍信厌恶和组织其他成员相处的程度有了更深次的了解。
暴风雪都拦不住这家伙要离开的决心。
“我的任务就是保证能你活着和先生汇报消息。
后续的收尾处理,是你和贝尔摩德两个人的事。”
乌丸苍信对此并不否认。
即便知道琴酒这边接下来会对叛变的鹅萝斯情报组分部进行一波从上到下的血洗。
他也没有留下来看热闹的兴趣。
两个小时后,
符拉迪沃斯托克警方接到了一起由天然气泄露引发大火,烧掉一栋房子的报警电话。
恶劣的天气导致他们来得速度比以往要慢上一点。
熊熊燃烧的大火被扑灭后,入眼就剩一片焦黑。
到处都是结块的碳状物,一踩一堆灰渣。
除了能看出墙的形状,别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感叹两句火烧得挺猛,安慰一番伪装成侥幸从火灾里捡回一条命的房主的组织成员后。
顶着暴风雪而来,被吹成了一个个雪人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警察利落的收队离开。
随后当地案卷卷宗上多了一起意外火灾案的记载。
…
某处海外庄园,
前脚刚接完贝尔摩德告状电话,后脚就收到琴酒简易汇报邮件的乌丸莲耶在看完里面内容后,
同意了琴酒在邮件里提出的血洗鹅萝斯情报组分部的申请。
连带着对朗姆的厌倦又加深了一层。
就算知道这里面的问题出在教会余孽的身上。
是帕萨姿经受不住教会余孽的蛊惑,才导致整个鹅萝斯情报组分部叛变。
他还是迁怒到了朗姆头上。
管不住自己的手下,连带着整个鹅萝斯情报组分部都丢了,归根究底,这就是朗姆的无能。
不然怎么其他部门没出这种事,就朗姆那里幺蛾子一出接一出。
脑海中的思绪一阵翻涌,乌丸莲耶再度将组织里的高级代号成员挨个盘算一遍。
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今年年底,就把朗姆送给威士忌当明年的新年礼物吧。
…
下午五点多,
琴酒和贝尔摩德找地方碰了个面。
跟着贝尔摩德一起来的伏特加满怀激动,眼泪汪汪的进门。
一看到琴酒,连迈哪只脚都不记得了。
顺拐的手脚连滚带爬,眼泪早已糊掉了他的视线。
嘴巴刚喊出一声大哥,剩下的全是听不清词的嚎啕。
才刚换上新衣服没几个小时的琴酒脸色铁青地盯着自己被抹上了眼泪鼻涕的黑色裤腿。
以及抱住他腿呜咽嚎啕的伏特加。
忍了一分钟后见伏特加还没消停。
琴酒终于还是把大衣兜里的伯莱塔掏了出来。
“伏特加,马上滚起来,把声音咽回去。”
感受到自家大哥那熟悉的力道,熟悉的枪管抵着自己脑袋,伏特加感动得越发想哭。
但还是下意识地照琴酒话做。
收声,止哭,起身站到琴酒坐得的椅子边上。
全程最多三秒。
三秒过后,又是组织所有人都熟悉的琴酒挂件伏特加。
黑色墨镜外加本就昏暗的灯光,将他哭得通红的眼睛遮得很好。
却遮不住他那红红紫紫,还泛着大块青的额头。
伏特加一进门琴酒就瞧见了。
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一看就是被威士忌找到后,自己犯蠢磕的。
安静瞧完这出戏的贝尔摩德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没在这里瞧见乌丸苍信。
两人将各自获知的情报修饰一下后,进行了交换。
听到贝尔摩德满腹怨气地抱怨乌丸苍信至今没有将他的任务详情告诉给她,一路把她当狗使唤。
琴酒立马对贝尔摩德在组织里的情况大致有了数。
将接下来的话题重点放在了帕萨姿连带着整个鹅萝斯情报组分部背叛组织,他从先生那里拿到血洗的许可上。
避开了原本任务和教会余孽处理相关的话题。
贝尔摩德这边同样没有提及帕萨姿残缺的耳朵被教会。
两人就这样互有隐瞒又各自试探了一番。
直到确认好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以及人手分配。
贝尔摩德挑起了一个明显不是正事的八卦话题。
“伏特加,我之前在游轮上的时候看到你跟在一个优雅女士身后毕恭毕敬的,怎么后来没在潜艇上看到她?”
那个女人一看就绝非简单人物,但她从没在装备组的高级代号成员里见过。
能让伏特加跟在后面,还拿着琴酒之前从弗德里曼家族继承人那里,费心费力拿到手的入场凭证。
一号厅里的拍卖会肯定和琴酒原本的任务有关。
她不能知道的事,那个女人却是能直接参与进去。
要说只是一枚随意找来的棋子,她可一点都不信。
伏特加想了想。
将碧翠丝的身份,和他听到的那场交易,以及后续让他在离开游轮前把人解决掉的吩咐说了出来。
最后不忘补充道:
“那个女人已经被我解决了,威士忌只是把她当作一枚一次性棋子而已。”
“嘉可的幕后掌权人,还是无数毒枭趋之若鹜的玫瑰公爵。
威士忌还真是大手笔,这种身份的人都舍得拿来当一次性棋子。”
贝尔摩德目光微冷地感叹着乌丸苍信的凉薄。
脑子里想得却是以后如非必要,她一定不再去和威士忌打交道。
琴酒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再有用的人,只要沾了毒,威士忌都绝对不会要的。
威士忌的父亲,弟弟,都是被毒贩给毁了。
落到威士忌手上的玫瑰公爵,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物尽其用后的死亡结局。
聊着聊着,贝尔摩德的话题逐渐朝着琴酒方向去。
她先是感叹一番伏特加对琴酒的忠心。
得到琴酒一句蠢货的评价后,将目光放在了琴酒身上。
打进门起,她就注意到琴酒的装扮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但他的帽子和衣服都是新的。
衣服也就算了,贝尔摩德可是记得琴酒相当宝贝他的那顶旧帽子。
这十几年来,请专业大师保养帽子花的钱都足够他再买好几顶同款了。
连常开的古董保时捷都换了几辆。
这旧帽子还是那一顶。
以往琴酒也不是没经历过艰险任务,可再怎么受伤,帽子都没丢过。
这次人看起来没什么事,帽子却丢了。
贝尔摩德真得相当好奇琴酒失踪的这些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也这么问了。
伏特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贝尔摩德在场,他没敢问。
他可比贝尔摩德要清楚那顶帽子对他大哥的重要性。
打从大哥带上那顶帽子开始,它就没离开过大哥身边。
日常打理和养护都是大哥亲自来,从不假手于他。
帽子有污损或者破损,需要专业维修养护的时候,大哥都是亲自去找专业大师的。
这么多年花这上面的钱别说买十顶,买一百顶、一千顶都绰绰有余。
一听贝尔摩德把这话问了出来,他也竖着耳朵等着听答案。
琴酒一想到自己现如今不知道在哪个垃圾箱里的帽子,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从他被抓睡醒来的第一时间,他的帽子就不再他头顶上。
后来还被换上那件该死的白袍子。
伏特加十日之约期满那天之所以没等到琴酒,是因为琴酒在此之前就被抓了。
被帕萨姿背刺的那个晚上,琴酒就伤得很重。
把入场凭证交给伏特加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失踪被抓,后续负责处理的人必定是乌丸苍信。
只有把入场凭证交给伏特加,让伏特加带在身上。
乌丸苍信才会去管伏特加的死活。
十日之约期满后伏特加收到的那封邮件,其实琴酒早就提前写好,只是提前设定了发送时间。
那段时间里,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边不时放出自己的消息,一边暗中调查帕萨姿勾结的是谁。
第七天,他查到了教会。
当天下午,落到了教会手里。
琴酒最后还是没说,但贝尔摩德猜得出原因。
琴酒向来守时,会失约,只可能是被教会给抓了。
她在尼凯号上的时候,威士忌那边进行的行动一定和琴酒有关。
她开口问,就是单纯地想看琴酒的笑话。
但她没想到琴酒不仅不接招,还反过来开口看她的笑话。
“听说,你在和威士忌一起行动时,用的是玫瑰公爵未婚妻这个身份?”
——
(与正文无关,纯属快乐)
小剧场一:主世界抽卡式观影之-琴酒的弱点(二十七)
【直升机上,除了他们,还多了一个打扮休闲但不失优雅的男人。
琴酒眼皮子一抬,看对方和达米安等人的相处,以及对月牙丸表现出来的态度。
就知道这也是月牙丸器重的心腹手下。
打过招呼,泽安德自然地来到月牙丸跟前,低声汇报着后续处理结果。
这次去到海岛上营救琴酒的主力是月牙丸,辅助有达米安三人。
可并不代表出动的人就这么点。
去掉一直坐镇后方的泽安德和直升机上的驾驶员,还有一批人隐在暗处。
这批人装备精良,主要任务就是猎杀那些没有死于炸弹爆炸和海岛大火,逃到码头边打算乘船逃跑的人。
以及后续的扫尾。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藏在海岛其他地方,原本远程围观琴酒惨状的幕后主使。
听到幕后主使的确切死讯,月牙丸神色未变。
这本就是他的原本目的之一。
人死干净了,事情才不会传出去。
他在背地里攒的那些家底,也不会因此暴露被其他人盯上。
没有活口把消息传出去,琴酒那边后续不论是想兴师问罪,亦或是暗地里栽赃报复,都方便操作。
月牙丸可不信琴酒会咽下这个亏。
至于一直安心当一个普通巡查部长的月牙丸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当然是因为他不信任霓虹的政府、公安。
他是想安稳度日,但又不是想成为一个任人宰割,事到临头无能为力的废物。
明面上的权势他不想沾,就只能背地里偷偷攒点家底了。
直升机一路飞了很久,最后在夜色中降落到某片荒郊野外。
走出舱门一看,四处荒芜人烟就剩一堆破烂厂房的那种。
这次下飞机的就两个人。
月牙丸和琴酒。
剩下的在短暂的告别后,随着再度起飞的直升机消失在视线中。
踩着荒草地,月牙丸往边上走远了好几步。
给琴酒留出打电话安排后续事情的空间。
就是伏特加的声音真得是又大又吵,隔着十几步他都能听见。
抬头欣赏着天空渐渐偏落的月亮,月牙丸又往边上走了走。
忽然,兜里的手机传来振动。
掏出来一瞧,明晃晃的备注称呼让月牙丸吓得一激灵,接通电话的同时,又往边上走了好几步。
“月牙丸。”
明明是清冷感十足的声调,在和月牙丸说话时却只剩下温柔。
快速换算了一下时间,月牙丸有些讶异,虽然确信不是家里人出了事,语气还是难免带上了点担忧:
“妈妈,现在您哪儿早上七点都不到吧,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发生什么事吗?”
休息日在家真田优纪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肯定了月牙丸的问题。
“你爷爷知道你又请假出去玩了,生气地不行,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记得别太高兴。”
月牙丸闻言眼尾轻挑了挑,小声跟自家母亲抱怨:
“肯定又是那个鸭子精去跟爷爷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