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把女人说得无语了，她抱着辟邪金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再跟我们多说，与其他女孩去梯田耕作去了。

    我、金子和胖子相互瞅了瞅，扔下手中的家伙，继续等待研究所特战队的到来。

    清水村的原住民为数不少，十点来钟的时候，出现了一大批，有男有女。他们走到梯田位置，脱下鞋子，挽起裤腿，弯下腰，左手拿着秧束，右手从秧束中分出一小撮秧苗，用手指夹住，再将秧苗插入水田的泥土中。梯田是一层一层的，插完一片就挪移到另一片，动作快速而准确。

    我是北方人，种麦子没这么麻烦，用小麦播种机“突突”一会儿就能完成好几亩地，看亲手插水稻苗还是头一次。

    除了看清水村的村民插秧，我还思索着一件事，他们明明知道这里有傀儡虫祸害居民，为什么不搬走呢，离开这里选择一个更适合生活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金子问我：“别扭，你说傀儡虫控制的人用种水稻吗？”

    我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回道：“被傀儡虫控制的女人不需要劳作，也可以听从傀儡母虫的话，为了某种目的做着和普通人平时生活一样的工作。

    金子又说：“你看他们是正常人还是……”

    “额，吃不准，被控制的女人和普通人一模一样，我能知道的验证办法只有受伤复合法，其他别无选择。”清水村的那些人怕我们，我们也怕他们，金子想要问的事情也是我正在考虑的事情。不过，人家有引路的狗还有辨别傀儡虫的鸡，也许他们真的是正常人类。

    正午刚到，山路上浩浩荡荡下来二十几人，每个人肩上扛着大包小包，手里抬着弹药箱子，看来是车没地方过来，他们带着装备和食物徒步从山另一边过来的。

    与我汇合以后，我把这里的情况简单与特战队说了一下，并告诉他们进入村子手机没有信号，让他们看看通讯器可不可以联系外界。张海珠试了试，发现所有通讯设备只有“滋啦滋啦”的杂音，并没有任何回声，连冷水村村口的张青云都无法联系，我们算是彻底和外界隔绝了。

    幸好我留了一手，陪同张青云的监控组员姜映蓉依然可以用意念沟通。张海珠一行人进入清水村后，躲藏在某处的姜家大姐发现视频信号丢失，立刻便给张海珠、张海洋、张青云打内部电话，发现只有张青云能联系的上，语气严厉通知她马上立刻去寻找其他研究所人员的下落。

    张青云听从命令要开着车进村，被姜映蓉拦下了，冷冷说道：“钮一让我给你传个话，老老实实在村口留守，等他遇到关乎性命危险的时候，你才能动。”

    张青云十分为难，姜映蓉对着她的头盔摄像头说：“这是钮一的原话！”

    我是看不到姜家大姐什么表情，反正她坐在轮椅上直跳脚。

    梯田上插秧的村民们也看到了大批全副武装人员来到村中，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向我们的方向张望。与我对过话的那个女人和身边几人交谈几句，抱着辟邪金羽飞奔而来。

    研究所特战队员穿着的是特战队服，其款式十分接近朝廷里的特种兵士，任谁见了都第一时间认为是朝廷官差，与我对过话的女人也是这种想法。她再次来到我们跟前，对张海珠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差官，你们又是来剿灭恶蛊虫的吗。”

    张海珠点点头，说道：“我们是奉命来寻找清水村傀儡虫的，寻找到可能会用暴力手段夺取，不过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不是我，而是他。”张海珠手指向我。

    女人抱着“咯咯”叫的辟邪金羽，眉头皱了又皱，她还是不相信我这个身上拥有恶蛊虫的男人，为什么是剿灭恶蛊虫的负责人。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画面，金子插话说道：“小妞，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们，我们死了一堆人费了千辛万苦来你们村，只为一件事，寻找你说的那个恶蛊虫，我们把它抓住，对大家而言都是好事。”

    女人犹豫片刻，把戒心放下一些，带着我们二十多人去到村子最西边。

    清水村在冷水村西边，清水村分东西两个部分，昨天我住宿的位置属于村东，再往西走，穿过一条大树遮蔽的小石板路，就是仅剩下不多的清水村村民居住的地方。

    西边这处地方是处高地，高地中间平坦空地上雕刻着一具石像，石像威严庄重，只有一块布巾遮住腰围，屁股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坐北朝南修建着一座工整的石头大殿，比起东边那些民宅算是很不错了。大殿两旁有很多石屋，现在屋里屋外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孩子们在大殿外面嬉戏打闹，老人们在照看放养的鸡群和几条黑狗。当然，我一到来，鸡群里长着金毛的公鸡齐齐“咯咯”鸣叫，像是如临大敌。

    金子在旁边调侃：“别扭，你现在厉害了，走哪哪给你欢呼，哈哈哈哈。”

    不知所措之时，女人引我和张海珠、张海洋、金子进入大殿，我进入大殿以后，外面那些辟邪金羽才停止叫声。

    大殿内部十分宽敞，大概和一个篮球场差不多，正位亦有一座石像，石像上身穿右开襟上衣，身披半身披风，下着多褶宽脚长裤，头顶留有延伸长头发一绺，手持一根石棒。这应该是彝族信奉的神仙吧，我不多问，只管心中尊敬便是。

    先做自我介绍，我在外面用名“金子”，金子听到我这么介绍靠在石柱笑笑不说话，张海珠和张海洋也上前自报名字。女人告诉我们她叫者红唇，是清水村的现任毕摩和暂代族长，我们不理解毕摩是什么，她解释说是祭祀的意思。

    我们这些带队人在大殿内跟者红唇了解清水村的具体情况，胖子和特战队员们则是在大殿外面吃午饭。

    者红唇告诉我们，清水村如今存活下来的村民仅剩下六十七名，并且还在持续减少中，恶蛊虫的偷袭令人防不胜防，或许用不了多久，清水村就会从滇南消失。

    我询问外面的冷水村是怎么回事，者红唇说那些人也是清水村的原住民，在这里发生恶蛊虫控制人的事件以后，族中的毕摩无法抵御蛊虫的袭击，大部分村民便翻山越岭，跨过清水河到外面生活，并组建了新的村落。不曾想，即便远离了此地，恶蛊虫依旧没有放过他们，致使我的族人仍然被其控制住。

    我又问，那为什么不彻底搬离这里呢，据我所知，只要离开足够远的地方，蛊虫是不敢往外扩张的。者红唇继续说，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他们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和难以割舍的情感。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他们的记忆与故事。离开，意味着要抛弃这一切，他们做不到。而且，这里还有着他们家族的根，有着先人的灵魂在守护，他们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