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姑娘从机场接回家的那一天,她像只自由快乐的小鸟,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叽叽喳喳点评。
“北城的道路好宽阔好笔直啊,在这里考驾照一定很容易吧!”
时默告诉她,可以趁大一就把驾照拿了。
至于为什么这个假期不考,当然是他的私心想小姑娘陪他。
“都看不到山,北城有种旷野的感觉,很肃穆的气质,”她看着周围的风景感慨,“北城好多变,给我的感觉好像不像大城市,比魔都还要接地气。”
尤其一些小巷道和街边的烟火气,让姜亢宗有些分不清,她是在小县城呢,还是在大都市。
北城是内敛而低调的,一如在这里的居民,除了年轻人扎堆的繁华路段能看到时尚弄潮儿,大多数的城市居民穿的都很随意。
北城又像一个万花筒,你永远不知道低矮的巷子里藏着什么,不起眼的门口拐几个弯,矗立在眼前的可能就是繁华的酒店。
外表不起眼,可内里很精彩。
姜亢宗很喜欢北城,因为这片土地的扎实而喜欢,还因为有时默的存在很喜欢。
进了时默准备的小院,她看见了挂起的心形门牌:“姜亢宗&时默之家”。
她的名字是写在前边的,时默告诉她,这房子就是送给她的升学礼物,目前房主是他自己,等姜亢宗毕业后拥有了买房的资格,就把房子转到她名下。
小姑娘有些震惊,有些惶恐,似乎是被送一座别墅这件事惊到了。
“我将来可以自己买房子的。”她犹豫许久还是拒绝了时默的礼物。
但时默把人搂在怀里,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姜亢宗的心跳很快,就听时默缓缓说:“没有多少钱,拍一部电影就能给我们姜姜买小院,难道姜姜不想以后在北城有个家吗?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假如你有一百块,你愿意给我花多少?”时默看着她的眼睛。
说实话,少女时期的姜亢宗还真被难住了,她不想给男人花钱,可眼前是时默……
将来要和她结婚的赘婿,女子就是要保护男子的,母亲的钱都给赘爹在管,虽然财政大权的支配还是归母亲,但村里女子都说,给男子管钱,是为了叫他们安心。
她取了一个巧:“我有一百块,一百块都给你管好不好?”
小姑娘眼里都是坦诚,时默愣住,然后眼神里流露出惊喜和感动。
他摸着她的头发道:“傻不傻,有多少给我多少,怎么不给自己留?”
姜亢宗理所应当:“因为你说了要做我的赘婿呀!”
“我肯定会对你好的。”她还用力点了点头。
就听时默说:“这房子就相当于我有一百块,给了你一块,你还要拒绝吗?”
姜亢宗望着他的眼睛笑了,她勾住了时默的脖子摇摇头,两人额头轻轻蹭了蹭,她说:“那以后这是我们的小家好不好?你以后在房本上添我的名字就好。”
等她毕业后,他们就该成亲了,都是妻夫了,就不用分那么清。
时默在别墅外的花园里同姜亢宗一起松土,姜亢宗说她从小的心愿就是拥有一个花房。
然后第二天请来的两个园丁,还有他们二人一起将小花园都种上了不同的花卉。
大多是移植的,他们还制作了许多小木牌,插在院子里,给不同的花花草草取了很多名字。
姜亢宗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子,自从认定这里以后是两个人的家后,她就开始给家里重新布置了。
大到换床,换沙发,小到买厨具,两人一起逛了许多家居商场,购买小的物品时,姜亢宗就坐在推车里,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时默推着她在跑,两人像是其他小情侣一样,享受着别样的甜蜜。
天安门、故宫、长城、鸟巢……这些从小到大听过见过,小学春游秋游去的地方,早在时默眼中变成普通符号。
可因为姜亢宗的到来,他可以陪着她凌晨三点在长安街骑自行车去看升旗,也能夜里驱车去爬长城,在秋天的长城上观星和露营。
一起在厨房忙活,做一顿狗都不吃的餐食,再无奈只能叫外卖;两人懒洋洋搬着摇椅去阳台上晒太阳,边晒边听相声……
夜里一起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看时默演的电影,每次因为角色滤镜喜欢人物时,转头就看见真人就在身侧,身为时默影迷和准女友的姜亢宗,感到了无比的幸福。
假期转瞬即逝,很快姜亢宗开学了,时默也要重新进组。
时默抱着姜亢宗不肯分开,非要她给自己一个名分。
“我都实习了这么久了,连男朋友都不是。”时默委屈,姜亢宗却拿出了一条自己制作的手链戴在时默手腕上。
她摇了摇手上的铃铛:“看,情侣的。”
她看时默的眼睛里藏了星星,摸了摸时默的脑袋,又揉了揉他耳朵。
时默紧紧将女孩圈在怀里,抱了许久,才带着行李不舍出门离开了。
是大街小巷的提醒,让姜亢宗记起了时默生日。
石海生教过她雕塑,姜亢宗就有了想法。
她买了两块木头,时不时就在鼓捣,两个木头小人雕好了,她上了清漆晾干,又自己打了两个小盒子。
每一次雕刻,每一次落刀,想到时默,她的眉眼都藏着笑意和温柔,还有少女的心事。
她已经想好要送时默什么生日礼物了,她想用自己的存款买机票飞去剧组看他,却提前收到了时默要回北城的消息。
姜亢宗很是开心,不仅省了钱,还能在家里见到他!
9月9号那天,她早早做了一个蛋糕放进了冰箱里,又从潮海生回来。
夜里11点多,她收到了时默飞机落地的消息,等到了凌晨一点多,听到门锁响动,她拿起了准备的彩带和礼花,在时默打开门那刹那,无数彩带朝他飘来。
灯光大亮,墙壁上挂着“生日快乐”的气球,小姑娘笑着看他。
她说:“男朋友,恭喜转正,生日快乐!”
她朝他主动跑过来,跳进了他怀里。
他们拥抱在一起,她轻轻吻了他的唇。
那是时默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当他从怀中掏出打磨的桃木簪递给姜亢宗,又看见姜亢宗递来的小人时,两人都笑了。
“我看网上都流行给女朋友打簪子,就买了工具试着做了做。”时默给姜亢宗挽了发,娴熟为她插上了簪子。
“我在网上学了很多遍,还用假人模特练手过,看来效果还不错!”他说。
亲手雕刻的小人被放进了他们的玻璃橱窗柜子里,一个是时默,一个是姜亢宗。
姜亢宗点了点两个小人的脑袋,有些紧张问时默:“我没当过女朋友,但我妈妈说,妻夫要相互扶持,互相依赖,我从小也没有依赖过任何人,时默,我可能做不了最好的女朋友。
但我会学着去尊重你,依赖你,信任你,好吗?”
她慎重而认真,就像在立誓。
时默牵住了她的手,和她对视,也满眼认真:“你当然可以依赖我,信任我。我以前也没有依赖过别人,我的父母都习惯放养我,女朋友,以后多多包容!”
他们一起吹了蜡烛,时默许了心愿。
姜亢宗还拿出了白淑和时海生送时默的生日礼物。
时默尤其愕然,再看姜亢宗说:“师娘师父托我送你的,生日快乐!”
时默懂了,他以前从未收到父母任何礼物,不是姜亢宗有心,谁又记得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