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人都麻了：“习总，您的心脏真的很健康。您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心脏疾病。”

    “那我为什么会感到心悸呢？”习赫不解。

    医生也不解，为什么呢？

    “习总要不再详细跟我说说，您产生心悸的时候，一般在做什么？”

    习赫脸色有些不自然：“上一次是在吃饭，这一次是在看直播。”

    “吃饭？”医生思索，“吃饭同时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习赫回忆起来了：“我嫂嫂公布了我侄子的恋爱消息。”

    “就这？”医生瞪大了眼睛，努力思索其中的联系，“您对这个消息感到无法接受吗？”

    习赫点点头：“好像是有一点儿。”

    “不仅心悸，心脏还发胀，有强烈的失重感，手脚发凉。”

    医生继续问：“那直播呢？也许跟直播内容有关。”

    医生看着习赫，有些猜到了习赫的问题，看起来不像是身体出问题了，更像是心理出问题了。

    哪有叔叔因为对侄子的恋情不满就心悸呢？也许习总控制欲太强了，是那种自恋型人格也说不一定。

    医生猜想，因为对生活的失控感到愤怒焦虑，所以心悸。这么一看，妥妥的心理疾病。

    习赫不紧不慢讲了直播的事情，他看到时默做饭就心烦意乱，看到时默和姜亢宗一起吃饭就心悸，看见了直播间的弹幕说谈柏轩也心悸。

    一旁的霍言越听，越拧起眉头。

    医生还在试图认真分析习赫这奇怪的病情，连看一个直播，都觉得嘉宾不顺眼。

    天呐，习总真的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医生：“习总，我觉得您的这个情况，还是有些特殊的。我这边建议，您要不去精神科……”

    话未说完，霍言忍不住打断了。

    “不好意思，医生，习总，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人看着霍言点头，霍言深吸了一口气，对习赫问道：“习总如果我没有猜错，和小少爷谈恋爱的人是姜小姐吧？”

    习赫黑脸点头，他感觉自己胸口又有火气了。

    霍言继续：“所以总裁今天也在看姜小姐的直播综艺吗？”

    习赫脸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两声：“我只是在审视她而已，毕竟她是小逸的女朋友，要是在节目上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那不是丢了我们习家的脸面。”

    医生睁大眼睛看习赫，这就是控制欲啊！他说呢，习总怎么会对一个直播的陌生人有那么强的敌意，合着人家是侄子情敌。

    习总是真的有病！

    霍言无视了他老板的强词夺理，觉得他今天要是再不说，可能他的老板真要去挂精神科了。

    “习总，我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是您已经喜欢上了姜小姐，而您不愿意接受和承认呢？”

    “心悸除了病理，也有可能是心动，是忌度，是不甘，是爱而不得的痛楚。”

    习赫猛然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霍言：“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他气势逼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把霍言大卸八块。

    霍言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习总，您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您不知道自己心动也正常。”

    “但我不想再看您糊涂下去了，您这样只会耽误生活和工作，就算您要责罚我，我也认了。”

    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医生：什么？不是心理疾病，是爱情？

    搞咩呀！

    医生又拿余光偷偷去看习赫与霍言，不是，已经29岁的习总还没有谈过恋爱吗？

    习总爱上了自己侄子的女朋友，这是什么豪门秘辛？

    医生想到这里，心底开始打颤，他被迫偷听了这个秘密，习总应该不会灭口吧？

    习赫信了吗？习赫压根不信。

    他承认自己对姜亢宗那个女人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可他现在都看到了这个女人跟那么多男人周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他对自己的道德标准很自信，直接就去了精神科。

    找到了心理医生后，他特意带着一旁的霍言要他旁听。

    “你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吗？你来帮我分析，好转告我的秘书，我没有喜欢上那个女人。”

    习赫信誓旦旦，跟医生进行了一场长达一小时的谈话。

    谈话越深入，习赫就变得越来越不镇静，因为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很尖锐现实。

    “除了姜亢宗，习总你还会关注其他女性吗？你会在心底一遍遍数落分析她的优点和缺点吗？”

    “好，习总认为这是对一个优秀之人的欣赏，以及对她缺点的清晰认知，那习总有想过，你生气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不不不，习总我不是说您是一个没有道德的男人。其实我认为您对自我的掌控和认知有些极端了，在您的认知里，似乎容易物化自己……”

    “习总，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物化不是那个物化，我还没有说完。我的意思是，您难道没有发现，为了保持绝对的理性，您总是习惯权衡利弊，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当成了可调整修改的程序吗？”

    “不是理性不好，理性之外，也许习总要试着接受自己的情感。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是人类最特殊最复杂的感情，爱上一个您认为‘不合格的妻子人选’这只是您的环境影响您的择偶选择。

    可爱情是不受控的，在爱情里，没有合格选项，没有质检要求。我们不需要完美，因为人生来就不完美。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也许习总您应该试着勇敢一点儿，去拥抱和接受自己的情感，去体验更为丰富的人生，去开阔更多眼界。”

    心理医生的最后这句话，让习赫不觉发笑。

    他眉眼极为英俊，一双狐狸眼生得十分美丽。

    此刻狭长的狐狸眼挑起望医生：“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说我不够勇敢，建议我去体验更丰富的人生，开阔眼界呢！”

    医生摇头：“是人就有怯懦的一面，习总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可习总面对自我情感时，就像一个无知的孩童，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您习惯了理性思考，自然会回避压抑您的感性。还有，不是富人的眼界才叫开阔，这个世界很丰富，很神奇的。穷人有信息壁垒，但习总也有。”

    “我们总会对未知感到好奇，也许这就是您喜欢上姜小姐的原因。她身上藏着您不了解的秘密，根据我们刚刚的对话，您无法去用之前的识人术预测她，不是吗？”

    习赫离开医院回到公司。

    办公室桌面上的两台手机已经没电了，直播不会暂停，直播始终继续。

    习赫给两台手机插上充电器，打开直播间就看到了姜亢宗和时默站在一辆老旧的面包车旁。

    他喜欢姜亢宗吗？

    习赫感到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动，看到姜亢宗那一刻，他的心情好像的确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