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山。

    曾经汉高祖刘邦统一中原大地，便想带兵解决北方匈奴的祸患，

    可刘邦没想到，他遇到了同样统一草原的冒顿单于。

    刘邦与匈奴大战，而后被困在白登山，

    若不是有人买通了冒顿的女人充当说客，刚刚建立的汉朝，恐怕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而经历大败的刘邦，也再无进攻匈奴的能力，只能与匈奴进行和亲。

    这样的仇，直到汉武帝的时候才得以报还。

    虽然与匈奴交战获胜，但和亲的规矩却保留了下来。

    而经过两汉，近四百年的和亲，大汉皇族的血脉也早已渗入了匈奴人的高层，

    随着匈奴的势弱，西迁北逃下，这些带有奇特血脉的匈奴人也扩散开来。

    ……

    如今看着这座高祖刘邦曾受辱的白登山，

    蔡琰有些恍惚，她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种不真实感。

    想她一介女流，竟然做到了当初冒顿单于统一草原的成就。

    并且此时的她，还正带领草原诸部进行南下。

    这些事情真的是她一个女子可以做出来的吗？

    “文姬，晋阳城已经出兵支援了，尽快攻取雁门。”

    鹏举的提示，打破了蔡琰的这种不真实感。

    “也许，我真像鹏举所说的那样，能做到那种事情。”

    ……

    登陆返回舱中，

    正在锻炼身体的鹏举，看着屏幕中盯着白登山有些失神的蔡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野心是需要激发的，蔡琰便一直缺乏野心。

    即使她已经统一了草原诸部，但直到进攻并州前，她一直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对此鹏举也有些无奈。

    但现在，从蔡琰看到白登山的反应，鹏举便知道，一些东西已经在她的心底滋生了。

    这种东西无关性别，当处于一定位置，掌握一定权力，被环境所影响后，一些东西便不自觉的产生。

    这让鹏举想到了在未来世界，曾有心理学家做过的心理实验。

    那个实验名为斯坦福监狱实验。

    那是由世界顶尖大学，做出的一个奇怪实验。

    他们将愿意参与实验的志愿者，分为了两组，一类扮演狱卒，一类扮演囚犯。

    在完全模拟监狱环境的情况下，

    这来自顶尖大学的学霸们，从一开始玩乐的心态，到最后竟然出现了虐待囚犯的行为，要知道那些囚犯可是他们曾经的同学。

    更可怕的是，其中有一名狱卒，平时只懂得学习的乖乖女，可到了实验叫停前，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学生的身份。

    实验最终出现了可怕的后果，也被专家学者叫停。

    但其带来的影响却极为深远，这场只做了一半的实验论证了环境对人的影响，远比之前料想的大上许多。

    回想起这件记录在伦理医学历史中的实验，

    再看着如今镇定自若指挥大军进攻雁门的蔡琰。

    对于蔡琰的未来，他更加放心了。

    “也不知道，她打入河东，看到当初将她驱逐的卫氏族人，向她跪地求饶。”

    “那时的她会作何感想？”

    鹏举嘀咕了一声，也不再关注战场上的形势。

    而是将视角转到了怀朔城。

    此时的怀朔城，经历了半年的建设，已经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城市模样。

    城池中正有一辆辆配件被运送出来，

    这些配件在城外，被慢慢的组装起来。

    ……

    “是茞！这天人又要送东西上天了。”

    “你说这天人究竟往天上送什么东西？”

    城墙上蔡贞姬看着城外一点点组装起来的东西，有些好奇的向一旁的羊衜询问。

    而面对这样的问题，羊衜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天人的事情，你莫要打听。”

    “若是得罪那天人，你姐姐也救不了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虽然蔡贞姬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十分听话的不再提起天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姐姐攻打并州是否顺利。”

    听到蔡贞姬提起此事，羊衜眉头微挑。

    二人毕竟生活了许久，见羊衜如此神情，蔡贞姬便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想什么，她忍不住问到：

    “怎么你认为姐姐打不下并州？”

    “若是仅仅凭借那些胡人确实打不下并州。”

    羊衜主政怀朔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十分清楚，这些以骑兵为主的胡人并无攻城能力，

    虽然胡人来去如风，但从夏商到这汉末时代，胡人攻破城池的记录并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也未曾在妇孺城中看到过建造攻城器械的工匠。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一般人带着胡人攻打城池，他认为这必定是徒劳无功的行为，但若是换做蔡文姬……

    看着城外那渐渐组装起来的奇怪建筑，羊衜心中暗道一声：

    “有天人相助，也许攻城对她来说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