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切勿太过悲伤,马上就会有船娘驾船过来搭救我们了。”黝黑的船娘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她的皮肤比小麦还要深一些,面对这三个脸蛋像新出壳的荔枝似的小娘子,难免会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张口。
一同共事的船娘都笑她“你千万不要开口,一开口皮肤太黑了,只看到一口白牙。”
孙滢点头道:“你刚才放出的那个是信号?”
船娘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孙大娘子真是观察入微,搭救咱们的船娘应该马上就到了。”
听说有船娘来搭救,五娘和六娘重新恢复了镇定。拿帕子擦干了眼泪,补了胭脂腮红,四处张望寻找驶向她们这边的船只。
“从云雾台有人过来了,不用担心了!”船娘惊喜地指着湖中岛屿的位置。
一听到有人要来救自己,五娘的话又渐渐地多了起来。
“云雾台这个名字好,我猜每逢快要下雨的时候岛上肯定云雾缭绕,非常有意境。”
五娘最近在学古诗,其中有这样的词,如今她生搬硬套的果然很顺手。
船娘听了掩嘴笑,“岛上没有云雾,不过有乌龟在岛上面下蛋,郡主爱吃那个,奴婢倒是有幸常去岛上捡蛋。”
见到船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近,孙滢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同船娘说笑道:“云雾台这个名字莫非是王爷起的?”
来的是艘小渔船,速度很快就到了跟前,十丈之内的距离。镇南王周谨正在甲板上负手而立。
“正是本王起的,怎么,没有你九州春的名字文雅?”周谨仍旧板着一张脸。
算了,看在他这么快来救她们的份上,这脸色孙滢就自动忽视了。
“你说你,坐个船都能把船给坐破了!真是不省心啊。”
咦?
不对,声音怎么是从背后传来的?这声音有点像……
待孙滢转身已经被笼罩在身后之人的暗影里。
“四叔?”陆虞竟然出现在这里?
她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小艇里面到处都是水,没办法,她只能蹲在舷上,可是她又因着幼时溺水的缘故,只能双手抠着船舷姿势怪异地蹲在那里。
“将手伸过来。”陆虞说着朝孙滢伸出了手。
“四叔,我……站不起来了。”孙滢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关键时刻,两个妹妹还在后面等着营救呢!
陆虞已经轻轻跃起,将人抱在怀里,又跃到了船上。
“谢谢,我好多了,你快救五娘和六娘过来。”
“哈哈,妹妹,你怎么叫跟着我们叫陆四叔?是不是辈份不对?”一个男子的声音。
说话的五浩,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大皇子。
他们救了五娘。
六娘已经站在镇南王的船上。
孙滢暗道:皇上娶了陆府的嫡长女,陆虞的大侄女,那就应该是皇上称陆虞为“四叔”,皇子们应该按民间的叫法,应该叫四舅公。这称呼确实不太对。镇南王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还不是你见了他都叫一声“王叔”?这辈分简直乱了套了。
罢了罢了,谁有权又有势谁说了算吧。
“我一紧张忘了……”孙滢说道,可话说了一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下去。
陆虞已经将她放在甲板上,可她的脚蹲的时间太长麻了,又不能看到水,只能紧紧的抓住陆虞的手臂。
“那个……只再一会儿……就好,我的脚麻了。”
说完这话,孙滢发现周围的几人都在盯着他俩看。
王浩笑道:“千万别这么说,以前占陆四爷便宜的小娘子都这样的,你当心陆四爷一气之下将你丢到湖里去。”
这还真像陆虞会做出的事。
孙滢忙松开陆虞,双手扣在船舷上。
“对不起。”她抬头说道。
陆虞正黑着脸在看湖面。
反正道过歉了。孙滢弯了弯嘴角,虽然他一直这样,脾气不太好,常常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给得罪了,但今天他是第一个来救自己的。就冲这一点,黑着脸也当他同意了。
梵音和妙律一左一右扶在她的身边。
孙滢松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丫鬟也带上来。
“去岛上吧,妹妹们。那里王爷种了许多奇花异草,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还有墨菊。”王浩说道。
一句奇花异草吸引了孙滢,她的师傅早些年去南疆的时候受伤了,确实还差三味药一直找不到。而这些年正是镇南王同南蛮交手,就算他没有种植,也可以通过镇南王来打听一下。
“那好吧,民女和妹妹不请自入,请王爷不要怪罪。”孙滢说道。
“那些花草都是本王请人花了重金培育而成,你如果想打它们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省省。”镇南王说道。
当真是男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不是还好好的?
“也不一定就能看中,若有看中的,民女必定花重金购之。那么多小娘子不都上去了吗?”孙滢说道,“没征询过王爷的意见,倒同意了,我这种老实的活该被王爷拒之岛外。”
王浩道:“人家那些小娘子上去,根本不会看奇花异草,而是只顾着看王爷您去了,今天的宴会就是太妃为王爷举办的相亲宴,您相中了哪家的小娘子?看这神情是都入不您老人家的法眼。那也不能拿在下的妹妹撒气。只有我妹妹是懂奇花异草的,您不同意,以后可别后悔。”
王爷冷哼一声:“你要老实,就不会让管家悄悄地守着王府大门专收泽兰了!”
泽兰?
孙滢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托三表哥沈重安帮自己寻过这味草药,难怪沈重安不到十天就找到了,原来是在王府里面找到的啊。
表哥拿了,就当是她拿了。
“多谢王爷肯割爱。民女做的香膏里面须得有它才成,要不然我还是给您加点钱吧。”孙滢说道。
“堂堂镇南王,几个破草药也收两道银子。”陆虞发话了。
陆虞这是在提醒她给银子镇南王会生气吗?
“那听四爷的,不加银子,明个我让沉香记的掌事给太妃送几瓶香膏。”
镇南王看了一下陆虞黑如锅底的脸色,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了起来。
“可,太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