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跑远,货郎奇怪问:“咋滴要多拿十五斤,俺现在可没这么多钱。”
“因为我家没秤,重量都是用手感觉出来的,所以要多带些来才好,多了不怕少了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没事情我自己带着秤的。”
“你的秤不会是十八两的吧?能不能先让我看看你的秤?”
“啥十八两的秤?,秤都是十六两的,没听说过有十八两的秤。。”
“呵呵,开玩笑的,咱刚才听你吆喝硫磺雄黄,你有硝石吗?有石膏吗?有牛油块吗?有细白布吗?”
“硝石有二三斤,硫磺雄黄有半斤,石膏没有,不过下次可以给你带几斤。牛油块没有可以帮你找,不一定找得到,细白布只有布头。”
“有硝石就好,这些全换给我,石膏下次带几斤来,牛油块帮忙找找,实在找不到也没事。我看见你好像还有粮食,不如一并换了,也省得你挑回去。”
“粮食有十斤,刚换到的。你什么都换不怕父母不同意揍你?”货郎提出这样的疑问,也不知道是关心还是担心。
“放心吧,这点事我能做主,我家我说了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父母不会揍我的。”程风把个小胸脯拍的啪啪响,信心十足的对货郎保证,这些事情自己都是可以做主的。
听见程风说自己不是个三岁小孩,货郎忍不住就想哈哈大笑三声:“你不是三岁小孩,看你这样最多就四岁吧,就屁大个年纪,你还能当家做主,你家父母心得多大,让你个小屁孩当家也不怕招惹是非。就像这卖盐的事,你也不怕俺去官府告发你,把你抓了关大牢。”
“我才不怕,我都说了,我不是三岁小孩,我才两岁半。谁会相信一个没到三岁的小孩能卖私盐,就算你送我几斤盐我也背不动,你去告发,官老爷能信你?退一万步说,就算官老爷信了你的话,也不可能直接定我的罪,他总是要问一问审一审的。到了公堂上我就说我不止会造盐,我还会造机枪、飞机、大炮,航母、导弹、卫星,货郎叔叔,我说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不知道你说的是啥。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竟然还没有三岁?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叔叔我走南闯北的也到过不少的地方,见过很多聪明精灵的小孩,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到三岁就鬼精鬼精的小孩。”
“叔叔你甭管我到没到三岁,你就说我说的这些你果然是听不懂吧?你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官老爷一样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所以官老爷最多判我个小儿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不过更有可能会判你个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说不定就判你一个戏弄朝廷命官的罪打你几十板子,哈哈哈哈哈。”
看着眼面前这个有恃无恐的小屁孩,那嚣张的笑容,货郎也不得不感叹自己今天真的是开了眼界:“见过嚣张的,没见过比你更嚣张的,叔叔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没到三岁的小屁孩嘴里说出来的,这小嘴巴巴的,要不是知道你才几岁,单听你这说话的口气还以为你得有三十。”
“叔叔你这是看不起小孩,历史上厉害的小孩多了,那个孔融三岁能让梨,罗宾王五岁能做诗,甘罗十二岁都官至上卿了,我这算什么,我都快三岁了,还吃不饱饭还穿不了好衣服,和历史上有名的小孩比,我这可是差的太远了。行了不和你玩笑了我家送东西的人来了。”程风看着自家姐姐带着自家老娘背着东西过来了,赶紧闭了嘴。
看自家老娘还真的是谨慎啊,还弄了一块破布,把自己的脸都遮了起来,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盐巴送到,过秤一称程风放心了,还好都有多的。
“精盐二十四斤多四斤,细盐三十七斤多七斤。你们看看多的是不是拿回去?”
没等老娘开口,程风抢先说道:“还是按咱俩刚才说好的,多出来的十一斤换硝石雄黄和布头。如果还有多的能换多少粮食就换多少吧。”
货郎看了眼大人,见大人没说话。心想这小孩真的没说错,在家里还真是他说了算,这生意做得,大人一句话都不说,果然是个心大的父母。
既然大人不说话,那小孩说换就换呗,就拿出硝石雄黄细棉布头等物,又用张大黄纸把东西包一起放筐里。又把粮食过了一下秤也放进了筐里,这才把盐装到自己的货郎担里。
然后拿出一锭银元宝几块碎银子,又数了三百二十文铜钱递给程风。“精盐二十斤一千六百文,细盐三十斤三百六十文,共计一千九百六十文。这是一锭一两的银元宝,几块碎的共五钱,总共银子一两五钱,这是四百六十文铜钱,你数数。”
程风接过银子和铜钱,转手递给老娘。说道:“不用数,信得过你。下次需要盐就来村里摇铃铛,我会像今天一样找你。”
货郎笑答:“十天后我会再来,下次可能会多收些。”说完也不等程风有什么回应,挑着担子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看着货郎走远,老娘赶紧收拾好东西背着筐拉着程风就往家走。边走还边说:“吓死俺了,真怕出事,卖私盐可不是闹着玩的,还好一切顺利。”
程风笑道:“这不是没事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子小的,再说谈生意你们都没出面,难不成他还能去告发我。谁会相信我个小孩会卖私盐。放心吧,我们回家数钱去。”程风边安慰着老娘忐忑不安的心,牵着老姐的手,稳定着老姐那颗狂跳的想马上数钱的心,开开心心的朝家走。刚进家门,程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忘了问问货郎知不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了。
唉,光顾着谈生意,竟然忘记问现在是大明哪一朝了,真是烦的要死,生意一谈成直接高兴过头,竟然把正事都忘了,只能下次找机会再问啦。
回到家里关上院门,进了客厅又关上房门,等老娘把背筐放在地上,还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程大妮就接过老娘手里的银钱放在桌子上,开心的数了起来,不知道银子有多重,不过没关系,能摸到看到就很开心。还有那一小堆的铜板,程大妮是反复的数,虽然自己学数学没有几天,学数数的能力都还在十位数以内,超过100就数不清,但是这不影响数铜钱的好心情。手里数着铜钱,嘴里还不停的在念:“弟弟真的好厉害,弟弟一下挣的钱比爹爹在外面挣的还要多,多的俺都数不清楚。”
看着自家闺女数钱的那高兴劲,老妈心里也很高兴。虽然刚才儿女出去谈生意的时候自己提心吊胆的,但现在生意平安的做成了,又平平安安的回老家,老妈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等着女儿把那铜钱翻来覆去数了几十遍,最终还是没数清之后才收起了铜钱,开开心心的做午饭去了。
一家人开心的吃了顿浓稠浓稠的午饭,又去海边补充满盐池。捡了一筐海鲜后就回家开始第二次提纯精盐,这回有了大块的白布,终于做了两个大大的布袋。有了这两个大布袋,提纯工作加快了不少。
转眼又过八、九天,程风一家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又精炼出了差不多二百斤精盐。可是家里石灰黄豆都没有了,再要提纯精盐已经不行了。于是程风开始安排自家老娘再去镇上采购原料,这一次采购的东西比较多,毕竟手里有点点钱了,铁锅、黄豆一定要买,石灰也得想法再去要一些。
小手磨也要买一套,不能一直用石杵杵豆浆了,实在是太慢太累太伤人。
猪肉也得买几斤,家里快一年没吃过油了,虽然这段时间天天吃海鲜,可是没有油的海鲜真心不好吃。有其他的植物油也要买几斤。家里的生活必须要改变一下了。
还有牛油,如果运气好能遇到一定要买半斤,能买到牛油就能做点别的赚钱路子。宣纸或者绵纸也要买几张,散卖店家应该还是会卖的吧。秤现在应该还买不起,只能以后再买,这样一算要买的东西还真不少,估计那一两多银子又要没有了。
又过一天,终于又到了集市天。程风早早的起床又对自家老娘交代了一番,一再提醒如果有现成的石磨卖,那一定要雇辆车送回来,千万别自己背,伤着自己不划算。
老娘听着儿子的提醒,也交代儿子一个人别出去。小人出去不安全云云。交代完就出门跟随堡里人一起走了。
送走了大人,程风也不敢出去。等太阳升高,程大妮也拖着筐出门找小伙伴们去了。只一个人在家的程风赶紧的找出硝石,分出了大约半斤,没秤反正也不准,觉得有半斤就行了,又找出硫黄取出大约一两,把硫黄放在石杵里研得极细倒出,又去院子里找了一把绿豆大小的海沙粒,再把上次货郎给他包杂货的黄纸找出来的裁剪成十几条两指宽的长条和十几张小手掌大的方纸片。
一切准备好,没有秤称重只能凭经验把硝石和某黄按比例混合好,先用纸包扎了一个樱桃大的圆球,做好后拿到院子里对着墙壁用力一丢,只听“嘭”的一声响,那个纸包球爆炸了。可能是比例不符合标准,爆炸威力不是很好。也因做得很小,所以爆炸声响也不大,没有引起邻居的注意。
感觉效果差了点,原本想做成鹌鹑蛋大的,现在只能做得比鹌鹑蛋要大些才好,这样一来,本来想做十个的实际只做了八个。把做好的八个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只等有牛油了在球球的外面附上一层牛油就oK了。
直等到中午,果然见到老姐拖着一捆柴回来,赶紧的热了海鲜小米粥吃过午饭。俩姐弟哪也不去了,就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练习写字等着母亲归来。
大约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终于听到有牛铃声进了村子,俩姐弟都站在院门处观看,果然看见几个村民下了牛车,自家老娘正坐着牛车朝自家走来。
看见牛车,程风感觉应该是铁锅和石磨买到了,不然不会找牛车送。
果然,牛车一到家门,老娘跳下牛车就从搬下一口大铁锅,赶车老头也帮忙把一口小石磨搬进院子,又搬下一个大背筐进屋。才又出门谢过老头并付了二十文牛车钱,等赶车老头赶着车走远。这才把东西慢慢搬进屋子。
看着搬进屋子的小石磨,程风还是有些激动,终于鸟枪换炮,以后再也不用石杵磨豆浆了。用石杵磨豆浆真它麻累人。
看过石磨,又看买回来的其他东西,黄豆买了二十斤,最近应该够用了。猪肉有五斤,瘦多肥少,一看猪就长得不好。还买了一葫芦豆油,有二斤。小米买了二十斤,东西都拿出来后,背筐底还放着十多块石灰,石灰是在集市上买的,花了一文钱。原本卖石灰的说就几块石灰,也不值钱不愿意收钱的,只是老娘说了虽然家里用量不多,只是要常用,不给钱以后不好再找他家要。卖石灰的才收了一文钱。还告诉了他家是锥山的,以后需要石灰可以去锥山买。
这就很好了,知道了石灰的出处,以后需要石灰不用像现在这样全靠碰运气。
老娘又拿出一个大约直径3公分,高有2公分的蜡烛头,说是镇上没有卖牛肉的,也没有牛油卖,杂货铺的东家说这个蜡烛是从跶子那边卖过来的,全是牛油做的,就剩下这么点了,要二文钱,俺想你要牛油一定有大用,还是买了回来。
程风接过蜡烛头闻了闻,油腥味很重,嘿嘿嘿嘿,这会又有别的事情做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见程风忽然发神经,妇人忍不住问:“小啊,你这是笑啥呢?”
“娘亲,有了这个牛油蜡烛我就可以做出来毛狗弹把天天夜里在咱家屋子外面的转悠的狼炸死。想想害我天天夜里睡觉都怕得要命的狼以后再也不能再咱家外面转悠,就开心得笑。”
“毛狗弹是啥玩意有啥用?”
“毛狗弹就是一种类似于震天雷一样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震天雷要用火点爆,而毛狗弹不用火点,只要受到冲击或者强力挤压就会爆炸,因为常有猎人用来炸野狗,所以叫毛狗蛋。”
(毛狗弹又称硫磺弹,最早在唐朝末期就已经出现,此物被猎人用来炸狼、野狗之类的食肉类猛兽,有地方叫毛狗弹也有地方叫硫磺弹,其实这东西一点硫磺都没有,叫硫磺弹可能是有意用错误的名称来误导不懂的人。此物外面包层牛油,用牛油是因为牛油熔点高,常温下不易融化。成品硫磺弹无论是吃肉的闻到牛油味去咬还是吃草的脚踩踏上都会引起爆炸而被炸死。是最早可以直接用撞击就能引爆的合成爆炸物,完全可以用来做各种火器的引爆药,可惜这样的东西就没有引起过官方重视,终宋明两朝都没有人想过用这种配方做引爆药来代替火绳,以至于此物从发明一直到21世纪都只是做为猎人的狩猎工具和过节时儿童手中的摔炮。此物一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山区都还有村民会做出来卖。作者学会做这个东东时才8岁,后来还用铜管做过铜管火炮枪,就是用这东东做的底火。效果不比雷汞差,制作也更简单,就是时间不能放长,放长的腐蚀性很严重。)
现在有了牛油,程风拿出自己早上做好的八颗毛狗弹,又要了绵线把毛狗弹绑好,每一颗都留下长长的线。又把牛油蜡烛头放在一个碗里,又把碗放在烧开的水里,碗里的牛油被加热融化,等牛油化成液体后,把碗端到桌子上,又把毛狗弹放在牛油里滚满牛油后吊在一边等牛油重新凝固。
等牛油凝固后一家人一起出去,把毛狗弹吊在房屋周围的小树上,吊树上是怕放地上被人踩到,万一不小心把自己炸了就更完蛋了。
吊好炸弹后,大家都高兴的就回屋做晚饭去了。
当晚睡到半夜,又听见狼叫声由远及近,慢慢的来到房屋附近。刚听到狼叫声走近不到几分钟就听见“嘭”的一声响,周边马上就是一片稀哩哗啦响,像是有很多动物在奔跑。爆炸声惊醒了整个村的人,可深更半夜的,谁也不敢出门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奔跑声过后,外面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而且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安静。
程风一家也是激动得不行,应该是有动物咬炸了毛狗弹,不知道是炸到了什么,但愿炸着的是狼,程风一晚上都在默默的祈祷。
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的一家人,天刚亮就各拿了根棍子赶紧的朝爆炸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这时堡子里也有人出来,应该是想出来查看晚上的爆炸声是咋回事。
来到爆炸点,果然看见地上倒着一物,嘴已经被炸烂,走近细看,还真是一匹成年狼,狼嘴已经被炸烂,看体型可能有四、五十斤。站狼尸旁等了不到十分钟,其他的堡民也过来了。大家看着狼尸,都觉得奇怪,不知道狼是被啥炸死的。
看见程风一家先到,就有村民问:“大妮娘,这狼咋死的?”
“毛狗弹炸的。”
“啥是毛狗弹?”大家问。
“俺也不知道,是俺家小子昨天做的,昨晚上在我家四周挂了八个,昨晚就炸了这一个。大家注意,看见吊小树上的白色的球别去拿,那是毛狗弹,会炸死人的。”
“你家小子可真能,才三岁就会做这要命的玩意。这么大匹狼,你家有肉吃了。”语气中满满的酸味弥漫。
一听这语气,程风就知道自家被堡里人忌妒了,这可不行。急忙赶在老妈开口前先开口说道:“各位姑姑婶婶们,这么重的狼咱家也吃不完,请各位姑姑婶婶帮我家把这狼处理了,我家只要狼皮和一条后狼腿,剩下的狼肉每家都分一点可好!”
一听可以分到肉,都看向大妮娘。见大妮娘没反对,村民都开心的笑了。“程家小子真懂事,剥狼皮是小事,马上给你剥好。”
另一村民说:“大妮娘,你家可有硝石?俺会硝制皮子,俺帮你把狼皮硝好。”
这回好了,不光有人帮剥皮还有人帮硝皮子。
还是人多力量大,大家七手八脚把狼抬进村子中间的晒场上,打水的打水,剥皮的剥皮,没用半小时,一匹狼就被分了个干净,村民每家都分到了两斤左右的肉。那家会硝皮的人家,带走了狼皮和另一条后腿。
这天中午到了做饭时间,全堡十来户人家,家家都飘出了久违的肉香味,满堡都是欢声笑语。
听到满堡欢笑声,程风由衷的感叹,小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顿简简单单的肉食就让全村老小有了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爆炸声吓唬住了野兽们,一连三天夜里都没有听见狼叫声。
头天煮了一天盐的程风正在梦中过着别墅豪车,美女如云的生活,忽然耳朵里传来货郎的铜铃声。听到铃声的他猛的从美梦中醒来,是货郎来了。
正准备起床的程风刚刚坐起来,就听见老姐在叫:“弟弟快起床来,有货郎来了,娘让咱俩先过去看看。”
这会儿清醒了过来的程风反倒不着急了,自己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才跟着老姐朝堡子中间的晒场走去。
还没到晒场,远远的看见晒场上有四五个货郎。哟呵,这是组团来了啊,很好很好。来到晒场,也没朝货郎边上凑,只远远的看着。
上次来的货郎见到这姐弟俩站得这远远的,对旁边的另一个货郎说了一句就朝姐弟俩走来。来到跟前,程风微笑着打招呼:“叔叔好,这次可带有好东西来?”
“小屁孩好,小妹妹好。能见到你俩真高兴,你要的基本都找着了,我要的可有准备好?”
“准备了三百来斤吧,全是上好的雪花盐,细盐没有了,全提炼成雪花盐了。”
“全是雪花盐更好,我们全要了。”
“那叔叔先拿几个袋子来,我家没那袋子装。要不要按大家的要求分装好?”
“分装倒是不用了,你家也没秤,都送过来我们会自己分配好。”
话毕货郎转身回去拿了六条布袋过来递给程风,可惜程风拿不动。最后还是程大妮拿着。
拿到袋子的程风告诉货郎,半个时辰后他们还是在上次拿货的地方等。然后姐弟俩赶紧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赶紧拿出货郎的布袋给老娘装盐巴,每个袋子大约装五十斤。全部装好后,又装了一袋在背筐里,一家人朝着出堡的方向走去。
来到上次交易的地方,老娘把盐藏在草丛里,又给两姐弟一人递了根棍子,留下姐弟俩在这里守着。自己又转身从堡子外围绕路回去背剩余的盐。
来回跑了六次,有五次都是绕堡外走,五次绕路,也是累个半死才背过来这三百斤盐,也亏得这一个月天天吃海鲜,身体多少长了点肉,不然早就累趴下了。如此前后差不多用了快有一个时辰。
看着老娘每次都绕路走,不敢直接穿堡背盐,程风也是心痛得不行。想着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这样偷偷摸摸的早晚会被村民发现,到时可能会很麻烦。得想个万全之策把全堡拉进来一起干才是最好的方法。
想起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出去有一个多月了还不回家。等会回家要问问老娘知不知道自家老爹在外面是做什么事,咋能天天不回家。
等下次老爹再回家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留下来帮助自家老娘做事,别天天的不干事情尽朝外跑。
堡口,有几个人影出现,是货郎们换完东西出来的了,妇人赶紧离开,在不远处的深草丛中隐藏起来。
等货郎们走近,程风笑着招呼一声:“叔叔们好,东西已经准备好,只等叔叔们过来查收。”
货郎们齐齐答应:“你们好,让你们久等,失礼失礼。”
放下货筐,货郎打开袋子,认真的查看品质是否达到要求:“小家伙,你这次的质量比上次的还好些,这是又有新方法啦?”
“不是新方法,是这次我家工具更齐全了些,所以质量比上次的好是应该的。”
“质量一直保持这样,我们以后还能多要些,大伙赶紧的过秤,干完早点走,时辰可不早啦。”说话间几人赶紧拿出大秤,开始过秤。六袋的有多有少,一共称得二百八十六斤。
“叔叔们,一共二百八十六斤,共计二万二千八百八十文。计银二十二两八钱八厘。叔叔们带有硝石、硫磺、雄黄,粮食都可以换给我。”
“哟呵,小家伙算账真快。看来还真是读过书的。你来看看,你要的东西我们都有些。这里有硝石二十斤,硫磺二十斤,雄黄五斤。还有你要的石膏带了十斤,牛油块有两块。绵纸带了一刀。”
“这些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钱?”
“全部需要三两七钱,我们补你十九两零一百八十文。”
“那行,叔叔们给我十九两就行了,那一百八十文算小子请叔叔们吃个包子。下次叔叔们再来时请帮我带五十斤黄豆,二十条布袋子,一匹细白布,硝石、硫磺.雄黄也要。再帮小子找一找石墨,如果能找到就带二三十斤来,还有石炭,如果有卖的请帮小子买一、二车来,定不会让叔叔们吃亏。”
“知道你小子敞亮。我们定会尽力去帮你找到你要的,石炭就是可以做柴烧的,烧着了有很大气味和浓烟的东西吗?”
“对的就是这个东西,烧着不会冒黑烟的也行。”
“冒烟的好找还便宜,不冒烟的不好找也贵,一般都是铁匠会用到。”
“冒不冒烟的都可以,冒烟的更好。”
“这个我们知道了,下次能带来。”
说话间几人已经把东西堆放在地上,又把盐袋装进货筐,几人又把银子递给程风。
“这是十九两,小家伙点一下。”
程风接过银锭放地上数了数:“一个十两、一个五两、四个一两,共十九两没错,谢谢叔叔们。下次来你们要等最少十天,不然没这么多货。”
“好的知道了,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啦。”
“没事了,叔叔们再见。”
“再见,我们半个月再见。”货郎们招招手,各自挑起货筐开开心心的走了。
看见货郎走远,程风才叫过老娘把东西装进背筐,因为东西多,虽然不重,但占地方大,不能一次背回去。只能分成两次送。
见老娘亲背着筐走远,只剩姐弟俩在原地守着货物,站在原地看着老娘的背影,程风更是坚定了要把自家老爹留在家里的决心。
回到家里,赶紧把房门关上,姐弟俩拿出大小银元宝六个放在桌子上。看着那银闪闪的元宝,一家人这才敢开心的大笑起来了。
“这才是人生第一桶金啊,生活终于开始过得有意义了。”程风小心脏狂跳十几下,自是感叹不已。
“咱家终于有钱了,以后不用再饿饭了”老娘如是说。
“咱家以后是不是能做新衣服,新被褥了”老姐如是说。
“唉,咱家以后还想赚钱,只现在这样是不行的,咱家缺人手。”程风开心过后慢慢的冷静下来问:“娘亲,我爹是在外面做什么事情?咋能好久不回家,都不管咱们死活。”
“小啊你可别乱说,小心你爹听到揍你,你爹是在外面做工,咱们堡活得苦,你堡长大爷就带着你爹他们几个出门去帮有钱人家做木工活,这次去了一个多月,娘感觉他们应该要回来了。”
“我爹会做木工?”程风惊讶。
“是啊,咱堡的人都会做木工。\&
“那等我爹回来,别让他出去了,让他在家里帮我们做活。咱家就娘一个劳力真不行,做事只累娘亲一个人,我看着心疼。”
“那等你爹回来问问?”听见儿子的提议妇人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家能够在家里挣得到钱,其实自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相公天天往外跑,毕竟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的男人真的是很难。
“不等咋办,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事。”程风无奈道。
直到第二天醒来,程风才又想起,昨天光看着银子闪星星了,又忘记了打听王朝的事。真是的,自己这是八辈子没见过银子,才二十两就亮瞎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脑袋里只有银子没别的事了?真是没出息。
又是两天过去,程家每日重复着一样的工作。这天下午收工回家,帮忙硝制狼皮的邻居把硝制好的狼皮送了过来。摸着柔软的狼皮,程风很开心,自己也能有张狼皮做床单,床终于不会再硬邦邦的了。
不行啊,皮子太少,这狼皮狐狸皮什么的还是要多搞几张。这十来天能那么安静,想来这里的狼应该忘记上次爆炸声的事,这都安静六七天了,也该再次下山了吧!
这回多做些,把自家周围都吊满。说干就干,找出各种材料,还不等晚饭开吃,二十五个毛狗弹已经做好。
拿起做好的炸弹,叫上老姐一起,把二十五颗全吊在自家房屋四周的小树上。
可能是上次爆炸的阴影还没消除,晚上能听见很远的地方有狼叫,可就没发现朝村子靠近。狼都不来,狼皮更是没指望。
一连几晚毫无动静,这天下午一家人背着盐巴,提着海鲜高高兴兴的收工回家,还没到家呢,远远的看着自家房屋外面有个人正在提着个东西看,仔细一看好像是自家老爹。
程风一见那情况,吓得小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赶紧的甩开小短腿拼命朝前跑,心里直嚷嚷:“手千万别贱,手千万别贱,看看就行了,别手贱去捏。”
还好,跑到近前也没听见响动,急忙大喊一声:“爹爹快放手,那个白球会爆炸。千万别用手捏,会炸断手。”
男人转身看见是自家儿子,赶紧放下手里那个奇怪的球球。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抱起儿子,满脸堆笑就把那张瘦猴脸凑上去:“儿子想爹爹不想?”
程风赶紧的用手顶着那张瘦脸:“老爹你好臭,快回家洗澡去。”
男人哈哈一笑,抱着儿子,牵着女儿道:“孩他娘,进屋去,看俺带回来啥。”
进得屋来,男人开心的一指放在桌上的一小块肉:“看看,俺给你们买肉来了。”看看左右,没反应,再看看老婆,老婆脸上没惊喜。又指了指桌边的一个袋子:“俺还买了三十斤小米。”看看左右,还是没惊喜。
男人有些慌,心想这娘仨是不是被这些好东西惊吓傻啦,咋都没反应呢?不行,得用点带响的唤醒他们。于是放开女儿,放下儿子,从怀里拿出来三吊铜钱,提在手里摇得哗哗响。“看看,俺还挣了三吊大钱,你们高不高兴?”一脸求表扬样。
“哦,一个半月挣到三吊大钱,真不少,他爹辛苦辛苦。”
“孩他娘,你这是啥语气?三吊大钱不少啦。你咋还不开心呢?”
“开心个啥,又不是没见过。你儿子挣的可比你挣的多多了。”
“啥?我儿子挣的比我多?媳妇别开玩笑了,他屁大点人咋挣的钱?”
“也不是我一个人挣的,是我出主意,娘亲出力气,姐姐做帮手一起挣的。”
“真的?你们挣了多少?咋挣的?”
“你等一下。“妇人转身把房门关上,又进里屋拿了个小木箱子出来放在桌上:“自己打开看看。”
男人打开木箱盖,只看见箱子里白花花一片,银光闪闪的。顿时出现在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嘴都成了o型:“这些是那来的?咋这么的!”
“你儿子煮盐卖挣的,也不算多,拢共才二十两多点。”
“煮盐?儿子会煮盐?这么多银子怕得煮三千斤盐才能卖得到。”
“呵呵,你儿子能耐大着呢。不光会煮盐,还会打猎,看见那张狼皮没有,你儿子打的。而且你儿子煮的盐也不是粗盐,叫什么雪花盐,比官府卖的精盐还好,雪白雪白的。卖得老贵了,这是三百斤的钱,”
“咱家没劳动力,就我娘一个人干活,能煮三百斤已经是很难了。要不爹你别去外面干活了,咱在家自己干。有爹帮忙咱家一月能煮两千斤出来。”
“两千斤能卖多少钱?”
“一百六十两”程风冷静回答。
“一月一百六十两那咱家不是发达了?”男人感觉头晕目眩,心里老激动了。一月一百六十两,这得多少钱啊,俺老程家要发达了。可怎么老感觉有哪里不对?道底是哪里不对又想不起来。不行,俺得冷静冷静,好好顺顺思绪。
每月能煮二千斤,能卖一月一百六十两,能煮二千斤,咱家有什么东西能一月有二千斤?好像没有吧,那家里煮的是什么?,俺想想、俺想想,对了俺想起来了,他们说的是煮盐。对就是煮盐,咱家哪来的这么多盐?也不对,好像不是煮的自家的盐,那煮的是哪里的盐?难道是……?海里有盐,对,煮的是海里的盐。男人双腿一软,坐在了地方,完了,俺老程家完了。这是犯了杀头的大罪了,这死娘们径然敢私自下海,还敢卖私盐。俺程家被你害死啦。
作势就想打人,可双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那里打得了,只一个劲的指着自家媳妇儿你、你、你个不停,脸色都吓白了。
程风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家老爹被吓着了,怕他起来打自家老娘。赶紧的站在了娘亲前面问道:“爹爹你这是咋了?”
“儿啊,咱家完了,被你娘害了,咱家犯了杀头的罪了。”男人坐地上直流泪。
“爹爹你说说咱家犯了啥罪,儿子不明白!”程风边说边伸手去扶自家老爹。
“儿子你小你不知道,咱家违反了朝廷禁令私自下海,还卖私盐,这些都是死罪。”
“爹爹朝廷不让下海的禁令原文是咋说的?”
“朝廷明令,没经官府同意,片板不得下海。”男人坐在凳子上颤抖着说。
“对哦,朝廷说的是片板不得下海。可咱家有片板吗?咱家可是连颗木条都没有下过海,不知道爹爹你怕啥!”
“那、那咱家还卖私盐。”
“爹爹多心了,我娘又没卖过私盐,卖盐的是我。”
“那些收盐的可认识你娘,万一他们去官府举报你娘可咋办?”
“爹爹放心,卖盐的事都是我和姐姐去谈的,交易也是我和姐姐独立完成的,我娘只是提前把盐背到堡外的大路边,整个交易我娘都没露面。他们举报谁去?找县太爷说有个三岁小孩在卖私盐。说不定县太爷会以为举报的人当他县太爷是三岁小孩呢。没准举报的人会被打板子下大牢。呵呵,三岁小孩卖私盐,说出去谁信谁傻子。”
“此话当真?你娘真没露过面?”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可俺还是害怕,腿软得紧。”
“别怕、别怕,爹爹你坐好,让娘亲先去做饭,儿子有事和你商量。”
“就是,多大点事,看把你吓得,俺先去做饭,你爷俩商量。大妮跟娘去做饭。”程大妮闻声跟着娘亲去做饭去了。
见老娘面对自家亲爹知道自家卖私盐的事后,那胆小害怕又担心的表情时,那一脸满不在乎的态度。程风暗自感叹,马克思果然没有说错,当一个生意的利润变得很高的时候,再胆小的人胆子也会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