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像脱了缰的野马般径直冲向德拉科。在靠近的一瞬间,他猛地伸出手臂,毫不犹豫地拔掉了插在德拉科胳膊上的毒牙,然后又迅速把它狠狠插进了日记本里。
这一系列行为流畅得像是早已在他心中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不!”
随着一声尖锐得仿佛要穿透灵魂的尖叫声响起,日记本里突然喷出一股浓稠的墨水,顺着哈利的手臂蜿蜒流淌,最终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黑色痕迹。
汤姆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扭曲,他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着、挣扎着,双臂疯狂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转眼间,他的身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从哈利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那本被蛇怪毒液烧穿、冒着黑烟的日记,以及满地的墨水。
他再一次打败了黑魔头。
“德拉科,快醒醒,我成功了,我们赢了!”哈利缓缓地抬起一只手,翻开德拉科的眼皮。
他灰色的瞳孔向上翻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在福克斯眼泪的作用下,德拉科手臂和下巴上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了。哈利甚至还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在确定德拉科安全无恙后,哈利就再也无法支撑自己这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向前倒了下去,砸在了德拉科的胸口上。
“哈利!”罗恩大叫一声,立马打算起身过去查看情况。
然而,就在此刻,怀里的女孩却突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瞬间将他的脚步牵绊住了。
“呃——罗恩?是你吗?”凡特茜缓缓睁开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这是在哪里——”
“对了,日记本!”她猛地从罗恩怀里坐了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难以支撑又倒了回去,“罗恩,罗恩,快!潘西被日记本附身了!我们得赶紧去救她!”
“没事了,没事了——”罗恩哑着嗓子安抚道,“这里是密室,我们在密室里,日记本已经被毁了——”
“是吗?真的吗?”凡特茜显得有些恍惚,“日记本在哪,我要亲眼看看!”
她努力坐直身体,将头靠在罗恩的肩上。
然后,她看到了罗恩身后的景象:断裂的石柱,血肉模糊的蛇头,冒着烟的日记本,以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德拉科和哈利。
“德拉科!”凡特茜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德拉科和哈利,他们怎么了?他们怎么都躺在那里!艾勒提呢?她在哪儿?”
“茜茜,”罗恩轻拍凡特茜的背,试图安慰她,“艾勒提没过来,她听说你被继承人抓走了,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晕了过去——”
凡特茜松了口气,还好姐姐没事。但罗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日记本被哈利毁了——蛇怪也被德拉科杀死了——我们赢了——再一次打败了伏地魔——”
“我不是问这个!”凡特茜尖声地打断道,她被罗恩慢慢悠悠的语气,和他的所问非所答搞得火冒三丈,“我是在问他们!他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罗恩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凡特茜看到罗恩的反应,又看了看远处德拉科和哈利倒在一起的场景,顿时心中一沉。难道他们已经……
想到这里,她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股力气,竟然一把推开了罗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罗恩见此,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德拉科和哈利身边,罗恩扶着凡特茜坐下,然后轻轻把哈利从德拉科身上挪开。
凡特茜颤抖着伸手去探德拉科的鼻息。在感受到那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后,她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们都活着!”凡特茜眼睛通红,她愤怒地瞪向罗恩,“那个表情让我差点以为他们,他们——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我,我还没来得及——”罗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凡特茜瞪了罗恩一眼,然后转向那本笔记本。
她毫不犹豫地拔出毒牙,又狠狠地插了回去,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你这是做什么?”罗恩不解地问。
“补刀。”凡特茜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们没法确定它还会不会复活,所以谨慎一点总没错的。”
“对了,潘西——”她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继续捅起了日记本,“她还活着吗?”
罗恩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站起身,朝潘西的方向走去,“你等着,我去看看。”
凡特茜仍然低着头,此时她的内心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这一切的不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着凡特茜的内心,让她在愤怒的同时,又满是愧疚与自责。
对于潘西,她是厌恶的。
如果不是潘西因为那些荒诞无稽的理由看她不顺眼,被日记本钻了空子,德拉科和哈利又怎么会为了救她而身陷险境,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呢?
可话又说回来,潘西说到底也只是被日记本利用的可怜人罢了。
谁心里又能完全没有一点阴暗的念头呢?面对这种擅长蛊惑人心的东西,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呢?
而且,她在被日记本完全控制了思想以后,也没有要害死别人的心思,甚至还能恢复神智,质疑汤姆的所作所为。
所有的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伏地魔!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那个最该死的人!
尽管潘西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难以容忍,可她也没有坏到必须以失去生命作为惩罚的地步。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愚蠢的恋爱脑,好像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教育她的。
要知道她才十二岁呀,离嫁人还早了十年呢!
“她没事,”罗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凡特茜的思绪,“醒了,不过,或许她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他满是厌恶地看着潘西,看着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着她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连一丝同情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