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的童年生活中
多数时间一直是在采药弄药、练习针法
她本就是一个能静下心来的性子
前世她也是埋头学习,从不参加任何聚会活动,也不交朋友。
她也曾不止一次听见别人对她的评价。
“那是个怪人,性格孤僻。成天丧着脸,一点笑也没有。活像谁欠了她的”
“我看她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抛弃的。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这一世好像她的个性也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喜欢独来独往,只是有了爷爷,她变得更善于伪装自己。
当沈颜再大一些,独自采药的时候变得多起来。
有一天她背着药篓回村的路上被几个半大的男孩子围住。
为首的男孩子是村里的小霸王
见沈颜不说话只盯着他们,任由他们怎么说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们推搡她,把她的药篓打翻,嘲弄她无父无母。他们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由,只是来自人性深处最天然的恶意。
这时的她不会哭,但爬起身转过头,她就会给那些男孩子下毒
然后心满意足地站在远处,一双大眼微微眯起,看着那些皮猴子上蹿下跳,拉稀跑肚
最后,那些男孩的父母半夜前来叩响院门。
开口便是殷切的恳求
“沈大夫,我们家柱子今儿个跑了好几趟茅房了,晚上吃进去的饭菜也都吐了个干净,现在床都下不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家栓子也是!急死我了”
沈青松赶忙提上药箱要跟那些大人走
沈颜在一旁柔柔地开口
“爷爷,天这么黑了,我提着灯笼跟你一起去吧”
到了那些男孩子的家里,沈颜还会出言安慰
“婶子别担心,爷爷会治好他的。”
大人们对于小小年纪就提着药箱跟着爷爷出诊,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沈颜,交口夸赞。
还会递给她新鲜的果子吃
沈颜道声谢,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脸颊两侧浮着浅浅的梨涡。
一张薄唇轻启,声音浅浅淡淡的
“叔叔婶子平时也要看住他们,注意不能乱吃东西呀…”
明明已经是个美人胚子的女孩,落在那些男孩的眼中不亚于恶鬼。
偏偏他们的父母还对着“恶鬼”不停地夸。
从此沈颜的恶名在小朋友之间传扬开来,连附近村庄的孩子们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
她倒是也乐得自在,只是村里花婶家的大姑娘总是跟在她后面
那姑娘彪悍可爱,对同龄孩子说的话根本不当真,居然觉得沈颜温柔可亲,三番五次地同她亲近
沈颜倒是不觉得烦人
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对于爷爷,关于父母,沈颜有太多疑问,但她从不宣之于口。
只是越长大越感觉爷爷不简单。
爷爷不止一身医术高超,从小要她识字念书
“不读书的人不明理则不知世路。可以一辈子贫穷,但不要一辈子愚昧”
这句话她是顶顶认同的。
再说到给她起名这件事吧,像时下一般村里的孩子都叫虎子丫蛋的,爷爷给她起名却是十分正经的,还给她起了小字——望舒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常年在小山村生活的赤脚大夫那样简单。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多次,但是每次老爷子都是一笔带过,并不肯多说。
不管怎么样,在爷爷身边长大的日子,是沈颜两世加起来——最幸福的时光。
春去秋来,季节更替。
随着小院门口的桃子已经熟过了一茬又一茬,桃树开始逐渐不那么茂盛蓬勃。
虽然生活在小村庄,但在老人家的爱护下,沈颜的童年充斥着糖果点心的甜味。
记忆里,只要爷爷出门看诊回来,总会变戏法一样给她带些零嘴,有时候是别人给的果子,有时候是路上买回来的点心,老人从不肯让小孩子的期盼落了空。
又是一年,门口的桃树再次结出了丰盛的果实,而桃树的生机也开始逐渐凋零。
爷爷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年轻时积累的各种伤痛开始逐渐侵袭老人的身体。
沈颜已经继承了爷爷的医术,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架势。现在附近村里需要看病的人大多都是请她去。
家里的一应事务,沈颜也几乎大包大揽,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事实上一点不假。
只有一点!不论沈颜出去采药还是给人看病,都会准时踏着饭点赶回家,因为她曾见过爷爷一个人守着烛灯,晚饭仅仅是一个红薯配一碗凉水就对付过去了。
所以沈颜看诊完,不论多晚,都会拒绝主人家的挽留用饭,她知道只要她不在家,爷爷自己又会随便敷衍了事。
沈颜最初开始行医时,也有人担心一个小丫头医术未必可靠,但是有爷爷拍板作保:“我沈青松一生行医,绝对不会拿乡亲们开玩笑!颜丫头是十足十得了我的真传,若是她给谁治病治坏了,她扎了你们几针,我就让你们砍几刀。”
还好沈颜确有天赋,实打实的用医术证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