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原本想找个机会单独和洛子凝谈谈,眼下却是这样一个迫不得已的关口
曾宝珍听了这话,声音也有了一点颤抖:“阿颜你的意思是,子凝她”
沈颜点头:“我不能保证十成十,但是至少能有九成概率成功。所以我现在只问你,没有这个因素你可以自由自在做你自己!抛开这些,你如何打算?”
洛子凝摇摇头,沈颜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也需要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清楚,不要把自己的地位放低了去看,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但是会想着自己先前付出的一切,于是便委屈自己将就过下去
沈颜打从心里不希望洛子凝走向这样的选择
即便会让她想要知道父母身故真相被搁置,她也不能看着一个青春年华的姑娘盲目地选择一生,而自己为了达成所想在一旁推波助澜
所以她希望洛子凝想想清楚
沈颜和曾宝珍说要给洛子凝想清楚的时间,毕竟是从小长大深爱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能一刀两断
曾宝珍心思恪纯,只觉得这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继续想下去的了,按她的个性必然要先把那负心人狠狠揍上一顿,再将这亲事退干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沈颜叹口气,眼前这个姑娘也是被家里宠爱长大的,看事情永远是随自己的心意来最重要,决不肯让自己受半分气的个性,这样纵情恣意自然是快乐的,但是人的一生会出现无数变故,如果一直横冲直撞的,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曾宝珍听了这话,大眼睛眨巴眨巴,她从小就被娇惯,不管是父母还是兄长对她从来是无有不依的,从来没有人会像沈颜现在这样对她说这些
看她懵懂的样子,沈颜也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不亲身经历,从别人口中是学不会的
就如她,如果没有失去爷爷,她也觉得自己会平平安安地在三七村度过这一生,可是意外总是不给你准备的机会,但她也从心里希望曾宝珍永远不要有经历这一切的时候
等洛子凝平静下来,她对二人说:“我想和述远好好谈谈”
曾宝珍脱口而出:“还有什么好谈的,那天你都已经听清楚了,不是吗?”
洛子凝抿唇看向沈颜,好像她知道沈颜能明白她的想法,其实她这个选择沈颜毫不意外,沈颜早猜到洛子凝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她知道可以生育的第一时间,是想简述远如果知道这一点,他的选择会不会改变
可能因为沈颜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原因,她也能体谅洛子凝这种想法,毕竟女子要做任何决定所要付出的代价都会比男子更多
于是沈颜只是劝住曾宝珍,这毕竟是洛子凝自己的选择,何况事情还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总要听一下简述远如何为他自己辩驳,洛子凝又说希望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她父亲知道。
沈颜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心里感觉这件事其实瞒不住,即便她们守口如瓶,跟着她的那些护卫婢女毕竟是刺史府的人,如果洛道之真的问起他们,总保不齐会有人说出细枝末节,那么洛道之一定能顺藤摸瓜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这样三人短暂的分开了,让沈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景州人们口中便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还是王兰芝一早来找到她,说了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蜚语,说刺史千金在玉镜湖和一个陌生男子拉拉扯扯,最后还衣衫尽湿地倒在那个男子怀中,有说她是被人轻薄后羞愤跳湖的,也有说她自杀未遂被人救起来的,无论哪种传闻,这种事落在女子身上就像打碎的酒坛,就算把碎片藏起来,味道也遮不住
虽然洛道之是地方父母官,可是百姓的嘴却不是他能堵住的,一如之前人们议论洛子凝身染怪病一样
这场突然而起的风波将洛子凝推向了风口浪尖,沈颜立刻带着弦歌去刺史府,她这次不想让弦夜跟着,毕竟弦夜是听命于她,如果有什么后果那也应当是她来承担
却不想弦夜执拗地要跟她一起去
少年的头颅不肯地低下:“这件事终归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躲在这里,让姑娘去替我承担责任!”
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去的刺史府,路上沈颜一直在反复思量,夜晚本就视线受阻,何况洛子凝也是一个人进的酒楼,别说惊动谁了,恐怕认识她的人都不多,那么,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她的脑中一片混沌,指尖陷入手掌让自己必须清醒,否则她未必保得住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