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道之离开上京赴任景州的时候,这位小公子还年幼
但他当时天资聪颖已经是人尽皆知,圣上更是亲自赐名——渊
他出生之时他父亲已经身任太傅,作为太傅和公主的孩子,这位小公子本只需要锦衣玉食享乐一生了,他却不屑于享受父母的庇护,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风光更胜过其父从前
江行舟,或许更应该叫做江渊,只是笑着给洛道之斟满一杯清茶
“当年洛大人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您赴任景州之时我还小,不想您还能认出我”
洛道之缕缕胡子:“虽然已经时过境迁,我也已经老眼昏花,可是小公子与您母亲的样貌分毫不差,任谁见了也不难认出来”
洛道之倒不是为了吹捧他,而是乐清长公主当年美貌冠绝天下,他在朝为官时还受过这位公主的照拂,只是眼前这位少年不在上京,却来了景州
江渊笑道:“这次找到洛大人,也是在下身负重任,恐怕还需要洛大人助力一二才好!”
洛道之倒是也有所耳闻,这位状元郎受皇命巡查各洲县有无私下勾连,景州不算富丽,但是自他继任以来也可堪一句‘呕心沥血’,虽然对今日江渊找到他很诧异,但他为官一生光明磊落,自然不怕查
江渊好像能看透他的想法:“洛大人不必担心,我既然跟你见这一面,自然会以诚相待。我受命来景州查这一趟是怀疑景州有人拥兵自重,利用权势勾连京中朝堂!”
江渊的话一顿,随后又补上一句:“不过我相信,你不是”
洛道之感受到少年身上的威压,立刻单膝跪地,这一跪不是对面前这个少年,而是对皇权,在京中为官的日子,他深知当今皇帝是什么脾性,只怕一个不妥,景州将腥风血雨再无安宁
另一头的刺史府,洛子凝终于醒了过来,却只是盯着床帏一言不发,沈颜守在她床畔
洛子凝静了半晌,嗓音沙哑的说:“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想要一个明白,我希望你会理解我”说到理解她的时候,她的眼神转过来看着床边的沈颜,这个一直以来都聪慧过人的姑娘,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可以理解她的人,她觉得那人一定会是沈颜
沈颜叹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追查自己父母的真相,纵使爷爷让她选择,她明知道爷爷希望她走哪条路,却选择了另外一条
洛子凝只是这样看着她,眼泪一串顺着鼻梁划了下去,沈颜终是无法这样狠心,也许痛苦地看开,和痴傻地幸福,没人能评价出来哪种方式最好,但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沈颜最终答应了她,可是简述远如今只怕是已经狠毒了心,恐怕不会在这个关口见她,听到沈颜愿意帮她再见简述远一面,洛子凝才撑起身子
“上次有人给你传信让你去酒楼的隔间,那信你还留着吗?”
洛子凝点点头,让圆儿从旁边取出了那封信,沈颜拿着端详了起来,这封信给了她灵感,说不定能用这个法子引简述远一见
简家粮米行内,简述远拿到下人递过来的信,拆开一看信里是杜清荷约他在玉镜湖上见一面,还特别嘱咐有急事要与他面谈,简述远捏起信件召唤来人低语嘱咐了一番
玉镜湖上画舫随水飘荡在湖中,上方的洛子凝紧锁着柳眉,嗓音里全是担忧:“阿颜,你说他会来吗?”
沈颜坐在摇椅上,按照她的计划,简述远来是一定会来的,只怕今夜有一场大戏要上演
果然,简述远依约前来,二人见面的那一刻,洛子凝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剧痛让她清醒
为了方便她们说话,大部分的下人都退至了一楼,只有沈颜和圆儿坐在二楼陪着
洛子凝最先开口:“今天我只有一件事想问你”
简述远却已经变了一副脸孔,面色森冷不屑,洛子凝知道眼前这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她身边围绕她低声细语哄她的人
“你这么晚以清荷的名义邀约我来这里,恐怕不合适吧?那日你在酒楼雅间不是已经听到了么,我已经决意要娶清荷了”
听他说酒楼雅间,沈颜冷眼瞧他,果然是他,他那日早就发现了洛子凝在那,只怕那日以后城中的流言也是他派人散播的
这男人果然无耻且心狠,串联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先是找人绑架洛子凝意图毁掉她的清白,后又故意散播流言,甚至之前给洛子凝送那些诱发伤口的食物,恐怕也都是他故意为之
沈颜看向洛子凝,她那样聪明定然也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