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一针扎在他的穴位上
又让人掰开他的嘴塞进去一颗解毒的药丸
好在她随身携带的丸药很多,此刻再辅助几针扎在他的穴位上,阻止毒素继续向上蔓延
但她仔细检查曾玉珩的伤口以后,眉头却根本无法松下来
依她行医用毒的经验来看,这下毒的人真是狠极,分明是一点都没打算给曾玉珩留活路
“腐骨草研磨的毒药,够狠”
曾玉珩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但痛感终于缓解下来一部分,他瞧着面前的沈颜,虽然无法行礼,可是他还是想对沈颜道谢
沈颜沉声说:“其他废话此刻都不需要再说,现在我只想问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大公子能否全然信我!”
曾玉珩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说:“身家性命,全然托付,但请处置…便是”
沈颜点头,转身让人去取烈酒和火盆进来
她要刮骨祛毒!
曾父听到里面要的东西,有些迟疑的看向自己的女儿,曾宝珍将自己的一张粉唇咬的快渗血,但语气无比坚定
“我相信阿颜”
沈颜将工具都用烈火烤过和烈酒擦拭后,毫不迟疑的将烈酒洒上曾玉珩的伤口
只这一下,曾玉珩便痛得青筋暴起,沈颜给他用的药极好,没有让他失去神智,能感受到适度的疼痛但不至于痛到昏厥,他知道,他必须持续得保持神智清明
否则这一闭眼以后,恐怕就没法再睁眼了
沈颜必须将他的腐肉先全部剃除,这些血肉都已经被毒素浸染透了,不处理干净,看不到新鲜干净的血肉,就无法开始解毒
曾宝珍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她站到沈颜身旁,代替那个替沈颜擦汗的人
曾宝珍手执锦帕,明明脸色已经白如纸张
给沈颜擦汗的手却一点都不抖
沈颜手下速度极快极其利落,她仿佛在和腐骨草的毒素争夺曾玉珩的命,若她清理毒素的速度慢一分,腐骨草腐烂肌理的位置就会快一寸
里面在处理,外面的洛子凝也没闲着
她靠在神情恍惚的曾母身边,轻轻拍拂着老人家的后背
“不知伯父可有想过,是谁要害曾家大哥?”
曾父哪里能不知道洛子凝的意思,这事到底是谁做的已经不言而喻,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顾及亲族,会害了自己一双儿女
那些人如今的胃口,已经不是吸食曾家一点血肉便能满足的了
他们要整个曾家,要他的儿女性命做踏板
里面有下人端着被剔除的黑紫腐肉走出来,不少婢女下人见了都扶着墙根吐了个昏天地暗
不知过去了多久
沈颜开始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因为要在剔除腐肉的同时保住经络,这样精细的操作,不能有一点失误必须全神贯注
一番折腾下来,因为用眼的时间太长,双眼已经酸胀发疼
曾玉珩已经没力气叫嚷了,沈颜把压制毒性的解药外敷上去,内服的解药她还要取药配置才可以
不过至少曾家大少爷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曾玉珩昏睡过去的前一秒,看见的还是 那抹淡青色的衣摆
剩下的收尾工作简单了许多,她将需要哪些药材写下来,让曾家信得过的仆人去取
曾母红着一双眼,昔日的贵妇人头发竟花白了不少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着沈颜问:“沈大夫,我儿他!”
沈颜安抚道:“夫人放心,大公子的毒素我已经为他祛除,剩下的就是配置解药了,但性命已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