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臣们和宗室的几位老王爷都安静坐着盘算着皇帝什么时候能宣布散席时
后头的内殿内传来宫女们接二连三凄厉的叫声
“不好了!”有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脸惊恐一只手指着内殿的方向
“死了!沧王他!他杀了平王!”
这下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大石头,由皇帝和诸位皇子在先,大臣宗亲们紧跟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内殿去了
刚走到内殿门口,大门敞开,里面的场景已经映入众人眼帘
沧王右手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剑,一身衣衫不整,他面前是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平王,胸口正有个窟窿,是一剑贯穿的痕迹,伤口还在往外不停的渗血,将地面染红了大片
沧王回头脸上血迹斑驳,惊慌失措间有人喊了声:护驾
他这才惊醒般扔掉手中带血的剑,沧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焦急地想要为自己辩驳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是这个贱种自己撞上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想往外走,可应声而来的侍卫把他按倒,将他两只手臂利落地架到背后扣住
沧王只能挣扎着,满脸血迹地大喊:“不是我杀的!”
而泰王终于姗姗来迟,他推开前方的人,却也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单膝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此事定然另有隐情,我弟弟没有理由要杀平王,请陛下明察!”
可不说眼前这个景象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况且大家刚刚才亲眼目睹,沧王在大殿上殴打平王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他,因此泰王的话毫无作用
那边沧王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凄厉的喊起来:“哥哥!我没有杀他!你相信我!哥哥!”
泰王咬咬牙,回头看了看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弟弟,他何其聪明,自然知道他们两兄弟已经中了别人的陷阱,可他们此时赤手空拳困在宫里无计可施,泰王只能双膝跪地上身匍匐在皇上不远处
“恳请陛下!明察!”
众人纷纷看向皇帝,此刻一切决断都在他一言一语之间
“传朕旨意,沧王酒后失德残杀手足实为皇室之骇闻!先将沧王押下宗室内狱,至于泰王为其同胞兄长也不是全无嫌疑,先一齐收押起来,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此刻也没人去质疑皇帝的身体怎么像是好了些了,能说出这么一连串的话
惟有跪在地上的泰王阴鸷的抬头,他终于看明白今日一切都是谁为他们两兄弟做下的局
那个使眼色给自己传递消息的大太监来得那么巧
在他离席后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再看此刻皇帝不急不缓的下了旨,即便是沧王那样暴躁急乱的性子都看明白了
“越宗祺!你好狠!”
江行舟作为监察司的人,自然要由他盯着人把两位王爷收押,他们身份高贵需要押送到皇室子弟犯错后的内狱中去
“陛下勿动气,您的身体要紧”
江行舟这一关心,皇帝才终于悲痛过度的大咳起来,仿佛刚才下旨是他强撑着完成的一样
他一咳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除开不良于行没有立马跟上的四皇子以外,其他人都簇拥着皇帝朝正殿而去
四皇子坐在轮椅上,目光看着内殿里躺着的尸体沉默了半晌
“有劳江大人派人为平王叔好好收殓”
江行舟注视着宫人推着他离开的背影
“殿下,他算是你最强的对手”
说完视线投向内殿已经毫无生息的那具尸体,他走进内殿,平王的尸体还尚有余温,两个眼睛大大的睁着,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不知是在笑自己这可笑的一生,还是在笑终于可以解脱
皇室,一个只要身在其中,便终生不得安宁的位置
“来人,将平王殿下的尸身好好收殓起来”
有侍卫低头进来将人抬走,紧跟着有太监提着水桶进来清洗着一室血迹
江行舟捡起地上那把带血的长剑,眼中盛满了嘲讽,剑是把利剑,可局却是个烂局
太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父皇这把可算是大获全胜”
江行舟站起身,那把长剑被扔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随之响起的是少年如同淬了寒冰的声音
“早点走也算是解脱了,只愿他来生别再投生皇室”
太子看了看殿中很快被恢复原样的布置,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也叹:“是啊,做猪做狗,也不要做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