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雨慧眼识珠,察觉到钟逸在递送烛台之际已暗中助力师兄,不由轻拍钟逸肩头,嘴角含笑,爽朗言道:“少侠,我等即刻启程,前往北山,探寻一番机缘。”
“老丈。”钟逸恭敬回应。
“老夫所言,乃是碰一碰运气。或许你运气不好,此行徒劳无功,也未可知。”杜天雨笑言。
“即便如此,我也愿随老丈一行。”钟逸坚定表态。
“如此甚好。吾女不凡,极力推崇少侠,我作为她的父亲,自当不甘人后。否则,岂不让人说吾女非我杜天雨之掌上明珠?”杜天雨自豪笑道。
“老丈修为已逾一甲子半,自然非凡人所能及,当之无愧为武林前辈。”钟逸由衷赞叹。
“哈哈,好!我们即刻出发。”杜天雨大喜过望,豪情万丈。
两人自西山辗转至北山山腰,伫立于一条峡谷之畔,遥望对岸,良久无言。眼前峡谷阴气缭绕,恶浪滔天,雾气中夹杂着粉红与翠绿,二人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且非同小可。若有人贸然深入,恐怕难以生还,即便侥幸脱身,也必是九死一生。
沉默许久,杜天雨面色凝重地转向钟逸:“少侠,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峡谷中恶浪翻滚,对面山头却灵气四溢,不知老丈所言的运气,是否指的就是对面山头?”钟逸敏锐洞察。
“少侠果然英明神武,一眼便看穿真相。可知是何种灵物能有如此声势?”杜天雨赞许道。
钟逸摇头道:“灵物具体为何,我尚不清楚,对此我学识有限。但观此情景,或许是某些草果之类,虽不罕见,却也非同一般。实则,我认为峡谷中的东西或许更有价值。虽然外表不甚美观,但其中隐含灵光,恐怕非同寻常。”
“峡谷里的东西——那里面尽是毒物,何来价值,又哪有灵气?少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杜天雨疑惑道。
“在毒气弥漫之下,老丈需凝神细看方能察觉。”钟逸解释道。
“这可难倒我了。我自知功力不及少侠,无法穿透毒气。少侠说有,那便必定无误。但如何才能下去一探究竟呢?”杜天雨犯难道。
“老丈带我来此碰运气,是否就是指对面山头上的草果之类?”钟逸追问。
“正是。据本派多年观察,对面之物似是芝草等精灵成形,它们常在衡山诸峰游荡,但根基应在对面。”杜天雨坦言。
“这座峡谷似乎并非死谷,为何里面的东西没有逸出,而是盘踞在此深谷之中?”钟逸好奇道。
“似乎是为了守护山上的灵物。”杜天雨推测。
“如此,我们便不应取对面山上的灵物了。”钟逸沉吟。
“这确实是个难题!”杜天雨点头赞同,神色凝重。但随即又言:“如果少侠能先除去谷中的毒物,或许对这一带大有裨益,更是功德一件。对少侠积修善功也有好处。”
“恐怕不易。毒物数量众多,且能力不俗,想要除去它们绝非易事。若处理不当,反而可能遗祸这一带,那可就罪孽深重了。再者,天生万物,物物相克。山上山下灵物与毒物相生相克,去其一必损其一。我真不愿破坏它们的平衡,给这一带乡民带来灾祸。”钟逸忧虑道。
“然而,无论是毒物还是灵物,它们的存在终将迎来消逝之日。”
钟逸闻言,轻轻点头,沉吟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这样吧,老丈且在此等候,我独自一人下谷探查,定会妥善处理一切。”
“也只能如此了。但少侠切记,下谷切勿轻敌,更不可贸然涉险,务必谋定而后动。”杜天雨叮嘱道。
“我明白,老丈请放心。”钟逸坚定回应,随即身形一展,如同飞鹰展翅,划破长空,向谷中滑翔而去,那姿态,仿佛他真的拥有了飞翔的能力。
杜天雨望着钟逸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真是英雄出少年!这等修为,恐怕除了圣剑门,天下再难找出其右者。他究竟是如何修炼成这等功夫的?难道真的是从七派绝学中领悟出来的吗?如果七派绝学真有如此高明,七派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般不堪的境地?唉,想当年,七派中可是涌现过无数大能前辈,如我衡山派祖师一苇道人、青城派的张道陵、少林寺的坛宗、达摩老祖等。然而,俱往矣,七派已不复当年盛况。此子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高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定是个不凡之人!但愿他此行能够平安归来,否则我杜天雨可真是罪过大了。不过话说回来,武林中人,无论修道与否,一生都少不了危险。少了危险,那就不是武林中人,而是平庸之辈。看来,一个人要想有所成就,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经历苦难与劫波,磨砺自身,方有可能成功。天上不会掉馅饼,地上不会长银子,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杜天雨仿佛在这一刻顿悟了人生真谛,竟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忘了钟逸正孤身下谷历险。
钟逸落入峡谷,顿时感到一股不祥之兆。谷中蛇类繁多,树上、石头上、岩洞里、草丛里,无处不见它们的身影,几乎找不到一个立足之地。更可怕的是,这些蛇种类繁多,大的如人合抱,小的如指头粗细,它们相互纠缠在一起,吐出一地的黄色泡沫,令人作呕。更让人惊心的是,这些蛇大的吃小的,小的又吃大的,那恶形恶状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这个山谷简直就是一个蛇的社会,一个蛇的世界。尽管钟逸对蛇虫一类从不害怕,但此时面对如此众多的蛇,他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虚。他急忙使出十二梯轻功,跃身飞起,直向崖壁落去。没想到崖上早有东西在等着他,迫使他翻身一滚,以掌为足,向崖壁虚空一掌,再借力飞起。这样连续几掌,直上半山腰,钟逸才找到一个安身之处。
正当他喘息之际,目光落在了一株奇异的大白花上。那花白得纯洁可爱,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四五寸高的赤裸美女。美女身材矮小,却妙相俱全,一头精亮白发如瀑布般披在身上,与她洁白的身体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小美女手上空无一物,平伸着一双美妙绝伦的纤手,轻柔地波动着,那姿态既不像跳舞,又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她轻点花柄,跳到一根树枝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静静地、平和地注视着钟逸,眼中绿光闪烁,却又似乎对钟逸的到来感到好奇。
“姑娘是人吗?”钟逸对姑娘的赤身裸体并无异样感觉,只觉得她很美。在经历一阵惊奇之后,他忍不住放低声音问道。
美女听了钟逸的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对这一套手势语言,钟逸可是熟悉得很。他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同类的感觉,干脆不再开口,以手势回答:“我是人,不是你一样由花变来的。我下谷来是想看一看谷里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是蛇。谷里的蛇太多了,我没法立足,准备上崖去了。”
“你不抓我们?”美女打手势问道。
“抓你们?为什么?有人抓你们吗?”钟逸回应道。
“没有。抓不着我们。谷里的火云龙吃我们。”美女继续打手势。
“火云龙吃你们?火云龙是什么东西?”钟逸好奇地问。
美女比划不出来,只能又跳又蹦地给钟逸看。经过一番折腾,钟逸总算明白火云龙是一条会飞的、长着翅膀的红蛇,长有三尺,头上有金角。
“它既然吃你们,你们可以走呀!”钟逸建议道。
美女摇头,打手势说:“我们不能走,走了就会消失。”
“那我帮你打死火云龙吧!”钟逸提议道。
然而美女却更加坚决地摇头,打手势说:“我们要吃它的口液来帮助修炼。”
“那我就帮不上你们了。”钟逸有些失望地说。
两人一大一小、一灵一人交谈了一阵后,美女飞身向崖上跳去,示意钟逸跟上去。钟逸没有多想,跟着美女上去,直到靠近山腰部的地方。那里有一条一尺大小的裂缝,长足有一丈。向里面望去,只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无法看见更深的地方。美女到了洞口,没有向钟逸打招呼,一闪就进去了,身影掩没在花丛之中不见了。钟逸最初不明白美女为什么突然走了,又不想就走开,便在洞外找一个地方停下来,静静地等待美女,希望她还会出来。
稍等片刻后,美女真的出来了。她手里捧着一片不知名的大叶片,乳白晶亮,大小如掌,也如手掌一般有五个角,看去就像白玉雕成的精美玉叶。美女将叶片放在洞口一块岩石上,再退进洞去,并示意钟逸喝东西。
钟逸一时间不明白美女的意思,以为那片玉叶无法用来喝。待他落身到放叶片的岩石上时,看见叶片中央有一滴如小指大小的水珠,晶莹透彻,如同水晶。他才明白美女的意思。钟逸再注视美女时,又看见她让自己喝下去,没有别的动作。他才相信美女确实是让他把玉叶上的水珠喝下去。钟逸也没有想美女是不是会害他,只是本能地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将树叶招进手心,将叶片上的水珠吸进嘴里。那一滴水没有任何不同于别的水的味道,只是凉了一些,甘冽如冬月冰雪。吸进肚子里去后,那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刹时传遍全身。
手中那一片叶片如玉一般温润。钟逸想到就问,没有经过大脑多想便打着手势问美女这是什么叶片。
美女看了钟逸的手势后表情一肃,没有回答他反而打手势让他快走。钟逸见美女焦急的样子只好放下叶片飞身上崖去了。没想到美女看见钟逸走了就急了如电闪出洞口带起那一片玉叶扑进钟逸怀里将玉叶塞给钟逸再如电光石火一般退回去。
钟逸注意到美女的动作脑中灵光一闪。想都不想脚下已经使出与美女相似的动作也如电一般射上崖去。
钟逸落身崖顶看了看手中叶片脑中还在回想刚才美女使出的动作。很快就体会到其中的要旨:气灌掌心以掌为首。举一反三那就是以气为首身体各部都可以为先气到意到意动而气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