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雌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赵高念完之后,满堂寂静。
赵高轻瞄了一眼嬴政的神色后,随即赞叹道:“真是好诗啊!此诗气骨峥嵘,体势浑厚!不仅绘尽了山川之壮丽,更在悄然间颂扬了陛下您一统六合、功盖千秋的伟业。”
[哈哈哈!杜甫的这首望岳一下子震惊了众人!老爹也被镇住了!虽然这首诗和老嬴的功绩扯的牵强!但是在意境上也算契合了!]
呵呵!就你脑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寡人也不相信是你自己写的。
不过这杜甫又是谁?莫不是这小子收的长吏?还算是识人。
朝堂之中,一时风声鹤唳,却无人敢轻易言语。
嬴政轻声重复着那最为激荡人心的两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声音虽轻,却如雷鸣般在每个人心头回响,
轻轻念完这两句之后,嬴政目光如炬,扫视殿下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对此诗有何高见?”
众公卿面面相觑,心中皆赞其妙,却又恐言多必失,故而皆缄默不语。
毕竟此诗虽好,但内容上和嬴政的功绩好似八竿子打不着。
若是说毫无联系,此等气势岂不是只有陛下方能拥有。
这时,李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中既有对诧异,也藏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哈哈哈…李斯的眼睛都直了!不对…我靠!大意了!早上上朝的时候没有跟他要祭文!这下麻烦了!老小子该不会看我笑话吧!]
…哈哈哈!好小子。
寡人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装?
嬴政看着李斯,语带深意地问道:“李斯!你是孟安的老师!你以为他这首诗写的怎么样?”
[我靠!老爹你坑我啊!大殿上这么多人,你非要问他干什么?]
呵呵,寡人我偏要问李斯。
“寡人认为孟安能作此诗,全赖你教导之功啊!”
“陛下!”李斯不慌不忙,躬身行礼,言辞恳切:“陛下,孟安公子天赋异禀,非臣所能及也。此等佳作,定是公子胸中有丘壑,笔下自生花。不过,臣斗胆猜测,孟安公子准备的祭文,定能令陛下更为惊叹。”
嬴政闻言,目光瞬间转向孟安:“哦,对了!孟安你的祭文呢?”
[我靠!你们两个搁这儿一唱一和,演我呢!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老登了!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祭文在李斯袖子里放着呢!这么玩就没意思了!]
“回父皇!今日早上儿臣内急!便将祭文交给了李师傅暂时保管!这祭文正在李师傅袖中呢!”
说罢,孟安便朝着李斯挤眉弄眼。
[啊呦!我的师傅啊!你就拿出来吧!别让你的好学生我难堪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只见李斯伸出两个指头,恍然问道:“是十四公子早上交给我的那张纸吗?”
[我靠!师傅哎!两百张纸,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好好好!我都答应你!]
孟安使劲点头道:“是的!正是此物!”
李斯继续伸出三个指头,看到孟安停滞了一下继续点头,这才掏出那张写好祭文的纸,让小黄门呈给嬴政。
[真是够了!我不就拿出一首诗吗?便叫你们两个针对我!真是没有王法!]
[都怪李斯!该装的b没有装到位!还坑了我几百张纸!]
[算了,算了!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我还是考虑考虑一会儿,找什么理由和老嬴说带兵出潼关的事情吧!毕竟一万多人马呢!别弄得好像我要造反一样。]
“不错!此祭文甚好!深合寡人之意。”
看完李斯写的祭文之后,嬴政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
说着,嬴政又看向诸人:“朕不日东巡,咸阳之事已经交给扶苏监国!但是临行之前,寡人突然想派一支兵马前去打头阵,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六国余孽!孟安!寡人此事若交给你如何?”
“这…”
[哎哟我去!没问题啊!这不是瞌睡给了枕头吗?老爹我都想抱住你亲一口了。]
…真恶心!信不信你说就是了。
孟安立刻起身道:“儿臣愿率兵马出潼关!震慑各地宵小!”
一旁的扶苏看到嬴政将此重任交给孟安之后,也是眼神明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嬴政点了点头,心道这不是正合你小子意?
这些年每次东巡,六国余孽总是制造各种事端。
今年甚至妄图阻止大秦的春耕,想让大秦陷入粮荒之中。
若是能叫六国余孽消停一些,也叫寡人心安。
“好!既如此。就由你自己来选派人马!朕给你二十日准备时间!你看可否?”
嬴政的声音响彻大殿,一时间诸公卿又感受到了嬴政的霸气。
嬴政的话语落下,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沉寂。孟安眼神坚定,显然已经跃跃欲试。扶苏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孟安深吸一口气,拜道:“儿臣定当竭尽所能,选拔精兵强将,定不辜负父皇所望!”
嬴政见状,嘴角流露出满意的微笑,道:“如此甚好。你既有此决心,寡人便放心。不过此次出征非同小可,你要务必谨慎保全自身,不可出什么意外。”
“儿臣明白了。”
一旁的扶苏看着这一幕,神色更加复杂。
这一次朝会,孟安以纸张在嬴政面前大大的露了脸。
祭文和古诗也深得嬴政青睐。
无奈之下,扶苏只得在内心安慰自己道:“父皇将咸阳事务交给我打理!能为父皇守好咸阳,确保政令通畅,春耕顺利,未尝不是大概一件。”
交代完此事后,嬴政又与扶苏和诸公卿说起各地吏员考核之事。
此事和孟安无关,便索性在一旁闭目养神
下朝后,李斯走在孟安的身后,凝重地低声问道:“公子,你当真要前往砀郡,处理魏国贵族可能的叛乱?”
“想不到师傅也知道此事了!”孟安闻言,脚步未停,回头看向李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错!不单单因为他们要造反,而是公子咎险些破坏内史地的春耕!让我大秦陷入险境!若不施以雷霆手段,何以保我河山无虞?只怕这些宵小将更加的放肆!”
李斯叹了口气道:“何须你亲冒矢石?让陛下遣一将率支兵,亦能平此叛乱。”
孟安却摇了摇头道:“师傅此言差矣。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然于震慑人心而言,若是不以雷霆万钧之势,何以彰显我大秦之威?我如果能够以区区一万人马,便如秋风扫落叶般,一举荡平魏公子咎的叛乱,让天下皆知,这其中的震慑之力,岂是寻常兵马所能及?我认为父皇也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