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斌感觉这个夜班有点太难熬，毕竟在厂里上早班时就挺累的，中间只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又来“夜宴”熬夜干保安了。

    不过，到了清早七八点的时候，又感觉没那么疲惫了，或许是早上有阳光了，万物生灵又可以光合作用了。

    终于，到了上午10点钟，下班的时间来到了。

    回到出租房后，他拿出那张名片看了一眼，想要知道这个漂亮的“老女人”究竟是干啥的。

    让秦永斌感觉奇怪的是，名片上的姓名是：宋丽霞。职务：金色年华总经理。再往下就是手机号码，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他不明白这个总经理，是高级打工的，还是老板呢。因为现在的景鸿印染厂总经理就是大老板杨新生，副总经理是二老板申志远。

    但在绍兴时，那个印染厂的总经理并不是老板，而是老板雇佣的职业经理人。

    不过，在秦永斌眼里，不管是老板还是职业经理人，那都是有钱人，而自己这种车间工人，对这样的职务就是可望不可及。

    几天后，秦永斌正在“夜宴”上早班，忽然陈彪在对讲机里喊他：“赶紧到一楼来，有人闹事了！”。

    他感觉有点奇怪，来这边兼职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大白天来闹事的，看来这些人来头肯定不小。

    坐电梯从五楼很快就到了一楼，这时候，他才发现门口一群人在大喊大叫，领头的那个人正是杨成山。

    秦永斌一看杨成山来了，就大概猜到他想要干啥，肯定是来替李金瓶要个说法。

    想到这里，他很快又钻进电梯了，来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里，打电话告诉陈彪：“小陈，领头的那个人是我同事，我不好出面啊，”。

    “那行，你就别出来了，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

    接着，秦永斌又给杨成山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告诉他：“成山，你一会儿千万别冲进“夜宴”的里面，比较危险，”。

    “你可拉倒吧，我肯定是要进去的，老子好赖也是个混家！”。

    听了杨成山的话后，秦永斌非常着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杨成山敢冲进去闹事，那几个高级保安肯定会下狠手的。

    杨成山以前虽然也是个流氓头子，打架斗殴的事情没少干，但这个地方的老板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了，而是黑白两道都能混好的人。

    秦永斌正在担心的时候，杨成山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厅，而一楼的领班、保安、值班经理开始对他好言相劝。

    其实，这正是危险来临之前的“友好”，也就是个幌子而已，也是会所里的习惯性行为，因为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表面还要装得友好、大度一些。

    就在杨成山带着四五个小流氓开始砸东西的时候，只见那个李部长出现了，他也不说话，大手一挥。瞬间从周围窜出几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一个个身强力壮。

    只有杨成山一个人勉强抵抗了几下，其他几个小流氓，根本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被那几个穿黑西装的打得哭爹喊娘。

    接着，陈彪和那几个保安把杨成山他们四五个人拉到后院去了。

    在后院一个角落里，杨成山他们被一群人吆喝着拖进了地下室，进去的的同时，门也被从外面关了起来。

    这时候，整个地下室里灯光雪亮，照得杨成山他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把领头的那个装到麻袋里，然后给我往死里打！”那个李部长冰冷地说道，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一个藤椅上。

    只见几个人把杨成山塞到一个黑色的麻袋里面，然后把口给扎起来。

    接着，一群人对着麻袋又踢又打，杨成山在里面又喊又骂。

    很快，几个人手里拿起铁管，照着麻袋噼啦啪啦一阵乱砸，麻袋里传出一声声的惨叫，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又传来微弱的求饶声。

    “继续给我打，往死里打！”那个李部长下命令。

    几个人噼里啪啦又是一阵狂砸，一会儿，麻袋里的声音更微弱了，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感觉。

    旁边一个人赶紧在李部长耳边说道：“不能再打了啊，如果打死了咱们也会很麻烦的，”。

    “把他放出来！”。

    杨成山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蜷缩成一团，像个大粽子似的，感觉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跟着杨成山过来的几个小流氓一看，吓得浑身直哆嗦，直接“扑通”跪地上，自己开始扇自己耳光。嘴里说着：“老大、就饶我们一命吧，只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那个李部长冷笑一声，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到几个小流氓跟前，说道：“你们自己来吧，一个砍掉自己一截小拇指，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既然敢来闹事，那就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一群穿黑西装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几个小流氓吓得面如土色，只要他们敢反抗，那些穿黑西装的瞬间就能结束他们的性命。

    随着几声惨叫，几个小流氓分别剁掉了自己一截小拇指。

    “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那个李部长说完话就离开了。

    后来，秦永斌听陈彪描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感觉以后不能在这里干保安了，也太残忍了啊。

    陈彪却认为：这只是流氓之间的斗争，大流氓收拾几个小流氓而已，与咱这些低层打工人没啥关系。

    杨成山被送到了医院，陪护他的人警告道：“医生问时，就说是自己摔的，敢胡说八道，就要了你的狗命！”。

    这是杨成山被打得最惨的一次，腿也骨折了，脸上留下了几道疤痕，原本还算帅气的脸上，增加了几分凶恶的感觉。

    工厂这边，秦永斌感觉有点为难，自己班上一下子少了三名员工，李金瓶、刘明学就不说了，这两个人就像一台机器上的配件，可以来回替换。

    但杨成山是机台水洗机上最得力的挡车工，他能很合理地指挥机台上的五六个员工，让这一道工序进行的非常流畅。

    秦永斌也没办法，上班时只好自己来调配水洗机的几名员工，直到设备运转正常后才能离开。可是他还要负责工艺方面的事情，还得随时抽检成品和样布的误差程度。

    这段时间，他感觉有点精疲力尽，只好去找车间主任徐东涛，要求增加三名员工，不然会影响生产的正常运转。

    然后，徐东涛却心里暗自高兴，心里一直盼着甲班出一次大的质量事故，然后把秦永斌这个愣头青给赶一边去。

    因为他早就对秦永斌烦死了，特别上次王大海羞辱自己时，他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看热闹。

    自己最早就叮咛过他“水至清则无鱼”，让他适当“奴性”一点，但这个二百五就是不听话，还和自己作对。